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慕孟玨才要跟著母親一起哭訴，嚷著他也沒臉做這慕府的大少爺了。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慕靈犀在陰惻惻地笑，順著她的目光發現二弟身邊的侍衛大武忽然走了進來，還悄悄塞給慕靈犀一堆東西，他心下好奇，慕靈犀這是又得了什麼好處？
樓氏還在說，“父親，馬上除夕了，婆母又要進門，府上必有諸多事要忙，兒媳婦也想在父親的親事上幫上一些忙。”
慕靈犀快速閱覽了手中文書，抬頭問樓氏。
“姨娘，你這是想借此機會要回中饋嗎？”
樓氏現在看著慕靈犀便從心底裏厭惡，這個孩子定是老天派他來克自己的，隻要和他搭邊的事，就沒有一次不是自己倒黴。
想到那麼多要辦的事都因為她不能出府而掣肘，都是因為禁足。
“靈犀，家中事多，能做事的人又少，我要替府上分擔一些事務也是我這個做兒媳婦的責任不是嗎？”
“是嗎，恐怕姨娘的計劃要落空了。”
慕靈犀幹脆將手中的轉讓文書給了祖父。
“祖父，您看怎麼辦？”
慕錚看過之後憤怒拍向桌案，小幾上的茶盞都跳了起來。
“樓氏，你好一張巧嘴，好一副深的心機，好一個一問三不知。你做下這等醜事不認，還在這裏厚顏無恥地想要回中饋，你就不配做慕府的主母！”
樓樂菱都傻了，她怎麼了？蔡湧都被帶走了，什麼事能讓老爺子發這樣大的怒火。
“兒媳婦到底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你自己看！”他恨不得將手上的文書直接拽到樓氏的臉上。
慕靈犀忙給祖父順氣，“祖父，氣大傷身，您要注意情緒，事情曉得是怎麼回事就好，解決了就好，您可千萬不能生氣呀！”
她來到祖父身邊，一下一下安撫著祖父的背部，乖巧的讓慕錚心疼。
“好，祖父不動怒，解決就好，解決了就好了。”
他把地契過了明路的文書，還有買家與桂嬤嬤簽訂的買賣協議一並交給了福伯。
“拿去送官吧，這等奴才私下變賣的產業都給我追討回來，至於賠償，是雙倍，還是十倍由樓氏一力承擔。從即日起，解了樓氏的禁足，扁為舟兒妾氏，日後無當家主母允許再不準隨意出入府邸，一並用度按姨娘份例領取。”
舟兒是慕靈犀父親的名字，這是要將樓氏貶為妾氏了。
堂內一時寂靜無聲。
樓氏上前去抓福伯的手，搶下他手中的文書當即傻了眼，白紙黑字的房契過戶文書，還有按下的手印……
伯爺他全知道了！
樓氏有一瞬間血液凝固，是那種幹壞事被抓包的慌亂。
她仇視地看著慕靈犀，“你早知道了，所以故意給我挖坑讓我往裏跳，是不是？”
慕錚也看向靈犀，“你當真早知此事？”
慕靈犀點頭，“母親的產業裏有五間鋪子，都是娘親成親後，父親為母親陸續置辦留給姐姐做嫁妝的。昨日娘親進城發現這幾家鋪麵皆被人轉讓了出去，為此傷心了好久，還一再問靈犀，是不是伯府遇到了難處，已經落魄到要變賣孫女嫁妝的程度。”
她糯糯地問，“祖父，靈犀就是一早得鋪子被轉讓了，才想將娘留下的首飾、古玩字畫收回，這才去查的庫房。”
“結果……”她失落地垂下頭，委屈的好不可臉。
“結果都沒了。”她捏著自己的衣擺，看得慕錚好不心疼。
這孩子，就是太小心翼翼了，這樣大的事竟然不直接告訴他這個祖父。
“樓氏，還不將所有的東西一樣不差地還給靈犀，這些年要是有你拿去變賣了的，或者送人了的，就折合成現銀還給靈犀，福伯那裏的事情多沒空督促你，希望你能給孩子們留點臉，自動自覺地還，若你想拖延此事也無妨，你婆母就要入門了，她有的是時間教你規矩。”
樓氏隻感覺頭頂有一個道閃電劈下，將她被徹底打入深淵。
降為妾氏！
歸還鋪麵！
歸還首飾、字畫！
二哥音訊全無，欠著巨額賭債還有一萬兩沒還。
她癱坐在地上，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呼吸，眼淚瞬間決堤，竟是從無一刻這般無助過。
慕櫻從梁住後跑出來，死死抱著樓氏，大喊著，“娘，娘你別哭，都是舅舅害得咱們這樣，你把實情告訴祖父吧，您別一個人扛著了。”
慕錚聽了大孫女的哭訴，果然氣怒消了一些，但也隻是消了一點。
“做錯了事情就要推卸責任？她若不賣，誰會逼她！”
樓氏緊咬下唇，心中恨意洶湧。
老東西，不就賣了一個棄婦的嫁妝嗎，竟然連她的夫人位置也給剝奪了，沒了大夫人的名分，她何苦在慕府受這份活寡。
她推了推嚇傻的兒子，衝著慕孟玨努嘴，“你想做庶子嗎，快向你祖父給娘求求情啊！”
慕孟玨一瞬間反應過來，調轉過頭向祖父一步步爬，一邊爬一邊眼淚鼻涕橫流。
“祖父，玨兒不要做庶子，不是最愛玨兒的嗎，玨兒還那麼一點大的時候，您整日將玨兒背在背上，您還說這府裏的上上下下的東西都是玨兒的，您怎麼忍心讓玨兒成為外人的笑柄，被世家公子排擠在朋友圈外，祖父！”
慕錚一向心硬，看著慕孟玨哭倒在腳邊，想到他幼時自己說過的話，終是心軟。
“慕家世代單傳，到了你們這一代，也就孟玨和靈犀兩兄弟，我老了，指望你們將慕家做大。庶子的身份……”
他打了一個嗨聲，終是不忍，又道，“樓氏，老夫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就將靈犀母親的全部財產歸還，對外你還是伯府大夫人，但在這個家裏，你隻安安份份地做一個花瓶就夠了，自此以後，府裏的大小事務包括慕櫻與孟玨將來的親事，你也不得插手。下去吧！”
老爺子這話等同斷了樓氏在伯府的一切威望，如今她留著夫人位，卻是失了一切權利。
不要，她不甘心，她謀劃了這麼多年的名分，怎麼可以當慕府的局外人。
她給慕櫻使眼色，“你想自己的首飾都拿給慕靈犀做賠償嗎？”
慕櫻是絕對不能接受自己的財物被人拿走的，她瞬間會意，學著弟弟的樣子一路跪爬到祖父麵前，不住地磕頭。
“祖父，母親真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的，母親是為了…”
“櫻兒，不要說了，一切都是娘的錯，再難再苦娘也不該動姐姐的東西，我受處罰也是應該的。”
樓氏假意打斷，表現出自己無比委屈的模樣。
慕靈犀冷眼旁觀這三人在那裏一唱一喝，再讓她們演下去，她娘的東西都不用還了，樓氏不但無錯，還會是為了保護哥哥家人，成了有情有義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