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大哥哥換下來的衣服嗎?這何這位姐姐一臉嫌棄的表情端著它?”
丫鬟聽了她的話,立即站直了身子,可隨後卻是閉了氣,大氣不敢喘一下。
慕靈犀看到為她準備的衣服,一看衣料後就有所懷疑了,慕府大少爺的衣服怎麼會是普通棉布?
慕靈犀心細如發,前世她跟著劉神醫學習,曉得很多傳染性大的疾病,會通過病人穿過的衣服來傳染人。
如天花,痢疾、黑死病……
她試探地說了一句,“姨娘對我可真好,您不知道,小時候我得過天花,那病可凶險了,就是因為天寒衣服不夠厚,才得了風寒又染上了痘瘡病,那個時候要是有這樣厚的襖子穿就好了。”
她裝出對衣服的喜愛模樣,就要動手去拿。
桂嬤嬤一聽急了,“你說什麼,你得過天花?”
得過天花的人可是不再怕痘毒的,這衣服真讓她穿上了,滿院子走,豈不是給整個幕府惹來災禍。
她後悔自己出這主意前沒做好功課,搶在慕靈犀前就想將衣服拿走。
“老奴忽然發現這衣服拿錯了,這是給我家小孫孫的襖子,竟然拿給了小少爺,老奴這就拿下去換了。”
慕靈犀疑惑了一聲,“哦,原來是栓哥的。”她立即向門口招手。
“栓哥快進來試試,你奶奶給你做了新衣服。”
她早就看到門前站著一粗壯男孩不住地向房裏探頭探腦,過來的路上她向福伯打聽了府上的人員關係,知道府上有兩人不能惹。
一個是她大哥慕孟玨。
一個就是桂嬤嬤寶貝的孫子趙栓子。
慕孟玨不必說,早前是慕府唯一男丁,被寵得無法無天。
而這個栓哥是腦子不靈光,又有桂嬤嬤這個後宅第二人護著,也被寵成了小霸王。
桂嬤嬤見孫兒在這,心中一個咯噔,不好,大孫子怎麼在這裏,忙要將衣服往起藏。
“奶,給我做的新衣幹嘛不給我穿,你是又要向著外人了對嗎?”說著一把就搶過了托盤。
桂嬤嬤見寶貝大孫子搶了托盤就要抓有病氣的衣服,“嗷”地叫出了聲。
“栓兒,這衣服還沒做好呢,你快別和奶搶。”
慕靈犀卻眼急手快地將衣服抓起來,當著全屋人的麵抖落開來。她可是出過痘毒的人,桂嬤嬤越是表現出害怕,她抖得越歡。
“桂嬤嬤,這衣服明明是完好的呀,您怎麼說沒做完呢。”她笑著拿到趙栓子麵前。
“你喜歡這衣服?來我幫你穿上。”
桂嬤嬤這下更急了,這衣服要是穿在孫兒身上,她寶貝大孫子還能有好嗎。
“小少爺!”她嗓門一下子提高八度。
當著管家麵,敢怒不敢言,又急又怕。
“您是主子,怎麼能伺候栓兒穿衣,快還給我。”
趙栓子還沒讓主子伺候過,一轉身就躲開了桂嬤嬤,跑到慕靈犀身後。
“我就要穿。”
慕靈犀早看穿了老婆子的陰險嘴臉,心中確定這衣服大有問題,怎麼會讓桂嬤嬤得逞,手肘隻是輕輕一懟,故意在她肋下撞了一擊。
她這看似不經意的一懟,桂嬤嬤好似聽到了哢嚓一聲,隨即疼地彎了腰。
“哎呦!”
她痛苦哀嚎出聲捂住肋下,“……疼。”
沒人攔著趙栓子,又有慕靈犀幫忙,他三下兩下就將棉襖子套在了身上。
“好看,真好看,嗬嗬!”說著蹦跳地就跑出了屋子。
樓氏都看傻了,不過是短短幾息的時間,怎麼給慕靈犀穿的衣服就套到了趙栓子身上?
那可不行!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將栓哥的衣服解下來。”她指揮著身邊丫鬟去追。
慕靈犀移步堵住了門口。
“姨娘,他多穿一件新襖子有什麼要緊,倒是我,都來這半天了,您還沒安排我住哪呢?”
丫鬟被堵在了門裏,竟是左右都出不去,急得回看他們的夫人。
樓姨娘氣得咬牙切齒,這會隻擔心趙栓子別往玨兒的學堂跑才好,哪有心思管這個討債鬼住哪。
“你先將門口讓開讓她們出去,至於住哪,容我想想。”
慕靈犀回頭,院子裏早就沒了趙栓子的影,於是身子向邊上讓了一步,四個大丫鬟急急地出了門。
桂嬤嬤肋骨被撞裂,才緩過那口氣,點指著慕靈犀,“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慕靈犀看著麵前的手指,一把拍開!
“嬤嬤,注意你的態度,怎麼說我也是慕家少爺,你對我要恭敬。”
一個下人,也敢用手指點著她,真當她是六歲的奶娃娃嗎。
福伯是個公斷的,看著這院裏的一幕幕,眉頭早就擰得死緊。
慕靈犀可沒想過就這樣放過桂嬤嬤,她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戳著她撞過的肋骨傷處。
“嬤嬤是說,我輕輕撞了你一下,就讓你受傷了?”
慕靈犀現在可是天生神力,她這看似輕輕的點指,早就讓桂嬤嬤疼的冷汗直流,當下又是哀嚎出聲。
“哎呦,你是要殺人嗎?”
慕靈犀瞬間眼睛蓄淚,委屈地看著福伯。
“管家伯伯,您看到了,靈犀隻是輕輕踫她,怎麼就是要殺人了。”
福伯早就看不下去眼了,心中曉得大夫人不喜歡這個孩子,可怎麼都沒想到她們竟然做得這樣毫無遮掩,半點臉麵也不顧忌。
“桂嬤嬤,小少爺才六歲,碰你一下能有多疼,一把年紀裝嬌弱還真是讓人笑話。”
桂嬤嬤瞪眼,“……我裝嬌弱?”
福伯懶得看她抽巴的老臉,將小少爺受到的不公看在眼裏。
“大夫人,安排好小少爺的生活是伯爺的吩咐,您要是太忙無暇打理,老奴這邊可以回了伯爺,由奴才經手。”
樓氏白了桂嬤嬤一眼,關鍵時刻裝什麼柔弱,這人要是不用她來安排,還怎麼收拾。
“行了,回頭請府醫看看,幫我想想安排靈犀住哪裏合適。”
桂嬤嬤吃了一個啞巴虧,沒人相信她是真的疼痛難忍,暗恨地用眼挖著慕靈犀。
慕靈犀挑釁地回視著她,手指在身前輕輕晃動,嘴角掛著挑釁地笑。
桂嬤嬤感覺肋骨更疼了,立即收回視線,眼裏全是陰毒。
她咬著後槽牙道,“依老奴看,清涼院最好,小少爺長得這麼清秀定喜歡那院的梅花。”
樓姨娘與桂嬤嬤對視一眼,心意相通當下點了點頭。
“恩,嬤嬤的提意不錯,那滿園的梅花也算是咱們慕府最美的景色之一了,那就安排住在那,福伯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