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易經經》,她要親自送給他,順便用人物圖鑒看一看,他身邊到底有些什麼人。
莊玥下的藥,藥性莫名加重,則必然有人二次下藥,他要找到這個人。
傷害洛塵逸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林錦墨翻回隔壁樓,而後帶上鬥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偷離開,飛快趕回林府。
皇城司還將林府重重圍困,但林錦墨有係統派發的多種金手指,雖說平常她也不怎麼用,但關鍵時候要瞞過皇城司衛還是很簡單的。
回到歲寒齋的時候,迎春雙喜甚至都沒有發覺,林錦墨忙換了衣服,就見陳氏從外麵笑著走了進來,身邊跟著蘇嫣然,二人手挽著手臉對著臉,看起來相談甚歡。
活脫脫就是親家娘跟兒媳婦的相處方式。
“錦墨,”蘇嫣然聲音雀躍,可見她自己也很滿意現在的處境,“你今天睡了好久,終於舍得醒了?”
陳氏見林錦墨臉色紅潤,看起來就跟活動過似的,嗔怪著彈了下她的額頭,“今兒睡舒服了吧?午飯都不叫人送了,瞧你這臉紅的,起來喝藥。”
迎春正巧從外麵送藥過來,聞言笑道:“小姐,這藥一直溫著呢。”
林錦墨不動聲色地將被子下的書藏好,眨巴著眼睛撒嬌,“這藥好苦的,我的蜜餞呢?沒有蜜餞我不吃!”
“知道你怕苦,”陳氏狐疑,“別是不願意喝藥,你才故意貪睡的吧?”
“哪能呢,”林錦墨訕笑,“趕早聽見外麵動靜挺大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這不是躺久了睡覺也日夜顛倒了嘛,發生什麼事了啊?”
這話說得含糊,這大家大院裏一大早就有仆人起來掃灑準備,自然會有動靜,聽者也沒聽出什麼古怪。
蘇嫣然扶她起來,一邊往她後邊加凳子一邊笑道:“大好事,說是今兒開封府在教坊司拿了好些人,案子有大進展。我估摸著,恐怕過兩天這案子就該有個定論了。”
“那感情好啊!”林錦墨露出驚喜之色,“這麼說來開封馬上就能安寧了,我們府外應該也就不用天天被人給包圍著了吧?”
那她偷溜出去的時候應該就會更簡單了。
陳氏歎了口氣,“可不是嘛,好好一個院子,我們都還沒來得及開宴設祠,就被卷入這麼大的事情裏。那不知道是怎麼會事的,一件咱們家外麵圍著人,還以為是咱們家犯了事呢。”
陳氏憂心忡忡,有時跟周姨娘出去逛開封,出門就跟那目光詭異的百姓對上眼,進退不得。
他們家到底是官宦之家,還是要愛點麵子的。
林錦墨表示自己理解,但這事皇城司也很無奈,整個開封府都緊張兮兮,皇城司要想得悠閑,那不是在打皇帝的臉嘛。
幾人說說笑笑,很快時間就來到了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一場寒霜打下,昭示著冬日的來臨。
蘇家父母在傍晚之時來到林府,他們本意是想跟林家夫婦碰碰麵,商量一下兒女婚事,沒行到林翟天居然沒有回來。
但他們不急,因為他們已經知道,案子快破了。
蘇嫣然不好意思地被蘇母帶著說話,幾番暗示之下,蘇嫣然為難地點點頭,又羞怯地搖搖頭。
“他……他最近忙,我跟他隻說了幾句話,娘,我怕他……不喜歡我怎麼辦?”
時局緊張,怪不得旁人,蘇母也知道是這麼回事,她沉吟道:“無妨,事情還沒完結,你總歸要在這裏多待幾日。”
“女兒啊,這可是終身大事,我方才瞧著陳氏也是個極為平易近人的,這次你是因禍得福了,不若大膽一些,去試探試探林錦風的態度?”
開封風氣並不刻薄,女子也有擇夫郎的權利,蘇母愛女為之計深遠,就怕她受委屈。
蘇嫣然紅著小臉,隔了片刻,才微乎其微地點了個頭,“嗯,女兒知道了,娘放心,女兒知道進退。”
蘇母滿意地拍拍她的手背,轉頭給蘇父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喜笑顏開地離開了林府,心中已經在隱隱計劃著給自家女兒籌備嫁妝的事情了。
至夜,林錦風跟洛虢、林翟天幾乎同時進府,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興奮。
“怎麼樣了?”林錦墨迫不及待地問。
林錦風輕笑,“你覺得呢?”
肯定是快破案了啊!
但她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林錦墨嘴角一抽,故作緊張問:“我哪知道啊,我又沒出去。爹有沒有從那個勾欄院老媽媽口問出些什麼?”
林錦風賣了個關子,先問:“你問這麼多有什麼用?你又起不來。”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我手中沙包大的拳頭就砸過去了行不行?
“哥啊~”林錦墨肉麻地撒著嬌,“我等了一天了,你就告訴我嘛!那董大夫都說了,心情躁鬱也很影響身體健康的!”
“我看你心情挺好。”林錦風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林錦墨心裏咯噔一聲,眨眼無辜,“有嗎?”
林錦風低沉地笑了下,看時間已晚,今兒也累了,揉揉胳膊坐下。
“今日的確有大收獲,而且,是多方收獲。”他眯了下眼,看著手中的茶杯,神色卻莫名黯淡了一分,“非常順理成章的收獲。”
這話聽著好像話裏有話似的。
“發生了什麼?”雀躍的心情稍稍平靜,林錦墨心下一動,難道除了勾欄院那裏的變故,其他地方也發生了什麼?
林錦風點頭,“刑部那死不開口的店小二招供了。”
我去!
店小二也今天招供了?!
“那硬骨頭可是知道不少東西,他怎麼突然招供了?”林錦墨驚疑不定,“他連生不如死都不怕,是不是因為刑部掌握了什麼證據?”
“聰明,”林錦風看她一眼,“刑部在薛家別院琴樓裏找到了大量火藥,那裏麵有一間私炮房,人很少,但儲量不小。”
林錦墨頭皮一麻,“刑部的人沒事?”
林錦風歎道:“琴樓爆炸,裏麵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但可以確定,青橋爆炸的確與薛家有關。”
林錦墨皺眉,“薛家竟果然是主謀?那店小二就是因此招供?”
“不錯,”林錦風看向她,“店小二還承認了一年前的刺殺案,同樣是薛家指使,為的也是嫁禍方海,成為吏部尚書。”
沉默片刻,林錦墨道:“看你的樣子,似乎還有其他的事情?”
昆山園的事情還沒說呢。
林錦風卻停了停,眼簾微闔,眸光沉靜,臉色有些恍惚,半晌之後,才將勾欄院裏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
末了,他又說:“勾欄院老媽媽給薛家送信之後被開封府拿下。父親隨後又以例行公事之名傳喚薛家下人,在府衙之中,老媽媽將那以方浩之名去勾欄院的人認了出來。”
“是薛青山?”林錦墨追問。
“不,”林錦風挑眉,“是薛老道。”
林錦墨呆住,既有些震驚,又覺得毫不意外。她將前因後果捋了捋,一條完整的故事線緩緩清晰。
吏部左侍郎薛老道為了得到吏部尚書之位,以彩蝶之死想嫁禍方浩,不想方浩與他們兩個偶遇,竟去開封備案丟了令牌。薛老道一計不成又生二計,索性以衙役之死再行陷害,方浩終於入獄。
其後林錦風作證解救了方浩,薛老道怕林錦風繼續壞事,不僅派自己的私生女入林府意圖控製林錦風,還讓店小二在監視林府。
可沒想到被薛家私生女被自己用人物圖鑒給識別出來,自己聯係蘇嫣然將人打發出去,店小二發現異常,於是薛老道一不做二不休,製造了青橋爆炸。
所以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薛老道罄竹難書在劫難逃?
而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吏部尚書的位置?而薛老道為此不僅殺人放火、爆炸殺戮,還特麼居然訓練了一支殺手隊伍潛藏在開封?
等等等等!
這,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可一個吏部尚書的位置好像並不值得冒這麼大的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