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3章:高柄煩惱,賣官鬻爵

第2143章:高柄煩惱,賣官鬻爵

不過,就在高柄煩惱的時候,他的真愛給他出了個注意。

左右山高皇帝遠,軍中的事情現在還不是高柄一人獨斷?盡管軍中也是有監軍存在的,可是擺平幾個監軍用得了多少銀兩?隻要監軍當瞎子,那怎麼報軍報,便是他高柄一個人說了算。

高柄聞言大喜,當即便是將軍中的監軍喚了過來。

一番交談,監軍也不是傻子,高柄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而且,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

得罪一個實權的國公有什麼用?就算是皇帝給升官又能怎樣?還不如現在趁著機會撈一筆,畢竟,現在這個朝廷,誰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若是有一天堅持不下去了,自己有銀子傍身,就算是辭官,也能做一個富家翁不是。

於是,隔三差五高柄便是給趙伯玖軍報。

什麼今日追擊賊寇三十裏,斬獲三千。什麼今日遭遇賊兵埋伏,但是他帶兵向前雙方各有損傷。

反正就是一直在跟沈堂的賊兵交戰,隻是沒有什麼貨真價實的戰果而已……

趙伯玖雖然急切,可是也沒辦法,畢竟,總不能就直接將高柄調回來。甚至,哪怕是換一個人前去,他都有些不放心。

現在能用之人本來就不多,敢去跟沈堂對壘的更沒有多少,好不容易有一個高柄能頂上,已經不容易了。

所以,就算是國庫已經空虛,但是他也隻能咬著牙堅持。實在沒辦法了,便是跟江南那些大族商議,讓他們掏一些銀子出來。

而這些大族,會因為趙伯玖是皇帝就白白掏銀子嗎?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趙伯玖無奈之下也隻能選擇與這些人進行利益交換。

比如地方的鹽鐵,原本是朝廷專賣,現在慢慢的分開由各家做主。比如說用下一年每季度征收的地方稅賦為抵押,先行借用銀子。到最後,趙伯玖幹脆明碼標價,多少錢給一個什麼品級的官兒。

這些地方大族,士族希望更多的家族子弟進入官場來鞏固自家的地位,至於一些富商之類的,更是希望提高自己的身份,哪怕大多都是空閑的虛職,可隻要有了職位,再行慢慢轉換不也容易許多麼?更何況,隻要有足夠的銀子,朝廷甚至可以將實職的官職拿出來,這可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比如說,就有幾家花大價錢,買了當地的知州、知縣的位置。

按照原先的慣例,實際上本地人是不怎麼在家鄉為官的,目的便是防止一家獨大或者上下勾連,出賣國家的利益,可趙伯玖這樣一搞就沒辦法了。世家大族在當地的勢力本就不小,現在連主官都換成了自家的,那這和國中之國有什麼區別?更別說,這一地的稅賦之類都被自家直接買了過來,這一縣/一州之地,說白了已經跟皇帝、朝廷沒了什麼關係,完全是自家說了算。

趙伯玖開始賣官鬻爵,也意味著他開始禍害臨安朝廷僅剩下的一點兒元氣。

而且,極端的時間之內,底層百姓的生活斷崖式下降,百姓民不聊生、生不如死。

這也不奇怪,雖然這大宋的官製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至少有很大一部分,經過多年科考為官之後,還是有著一種當官為民的心思和理念的。對於這些人來說,身上的官位是榮耀是威望,卻也是一種責任。

再加上朝廷的監管,所以,之前大宋穩定的時候,欺壓百姓的地方官雖然也是屢見不鮮,可是卻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的去做。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對於這些賣官鬻爵的人來說,所謂的官位,便是一個生意而已。

自己花了大筆銀子從朝廷那兒買了官兒,那麼在任期間,自然是要將這些銀子賺回來,甚至是成倍、十倍的賺回來的。

當官賺銀子最簡單的方式是什麼?第一個便是將屬於朝廷的利益直接劃歸到自己的口袋中,第二個便是從轄地百姓的頭上薅羊毛。

大宋也算是安定了一些年,所以人口發展的不錯,而這些底層的百姓,對於地方官來說可都是一隻隻的肥羊。這些年,百姓僥幸有了一些微薄的積蓄,不敢說多少,但是一旦發生事情,也多少能夠掏出一些錢財來,可現在卻是被地方官盯上了……

比如說一縣之地,從主官到最下方的小吏都是自家人,甚至,想要怎麼治理、怎麼收稅都是這一家說了算,那你猜這一家會對百姓怎麼樣?他們會不會考慮竭澤而漁或者持續發展的問題?如果這些地方大族有這樣的良心,他們也就不會去買官兒了……

由這樣一群土匪來治理地方,可想而知,這些州縣之地會變成什麼樣子?

甚至,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原本還算是富裕安定的江南,百姓起義的事情屢見不鮮。可是,這些地方大族卻也不怕,之前也許還有些顧慮,但是現在咱們手中可是有兵有將,會怕了你們這些亂民?不服的直接鎮壓了便是。

隻是他們不知道一個道理,百姓的怒火和壓抑,是堵不如疏。

能夠鎮壓一次,能夠鎮壓一個,還能夠鎮壓一百次,鎮壓一百個嗎?難道,要將轄地所有的百姓盡皆殺光嗎?

隻要殺不光,這種起義和鎮壓的輪回就不會斷絕,直到,百姓盡皆揭竿而起,將他們頭頂上的這些人盡皆撕成粉碎,也讓他們再度意識到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

百姓不是不可以欺壓,畢竟,自古以來,中原的百姓大多時候都存在著一種奴性。可是,卻要有一個界限,這個界限就是讓他們能夠吃上飯,能夠活下去。如果連這最基本的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百姓必定會對你展現出他們的另一麵,那便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隻可惜,現在臨安朝廷,已經陷入到這種惡性循環之中,並無人察覺。當然,也許有人已經察覺到了,可是麵對這樣一個皇帝,顯然是無法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和蔓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