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有轉機

“這是怎麼了,怎地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和大人說,大人給你想想主意。”

樓樂菱努力壓下自己的哀傷,可是眼淚似不要錢地往下落。

原來她也是正常的女人,在兒女麵前哭不出來,哥哥去世也沒有哭出來,男人一句關心她便收不住哀傷。

努力控製自己懷緒,將自己近來在府上受的待遇講了出來。她梨花帶雨地哭訴完,人已抽噎得不成樣子,徽友正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肩膀,替她擦臉上的淚。

“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怎麼不早些來找我給你做主。”

徽友正許久未對她這般好了,今日不但沒有責怪她月底沒拿銀子過來,還耐心地聽了她說了一堆廢話,更是暖心地哄著。

突然的受寵若驚讓她有些不適應。

徽友正卻愛極了她這份嬌羞,又好似當年在田間小路上,看到那個被男人看一眼,就嚇得躲起來的少婦。

他一把將人抱起,走到內間的軟榻上,做了剛剛和寵妾尚未做過的事。

樓樂菱原本沒這方麵的心思,可是久旱無雨的身子遠比她自己了解的還要饑渴雨露,一翻承歡下來,心中的鬱結似都輕快了許多,窩在男人的懷裏不願起身。

“大人,樂菱沒用,讓自己陷入難局,可就這樣回去,日後也難給大人好處,您會不會因此厭棄了樂菱?”

徽大人看著她剛還慘白的小臉,因為自己的滋潤變得如櫻花粉潤,忍不住用手指拂了拂。

“慕家的家業還是要謀的,不為了你我,也要為了我們的玨兒和櫻兒不是。”

他這意思是,自己還是要回去。樓樂菱有些心灰,原本摟著他脖子的手也鬆解開來。

徽友正起身,樓氏不敢表現出不滿,忙為他更衣。

徽友正滿意樓氏的乖順,待穿戴好衣衫後,走到書案後麵,拿出一道公文。

“過來?”他招了招手。

樓氏隻來得及套上一件小衣,見男人向她招手,曉得拂了他的興致沒有好下場,便赤著腳走了過去。

她腳下發冷,又無處可坐,一時局促不安。

徽友正一把將人拉到腿上,將人抱在懷裏。

“別說大人沒想著你的好,這些年,你月月給我這邊使銀子,這些銀子總算用在了刀刃上。看看這是什麼?”

樓氏這才敢看那公文一眼,這一眼她臉上終於露出欣喜。

“大人升遷了?”難怪對自己這般溫柔小意了,原來這樣的大喜事。可是她今日不來,這男人是不是也沒打算告訴她?

徽友正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開懷大笑,“過了十五,我便正式上任禮部侍郎一職。有了這層身份,想為你在伯府說一句話還不輕巧。”

樓氏壓下他不安分的手,嗔道,“可大人根本不能直接替我說情,那樣所有人都會猜忌你我的關係了。”

徽友正點了一下她的鼻子,“小笨蛋,這官職求來是做什麼用的?”

樓氏被他一句寵溺笨蛋給叫懵了,好似又回到櫻兒出生前。

這份甜蜜她有多久沒有體會過了。

“樂菱是真的不懂。”

“慕家是靠什麼發跡起來的?”

“自然是醬油啊,二百年前慕家祖先釀製出醬油,貴人餐桌上的菜食多了鮮味,由此慕家靠此發跡。”

後麵的話徽友正替她講了出來,“二十年前,北晉先是大澇後又大旱,三年的災情讓國庫也拿不出賑濟的銀兩,你公公抓住這個機遇捐了半數家產,不但被封賞了世襲爵位,也為了他後來成為皇商做的奠基。”

這些事樓樂菱也曉得,可大人說這些做什麼?

徽友正見她還不懂,捏了捏她的鼻子,“如果我撤了他皇商的職務,慕府的收入就會大打折扣,而他與吳瑛為何走的近,吳瑛為什麼與他能做忘年交?”

樓樂菱似是懂了。

“因為利益?”

“恩,不愧是我相中的女人。慕府撐著天水郡的稅收,吳瑛不貪不受賄,還能年年政審優異,與你公公功不可沒。”

樓樂菱更懵了,“可這與我在伯府的地位又有何關係呢?”

徽友正從書匣裏拿出一個密封的小瓷壇,“你回府後,我會上門將這個拿給你公公。這是汕州傅家研製出的牡蠣油,做出的菜式更鮮,活出的餡料更香,你們慕府已經有了竟爭敵人,隻需要我一句話,你們伯府的禦貢機會便沒了。但我若拿這個人情算做你兄長的,將情份落在你身上。你覺得後果會有如何?”

樓樂菱瞬間想到了結局,她忍不住捧住徽友正的臉,在他的唇上重重落了一吻。

“大人,這麼些年我還以為大人忘記了我們母子,原來大人一直記掛著我和櫻兒還有玨兒。有了您出手,慕府眼看失去禦貢的資格就挽回了,而我也將是伯府的功臣。”

“我會給慕錚一個機會,告訴他我在位的這三年會保住他的禦貢身份,如他能研製出超越這牡蠣油的新醬品,慕府繼續做他的皇商。隻是樂菱,這三年,玨兒必須學會慕家的傳承,你恢複了大夫人該有的權利後,每個月的孝敬銀子要從五百漲到八百兩,因為我不會一直窩在天水郡,帝都、朝堂,才是我要大展身手的地方。”

樓樂菱有一瞬間失望,同為女人,別的女人就能在他的後宅安享他的嬌養,自己就要每個月想辦法給他送活動銀兩,還以為盼出了頭,結果從五百兩漲到了八百兩。

三年每月八百兩,就是二萬八千八百兩。

而她現在沒了酒樓,府裏又有王氏對她虎視眈眈,這麼一大筆銀子她怕是根本弄不出來。

近日的教訓讓她學會了掩飾心事,她笑得眉眼如畫,從徽大人身上下來,緩緩跪拜,“樂菱日後定為大人肝腦塗地,定會扶持玨兒坐上家主之位的。”

她心中暗忖,等那一日,才不要再為你花一文錢,反正孟玨是你兒子,你還會出手害他不成。

二人皆心中滿意,表麵達成共識。

樓氏重新梳妝自己,“那樂菱就在府上恭候大人親臨了。”

出了徽府,樓氏覺得心口壓的大石總算卸下一半,就連二哥給她的打擊似乎都消失了。如今她可是有禮部侍郎正三品大官做倚靠的人,她還要怕誰。

樓氏走路都恨不得帶笑,坐著徽友正為她備的小轎一路回到自己的小院。

而她的笑還沒維持到晚上,慢慢被擔心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