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對自己太狠

慕錚左看右看都沒有找到趁手的家夥事,提著手裏的拐仗就招呼過去。

“慕孟玨,你就是這樣當大哥的。學問學問不如靈犀,心性不如靈犀,我這還沒死呢你就這樣囂張,當真以為有舅舅給你做靠山我就不能打你了。”

慕孟玨被拐杖狠狠劈了兩下,突如其來的疼加上憤怒讓他忍不住頂嘴。

“祖父從前從不曾打我,自從他來了你是看我就厭惡,我做什麼都不對,祖父眼裏、心裏全是他,我就欺負他怎麼了。”

樓樂菱也是急了,玨兒這孩子是瘋了嗎?欺負人也要背地裏欺負啊,這當著三皇子的麵這是要做什麼。

慕錚原本打兩下子也是心疼的,見他不知悔改還梗著脖子對自己吼,再抽下去的拐棍就加大了力道。

“我栽培你,養大你,就是讓你忤逆不孝的嗎?就是上你欺負弱小的嗎?”

樓國慶這會也是站在門前蹙著眉,他有心偏幫可是兩位皇子都在,慕靈犀那個小娃娃長得瘦瘦弱弱的,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站在庭院裏瑟瑟發抖,他心中責怪玨兒出手錯了時間。

慕孟玨被打疼了,眼淚忍不住往下流,“我沒有欺負他。”

“你現在又撒謊,剛剛你是怎麼說的!”

慕錚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教育這孩子了,膽小懦弱、跋扈無禮、懶怠不思進取,現在又多了一個睜眼說謊。

慕靈犀冷得上下牙關不住地打顫,哆嗦著道,“祖父消消氣,您的身體不能生氣,靈犀去換一身衣衫就沒事的。”

慕錚一連抽了五棍,氣得手杵著拐杖一下一下鑿擊著地麵不住地顫抖,胸膛更是不受控製地起伏著。

樓樂菱見兒子還有被打的可能,忙將孩子摟在懷裏,扯動了身上的傷都不在乎了。

“父親,他們兄弟間拌嘴吵架也是能理解的,有錯嘴上說說就是了,你這樣打他,會將玨兒打壞的。”

“就你護著,護著吧。慈母多敗兒,他就是被你養壞的。”

慕靈犀眼淚珠子不住地往下落,他哽咽道,“祖父,樓姨娘也是心疼大哥,才舍不得他事事吃苦,剛剛祖父還想著將三州產業交給大哥,靈犀都擔心大哥會不會不領祖父的情。”

慕錚猶豫了,那三州雖然如今經濟不景氣,可也是慕家的財產,好好經營也是利潤,若放任不管怕是隻能幹賠錢。

拓跋顏將一切看得清楚,可看到靈犀不惜讓自己受苦演的這出戲,還是忍不住心疼。

孩子還這樣小,沒有人相護,處處要靠自己,一如當年他在宮中那般無助。

他道,“伯爺,我看就算你今日將這拐杖打折了,他也不知悔改,當著我的麵都敢欺負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如此無法無天再不知改進,長大後怕也是個難堪大任的紈絝。”

慕錚想著是這麼個道理,他下了決心,“先前的決定都作數,但孟玨不能再讓樓氏教養,瞧瞧她給孟玨想成了什麼性子,除了會欺負弟弟,推卸責任,就是不知進取不明事理。”

他看了一眼樓國慶和三皇子。

“日後你好好教養慕櫻,將心力多放在她的才藝上,做一個稱職的側妃人選,玨兒就由他祖母帶著吧。”

樓樂菱傻了,兒子不跟著他,那她所想要的那些個利益還能歸她打理嗎?

“父親,玨兒是我的孩子呀,您怎麼能讓她離開我隨著他祖母過?”

“正是因為他是你的兒子,他才被你寵慣的無法無天,當著客人的麵都不曉得收斂秉性,我真擔心背地裏他都幹了啥!”

樓氏想到兒子背地裏差點害死知府獨子一事,這是已經心狠到要殺人了,她也忍不住一陣哆嗦。

不,她兒子不是那樣的性子,他這樣做都是被逼的。

她搖頭,絕對不能讓兒子跟著王氏那個女人。

“大哥,你快幫玨兒說句話啊!”

樓國慶才準備張口,被拓跋宏給按住了動作。

“將軍,你雖是他的舅舅,可你若不想將孩子帶回京都,此事最好不要插手,我見那伯夫人知書達禮、氣質嫻雅端莊,應當出身不凡。大公子由她來教養雖然會吃一些苦,確實能改掉身上的惡習,你還是別勸了。”

他想要的,是慕府的金山銀山。

是慕孟玨能繼承伯府的家業。

可不是讓慕孟玨仗著自己的背景胡來做個紈絝,最後由他的弟弟得了伯府的一切,那他幹嗎要娶一個蠢貨回去。

不過,他想著要不要兩手準備,畢竟慕府的二公子姐姐樣貌生得都不錯,隻是五弟也在一旁虎視眈眈,怕是真的爵位歸了那個臭小子,好處就由不得他來拿了。

樓國慶礙於三皇子的顏麵,隻能道,“小妹,好好教養櫻兒也是大事,玨兒是男孩子,磨練一下心性收斂一下脾氣對他有好處。”

他想到自己,不也是十幾歲就離家去從軍了,吃過的苦,受過得氣都是一個人咬牙抗過來才有的今天。

如果沒有那些經曆,他又怎麼可能受得了委屈做了戚府的入贅女婿,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將來。

他想到這些,便也不為樓氏說情了。

“小妹,伯爺也是為了玨兒好,你就先聽他的,若玨兒在那邊受了委屈你再告訴我,那時大哥定為你做主,可好?”

樓樂菱一瞬間石化了。

怎麼又這樣,又是這樣。

徽友正來那次是,大哥在這一次又是。

誰能想到她的苦,沒了玨兒在身邊,那銀錢便不歸她所管,大哥今日替她做的這個主還有什麼用?

她恨慕靈犀,為什麼沒有一下子淹死她。

她也氣兒子出手不狠一點,解一時之氣有什麼用?

慕靈犀就像是感受到她的恨意一般,嘴角掛著彎起弧度,正由著拓跋顏陪著回春輝院換衣衫。

走到無人處,拓跋顏往慕靈犀身上披了件外氅。

拓跋顏曉得,他要做戲,形象越是狼狽越能激起慕錚的保護欲。

這會見他小嘴都凍紫了,忍不住數落,“你啊,對自己太狠,就算樓氏拿到了那三州的產業日子也不會好過,何必讓自己受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