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隔閡

慕靈犀點頭,“恩。湖水可冷了,我以為自己要活不了了呢。”

慕惠犀探她的額頭,“不是說泡了好久嗎,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慕靈犀不能對外人說琉璃珠的事,因為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她也不想懷璧其罪將自己有寶珠的事情暴露出去,府上人多嘴雜,一旦她自己泄了密,那就再無秘密可言。

她胡謅了一個借口道,“除了有一點冷,沒有哪裏不舒服哦!”

慕惠犀擠坐在她身邊,依舊擔心地摸了摸她的額頭,“不是說落水後受寒,會傷身體嗎?你可不能大意。”

慕靈犀點頭應是,“我真的沒事,可能是我最近在伯府吃得好,又和師父學醫,將身體也調養的好,所以才比義兄身體好太多。”

慕惠犀也隻能這樣以為,她摸了摸慕靈犀懷裏的湯婆子,有些燙手,這才放心。

“一會我出去了,你自己洗澡小心啊,多留點心眼知道了嗎?”

慕靈犀見二姐神秘兮兮的樣子,噗嗤笑了。

二姐還是關心她的。

“曉得了,我這就去沐浴了,吳即受了寒,我沐浴過後得去看看他。”

慕惠犀人前裝得無事一般,待房裏隻剩下她一人後來到門口喚了一聲,“大武!”

春輝院的下人皆小得,小公子沐浴與休息時從不讓人伺候與近身,這是在這個院當職第一天就要守的規矩。

大武來到淨房門外。

“主子。”

慕靈犀這時一身褻衣,裹著薄毯,隔著門板問道。

“今日吳即落水前,大哥在做什麼?”

不是她多心,今日慕孟玨太過好心了,當時她沒有多想,隻以為吳即是知府的兒子,是慕家生意上的仰仗,慕孟玨提意掏鳥窩隻是為了巴結吳即。

所以她才會那麼安心地跟著去了。

大武聲音裏帶著凝色,“大公子什麼也沒做,不但什麼都沒做,還帶著小廝在湖岸鑿了冰洞,比賽誰投石子更準。”

什麼都沒做?

不對!

“我與吳即落水後呢?”

“公子落水後,小得就跳進湖裏救人了,再上來時就看到大公子坐在假山上,沒有看出異樣!”

“叫阿檳過來。”

阿檳性格機靈,公子落水後他有心想救,奈何不會遊泳,於是他就將目光落到別人身上,就發現大公子獨自一人爬上了假山。

“小的看到大公子爬上假山,就饒到後麵,挑了墨文不注意的時候也爬了上去,發現大公子在假山上貓著腰在做什麼,因為距離有點遠,小得看不真切,總覺得似在山頂上找什麼東西。”

大武立即道,“主子,小的現在就去查查。”

慕靈犀否決道,“不,讓阿檳去查,你悄悄去一趟玉清院,看看大哥在做什麼?”

大武揉了揉發塞的鼻子,二話沒說領命下去。

玉清院。

慕孟玨一回來就將自己反鎖在屋裏,他怕怪物來尋他報仇,將棉被子打開,將自己死死地包裹起來。

墨文、墨寶不曉得大少爺這是怎麼了,明明落水的是二公子,大公子怎麼嚇得一臉鐵青色,裹著被子人還在打顫?

“公子,是不是剛在假山上吹了冷風,奴才去廚房要一碗薑湯?”

慕孟玨伸手拽住他,“叫娘來,叫我娘來。”

墨文也不曉得大少爺怎麼了,好像二公子被救上來後,大公子就像中邪了。

樓氏正四下找慕孟玨,要送客了,兒子得出來將主家的禮儀做足。結果墨文找到她時,說兒子回了玉清院,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你什麼時候能長長心啊,今天是什麼重要場合你不知道嗎,你躲在房裏能認識到誰?”

墨寶想告訴夫人,大公子病了都來不及說,房門被“砰”地踹開。

樓氏是真的動氣了,她一心為兒女鋪路,結果櫻兒心不在焉,連句討喜的話都不會講。那麼多夫人就沒有一個誇她聰慧有禮貌的。

兒子更過分,竟然還躲起來了。

“我這是啥命啊,怎麼就生了你們這麼一對……”廢物還沒講出口,就見兒子鐵青著一張臉,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瑟瑟發抖。

“這是怎麼了,怎麼還病了?”

她上前探兒子的額頭,竟然起熱了。

“哎呦,你這身體可是怎麼了,從臘月裏被嚇了一次,怎麼動不動就病啊!”

慕孟玨是樓氏的心肝,見到他病了,之前的氣全都散了,又是病人煮薑水,又是宣府醫的。

“夫人,筆兒去尋過了,府醫這會還在給吳公子看診,一時過不來。”

“都多半天了還在那邊,知府家的公子金貴,我的兒子就不金貴了,再去請。”

慕孟玨一把拉住她娘的手,聲音裏打著顫。

“娘,你說慕靈犀是不是妖怪?”

樓氏被兒子一句話整懵了,“兒啊,你燒糊塗了?”

慕孟玨看了一眼房中的墨文,“下去,把門關上。”

樓氏看著他,瞬間似是明白了什麼。

“玨兒,你今天不會去招惹她了吧?”

慕孟玨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娘,“娘,你說,火也燒不死她,水也淹不死她,派人去殺她也不成功,她是不是妖怪?”

他越說越覺得像,“他長得那麼漂亮,我就沒見過哪個男孩子像他那樣的妖孽模樣,我今日站在山頂上看了許久,明明她淹沒在水下都有半燭香時間了,她為什麼還能活著?”

活著就算了,還一點事都沒有。

樓氏聽了卻嚇得一身冷汗。

她一把抓住兒子的手,讓他看向自己,“知府公子落水不會是你推的吧?你瘋了?”

樓氏上前就打了兒子一巴掌,“那是吳知府的獨子,你做事前能不能長長腦子,他若是出事了,你還能活嗎?吳大人不剝了你的皮。”

慕孟玨隻覺得後背火辣辣地疼,原本渙散的神智回籠,忽然對樓氏大喊。

“你除了會打我,你還會做什麼?”

樓氏被兒子突如其來的變臉嚇了一跳,當即氣不打一處來。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就是將我的年節賞銀一文不剩的全部拿走?讓我在下人那裏沒有麵子?”

“你這孩子,你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平日你的零用也不少,月例更是每個月有五十兩,至於下人的打賞都沒有嗎?”

“所以呢,你那麼多金銀首飾不動就動我的銀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個月都出去給那個徽友正送銀子,他貪了你那麼多銀子,舅舅遇到事他幫了嗎?我今日看到他那一臉虛偽地笑,我就覺得惡心。”

樓氏一把捂住兒子的嘴,一臉緊張地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娘哪有每個月給他送銀子,還有你別轉移話題,我和你說正事呢,吳即落水是不是你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