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V 8怪祖父嗎？慕靈犀真沒想過，她隻怪自己粗心著了慕孟玨的道，竟是又讓對母子有機會作妖。
她揉了揉腫痛的膝蓋對慕錚笑露一口糯米瓷白牙齒，她這一笑如同三月春風讓慕錚沉痛的心舒暢不少。
總算沒有白疼一個孫子。
“靈犀可是哪不舒服？”
慕靈犀甜糯道，“孫兒隻是餓得頭發暈，除了膝蓋痛之外沒有哪裏不好。跪在祠堂這兩日，我將六十八位祖宗都認識一個遍，收獲頗多又哪會怪祖父呐。”
慕錚在小孫子這裏得到了安慰，沉重的心情好了不少，還好有一個孩子是懂事的，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不會向他抱怨。
慕靈犀越是如此不爭不搶，不哭不鬧越是得到了長輩的在乎，就像把慕孟玨給忘了一般。
慕靈犀就是要這樣打擊他，讓他沒事設計陷害自己。
她故意委屈地對王氏道，“祖父、祖母，其實靈犀還有一件大事沒來得及告訴二老呢。”
王氏見她嘴唇都幹裂出血口子了，還惦記著事，忙勸著。
“咱等回院休息好了，喝了紅棗甜水潤了嘴唇再告訴咱們哈，這會少說話，要不嘴巴那血口子就更疼了。”
慕靈犀甜甜一笑再不多言，就像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一般，人也不似在祠堂那般陰鬱絕望了，一出了祠堂人也陽光起來。
慕錚回頭，看到慕孟玨像木頭樁子定在那不走也不動就想發火。
慕靈犀“哎呦”一聲。
王玥梅大呼，“靈犀，你是不是傷到膝蓋了？”
慕靈犀揉著發疼的膝蓋，紅了眼底，“祖母，靈犀一走路膝蓋就疼的厲害。”
“哎呀，這肯定是跪傷到膝蓋了，得找個人背著才成。”
慕錚再顧不得長孫，指著身邊的長青，命他蹲下身子將慕靈犀背回了春輝院。
慕孟玨見他們都那樣緊張慕靈犀，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局外人。
阿木上前寬慰他道，“公子不必傷懷，這一次不過是咱們棋漏一招讓那小子得逞，日後還有機會。”
慕孟玨怔怔地看著阿木，“我還有機會嗎？祖父已經不喜歡我了，學堂那邊我也不想回去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回去。”
他的情緒已經頹喪到了極致，要不是對慕靈犀揣著一口恨，對這個慕府有太多的奢望，他都想立刻離家出走找舅舅去。
偏在這時，已經走遠的慕錚忽然想起他似的，遠遠地對他喊著，“明日一早到怡鶴堂找我，你小弟參加了縣試，你也一同去看放榜沾沾靈犀的喜氣。”
慕孟玨如遭雷擊！
呆立在原地許久，喃喃低語，“慕靈犀這就參加考試了？”
阿木也忍不住感歎，“那小子做學問這麼厲害的嗎？他才多大啊！”
慕孟玨這才明白，祖父那麼厭惡外人對他指手畫腳，卻準許吳大人在府上質問他們母子，定是慕靈犀考中了童生。
難怪忽然間慕靈犀又被祖父捧著供著了。
三月的天，陽光灑在他身上，卻如同被人兜頭淋下一盆冰水，冷得撤骨生寒。
“阿木，我這輩子是不是都沒希望了？”
阿木其實不喜歡慕孟玨，總覺得這孩子缺少教養，對待下人向對待畜生，有時連他這個六品校尉都不給留麵子，可現在看他一個半大孩子被打擊成這般，又忍不住心軟了。
他好心地教道，“要我說，大公子您現在要做的是韜光養晦。”
“韜光養晦？怎麼做，我不懂。”
如今能與他說話的唯有舅舅留下的兩個侍衛了，他決定虛心請教。
阿木見他態度變了，也有了耐心，“我的意見就是，公子您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就任由他努力表現。”
他話說一半慕孟玨便準備翻臉，但還是忍住了，“繼續說。”
阿木見他聽進去了，於是也不留著，勸道，“其實二公子越會念書對大公子越有益處，他走上仕途之後就算還想繼承家業，他也沒空打理，到時候還不都是大公子你的。”
“所以你就讓我這樣等著？”他的聲音不太好。
阿木耐心道：“大公子可能不清楚，京都四大學院會招收才子，能入四大學院的學子別的不敢說，考中舉人是沒有問題的，可以說能進入者那就是踏進仕途一半了，伯爺那麼想讓慕家光耀門楣定然會將小公子送走。到時候商都的慕府還不都是你的。”
慕孟玨心下忍不住一陣嫉妒，可同時也安心下來。
慕靈犀那麼會讀書，說不定很快就能滾去京都，這幕府就自己守著祖父，相信昔日的疼寵會再次回到他身上。
“我聽你的，韜光養晦！”
阿木欣慰，大公子能聽進去，也不枉費他一番苦口婆心。
慕靈犀被背回春輝院，慕錚忙讓她撩起褲管，想看看她的膝蓋傷的怎樣。
不看還好，這一看又是心疼不已，原本嬌嫩白皙的波棱蓋如今淤青一大片，腫得老高。
王玥梅在一旁忍不住心疼，“瞧瞧給孩子傷的，這日後要是落了病可如何是好。”
吳瑛也是心疼，“伯爺，這一次你委實過了，怎麼能讓這麼小的孩子跪那麼久，這要影響長個子可怎麼辦。”
慕錚不曉得靈犀就是慕家的金蛋，如今隻想捧著供著，哪還舍得再傷。
於是他豪邁地道，“日後跪祠堂這家法靈犀不用遵守，再不用受這苦！”他說完又覺得自己太縱著靈犀，又補充了一句，“我也相信靈犀不會做出違背家法之事。”
慕靈犀沒想到自己因禍得福了，那祠堂跪著委實不好玩。
她順著慕錚的話道，“靈犀對每一條家法都熟記於心，也絕對不會做讓祖父傷心之事。”
她慢慢放下褲管，一臉希冀地看著吳瑛，“義父，靈犀能從您這打聽一個小道消息嗎？”
吳瑛捋著自己的胡須笑得狡猾，“原來靈犀也會擔心自己考得如何。”
他故意賣一個關子道，“明日巳時放榜，成績如何你自己去看。”
慕靈犀不好意思地看著慕錚，“祖父，其實孫兒偷偷去參加縣試了，孫兒覺得考得不錯，一直想給祖父一個驚喜！”
“你這孩子，這麼大事都不告訴祖父，確實給祖父一個大大的驚喜。”
慕靈犀卻苦著一張臉，“可義父不肯告訴靈犀考試成績。”
吳王氏愛憐地撫摸了一下兒子頭，“你義父不肯告訴你，自然是極好的，明日你自己去看。”
慕靈犀故意急切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所有人都對著她笑，她心中便猜到了，這個極好有多好。
“好吧，你們都欺負我，不告訴我，靈犀不想知道了，靈犀現在想吃飯。”
慕錚忙道，“好好好，先吃飯，今日好好休息，明日祖父陪你去看榜。”
吳瑛走前，很是感歎地與慕靈犀語重心長說了兩句話，“這一次能輕鬆讓樓氏母子吃虧，皆是五皇子背後相助，義父可不敢承他的恩情，這一點得告訴你。”
慕靈犀愣怔在原地，又是五皇子幫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