“嘔!”
那人吐出一口白糊糊粘稠的東西,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指著慕靈犀,“你們伯府舍粥還打人呐!”
慕靈犀躲得快,不然這一口粥就噴到她身上了。
她拍了拍手,走向另一個鬧事的人身前,反手也是一拳。
同樣的,那人也被揍得吐出一口粥,才下肚的白粥還沒消化,裹著饅頭液吐了滿滿一地,看那分量,至少喝過兩大碗白米粥,吃了兩次大白饅頭。
慕靈犀冷笑,“剛剛還有誰說我們慕府是在博取名聲?”
全氏見他們吐出的吃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合著永遠忙不完,是因為這些人早就領過了吃食,而且不止一次。
她大失所望!
“你們!你們這是拿咱們伯府當冤大頭,咱們心疼你們日子難過,舍粥讓你們渡過難關,你們竟然在此鬧事給伯府添亂!真是可恨、該死!”
慕靈犀給伯府的護院使眼色,“將這幾個鬧事的綁了送官。”
吳瑛的人一直在,不用麻煩直接帶走。原本占便宜的好事,自己鬧騰的被關進大牢,殺雞儆猴讓那些不安分的人各個心下惶惶不安。
慕靈犀回到粥棚,站在凳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不肯散去的窮人和乞丐,“今個我豁出去挨得個地把脈,誰吃過東西沒吃過東西,我一摸就探得出來,奉勸各位領過粥的人自行散去,別想存蒙混過關的心理在這裏添亂,這幾個就是你們的下場。”
她說完,拿起一旁舀水熬粥的鋁瓢一拳揮下去,那瓢竟是一下子被壓成了餅子。
全氏都嚇得一縮,小女兒這力氣忒大了。
膽小的人慢慢退出隊伍,他們不過是想白蹭一頓飽飯,可不想才吃下的又被打吐出來。
隻一瞬間,眼前望不到盡頭的人竟然隻剩下三三兩兩了。而這三三兩兩的幾乎全都是老幼婦孺,甚至還有身有殘疾的人。
這些人被擠在隊伍的最後麵,一整日竟是連一口粥都沒有排到。
慕靈犀上前去探這些老人和孩子的脈搏,確實都是餓得數日,脈象極為虛弱。
“娘,剩下的這十幾號人才是真正需要關照的,叫後廚的人停止燒火吧,剩下的粥和饅頭給這些人,叫他們帶回去慢慢用。”
吳瑛帶人將鬧事的帶走了,走前誇讚靈犀聰慧,沒廢一兵一卒亦沒有起爭執幹戈這事就平息了。
全氏見今日的舍粥終於告一段落,累得癱坐在椅子上。
“靈犀,你說這世上怎麼還有這樣的人,你好心對他們,他們卻貪得無厭。也怪娘不識人,竟看不出他們是在反複領取。”
慕靈犀覺得此事似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娘,每日前來領粥的人太多,你記不住他們也是正常,這樣,我回去後讓人刻一個印章,領過粥的人你就在他的手背上蓋一個印章。以後舍粥也不再是無時限,隻一個時辰,晚到的人便沒有了。”
經過今日事件,全氏對這些可憐人也算是寒了心,一腔的慈悲之心也變得現實起來。
“娘聽你的。”
慕靈犀對著還未散去前來領粥的百姓道,“大家就算是窮苦人,也有自己的家要守,伯府的粥棚不隻商都一處,隻要有慕府醬記鋪子的地方就有粥棚,明日我豁出去麻煩一些,查驗戶籍舍糧,到那時你們領取不到別怪我吝嗇。”
慕櫻每日都有到這邊觀察動靜,沒想到好好的鬧劇竟然被慕靈犀三下兩下就給解決掉了。
“這些廢物真是沒用。”
她氣轉身,不住地安慰自己,“沒事,隻是一個粥棚而已,此處你解決了問題,我就不信你處處都能解決。”
她對阿周道,“買通舍粥的人,將他們舍的粥裏放老鼠屎,我就不信這些個窮人吃了不鬧肚子,到時候出了幾條人命,看他們慕府還怎麼博取名聲。”
阿周心一寒,大小姐如此心狠的嗎?竟然為了報複伯府,要拿無辜的百姓作踐?
他也是窮苦人出身,本身與伯府也無恩怨,於是嘴上應著,確沒有幫她去辦此事。
慕櫻心下不痛快,她就不明白,為什麼慕靈犀那麼厲害,總能一次一次地將問題化解。
經過天下第一樓,如今的藥膳館,她凝眸冷思,“窮人好打發,若是這富人出了事呢?”
昨日經過彭家,彭府正在辦喪事,彭摯是戶部管事,因著管著伯府的差事時常入府,慕櫻也是曉得此戶人家,聽說他家夫人死了。
早前便聽娘說過,彭夫人得病初時曾讓慕靈犀給看過,被他給拒絕了。
彭夫人一死,相信彭少爺必恨死慕靈犀見死不救,這不是給她送上門的機會。
“阿周,有時間幫我約彭管事家的公子出來一趟,我有要事與他商談。”
阿周覺得,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女人,大小姐曾經看起來挺溫良的一個性格,自從被趕出伯府這人就變了,變得讓他都覺得害怕。
慕家粥棚鬧事一事過後,再無人混淆其中騙吃騙喝,加上各地粥棚陸續開始實施,慕氏一族的善名在整個北晉朝也算是傳開了。如今進入內閣做了少保的朱大人收到消息,特意為慕府上書,皇帝特此親題“嵇善昭忠”匾額。
朱少保想到慕靈犀是老妻的恩人,聰慧無雙就是膽子過於肥大,怕他慧極過傷,特又在朝堂提出慕府是全國權貴鄉紳楷模一事,應有實際恩賞如此能更多的得到他人效仿。
天宏帝想來如若多幾個慕氏這樣的家族為朝分憂,遇到災荒之年卻也能解他不少煩憂。
伯位已賜,根據功勞與出身,不能再賞更高的爵位,慕氏一族亦不缺金銀珠寶,一時犯難。
朱少保提出賜鐵拳免死金牌一塊,也算是慕家大善之下得到的後福。
天宏帝高興,不用出一分一毫賞賜,人情便做了,毫無吝嗇地將匾額與丹書鐵券一並賞賜到忠勤伯府。隻是這份喜悅慕府的人還尚不知情,如今宣傳打出去了,到酒樓用藥膳的客人依舊少得可憐。
唯有吳即,每日下了學堂都要到酒樓吃過一碗為他特製的藥膳再回家,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全氏如今每日都要出府做事,慢慢地格局也敞開了,與其著急上火,不如想法子彌補,既然婦人們無法打破觀念到這裏來保養,她想著那就先從自己試用開始,讓自己做一個活字招牌。
她才換下坊裏的衣衫準備護膚,外間便來了一位麵容較黑,一身肥肉的婦人。
“聽說你這裏隻要花了銀子便能讓人變美?可是真的?”張連翹搖著大紅團扇,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到楠木椅中,爬了三層樓這人便氣喘籲籲,體質額外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