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覺得，是蛋黃餡好吃，還是瘦肉餡好吃？”李雪燕的語氣就像跟熟人嘮家常一樣。
李雪哲被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下意識回答道：“蛋黃餡吧……”
而張巧巧像是跟李雪哲作對習慣了一樣，開口大叫道：“明明是瘦肉餡好吃，你早上不還這麼說了嗎？”
李雪哲趕忙改口道：“是是，瘦肉餡好吃……”
李雪燕循循善誘：“堂哥和嫂子早上吃的什麼啊？”
“粽子啊……”李雪哲說完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下意識閉了嘴，可是已經晚了。頂著張巧巧殺人一般的目光，李雪哲默默地垂下了頭。
迎接他的肯定是張巧巧的一頓臭罵。
李雪燕得到了回答之後，無視了張巧巧以及李家人，對著圍觀的人道：“大家都聽到了吧，我堂兄和嫂子他們早上吃的是什麼，粽子！大夥可以去問問，整個玉壺鎮除了我李雪燕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賣粽子！”
這裏圍觀的人，雖然大多數沒有吃過李雪燕的粽子，但聽說過的卻不少。新鮮事在這樣總是一成不變的小鎮上總是傳播得特別快的，新鮮的東西自然也一樣。
所以知道玉壺鎮裏隻有李雪燕在賣粽子的人不在少數，所以現在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就已經很明顯了。議論的焦點一下就從李雪燕的身上轉移到了張巧巧夫婦身上。
李有子在旁邊沉默了半晌，現在清楚了來龍去脈之後才覺得丟人丟到家了。柿子挑軟的捏，人要朝弱的欺負。
李有子推開張巧巧，對李雪燕喊道：“你嫂子吃你一點東西怎麼了？不就是幾個粽子？至於一大早在門口大喊大叫的這麼丟人嗎？”
李雪燕心裏都要氣笑了，什麼叫她嫂子吃她一點東西？就算隻是幾個粽子，若這回真是她偷了張巧巧的東西，李有子會這麼輕描淡寫地帶過嗎？
她李雪燕和張巧巧，到底誰才是他的親女兒？
李雪燕冷笑道：“幾個粽子？這位李老爺，你知道那些粽子是我昨天跑了多少店，花了多少時間和心思才處理好的嗎？如今不管是包好的還是沒包好的，全都不見了，我今天還等著用那些粽子賺錢呢！你們李家不願意養我，我自己動手養活自己，你們還這麼看我不順眼要跟我作對嗎？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
聽到李雪燕對他的稱呼，又聽她一口一個“你們李家”，加上周圍人毫不掩飾的議論聲，李有子瞬間處於爆炸的邊緣。
“你到底要怎麼樣？還鬧不夠，還嫌不夠丟人？你嫂子吃了你的東西就當是買了你的不就行了？讓她給你幾個銅板便是，至於這樣大呼小叫嗎？”李有子喊道。
這正是李雪燕想要的。
粽子沒了可以再做，她辛辛苦苦賺的錢可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隻是這“幾個銅板”……
“李家老爺是在常年閉門不出嗎？‘幾個銅板’就能解決嗎？要不要我把昨天買東西的清單拿出來，讓你好好看看現在的市場物價？”
李有子不知道市場物價是什麼，但也能從李雪燕的話裏聽出嘲諷之意，氣得抄起周杏花手裏的掃帚就朝著李雪燕衝過來。
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縱是有所準備的李雪燕，都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眼看著掃帚就要打到李雪燕的身上，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卻聽到了一聲悶哼。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李雪燕不指望圍觀群眾裏有認識她的，願意為她擋下這一擊的人，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些天以來處處幫著她的段雲飛。
雖然不知道段雲飛為什麼一大早會出現在這裏，但這不是李雪燕關心的，她隻想知道他被掃帚打了一下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你怎麼樣，沒事吧，段……”李雪燕睜開眼睛，卻看到了麵前一張陌生的麵孔。“你是……”
陌生男人虛弱地笑了笑，“你，沒事就好……”
“喂，你怎麼樣啊，你……”眼前的男人一句話都還沒有說話，眼看著就像是沒了意識一般，整個人失去支撐往地麵倒去，被李雪燕一把扶住。
李有子見打錯人了，而且還不是自己家裏的人，一時間也慌了神。趕忙把掃帚重新塞回到周杏花的手裏，轉身回了院子。
周杏花本來想過來幫李雪燕一把，已經往前邁了一步，卻被再次從院子裏氣勢洶洶地出來的李有子給拽了回去。
李家大門再次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