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巧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大笑起來,“你什麼身份?還想賴在我們家吃飯?我看你啊,穿得有模有樣的,怕是連一頓飯都吃不起吧?就這樣還好意思來指責我偷東西?我還能偷你什麼?”
李雪燕沒說話。
張巧巧得寸進尺,這回不是對著李雪燕說,而是轉身麵對著街坊,“鄉親們,這樣一個連飯都吃不起的人竟然口口聲聲說我偷了她的東西,大夥兒評評理,這到底是我偷她的東西,還是她偷我們東西?”
看熱鬧的人大部分都是站在李家那邊的,要不然的話,當時李雪燕被打,被趕出家門的時候,但凡有人站出來為她說話,她都不至於那麼落魄。
這時聽了張巧巧的話,議論聲和指責聲幾乎把李雪燕淹沒。
“我覺得這李家媳婦說得有理,當時誰不知道李雪燕是在外麵有男人才被夫家休了的?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會偷東西也不奇怪。”
“你說的有理。連自家父親都看不下去了,當時鬧那麼大,說要把她淹死呢。”
“可不就是嘛……”
他們的話,李雪燕能聽得到,張巧巧自然也聽得到。聞言她得意洋洋地對著李雪燕道:“聽到了嗎?是誰偷誰的東西,又是誰惡人先告狀,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了。”李雪燕淡淡地答道,完全沒有把張巧巧放在眼裏,目光掃過站在李有子後麵的李雪哲。
李雪哲是她堂哥,也就是張巧巧的丈夫。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身為兄長,不管怎麼說,都應該幫著她這個做妹妹的,而不是站在一旁沉默著任自己的妻子在這裏作威作福。
不過李雪燕清楚,李家人根本就不能按常理來看。
也虧得李雪哲這種長年被老婆壓迫而養成的在外麵沉默寡言的性子,隻是在旁邊看著不說話而不是跟張巧巧一起對付她就已經算是好的了。
麵對李雪燕投過去的目光,李雪哲隻是刻意避開,不與她對視。
李雪哲不欲與她有交流,李雪燕卻不是這麼想的。
“堂哥早啊。”她笑嘻嘻地衝著李雪哲說道。
李雪哲突然被點名,第一時間沒有回答,而是先看向張巧巧。
見他的反應,李雪燕心裏直罵他慫包。身為一個大老爺們,處處被老婆管得死死的,丟不丟人?
張巧巧顯然也沒有想到李雪燕會跳過她直接去跟李雪哲說話,但很快她就笑了,“李雪燕啊,你以為現在跟你哥說話他就會幫著你嗎?我告訴你吧,別說是你哥了,這裏除了你那個倒黴娘以外,沒有一個人把你當李家人!”
李雪燕順著張巧巧的話,看了一眼她那個倒黴娘。
也確實夠倒黴,嫁了李有子這麼一個男人。
周杏花除了最開始打開門的時候對她說了句話以外,自從被李有子推開之後就一直顫巍巍地站在他身後,現在除了對李雪燕投以擔憂的目光以外,沒有任何別的反應。
她就是有心幫李雪燕,也是泥菩薩過江。
李雪燕瞥了一眼張巧巧,重新看向李雪哲,突然開口道:“堂哥,你覺得,今天是我嫂子偷了我的東西,還是我偷了嫂子的東西。”
李雪哲見問題突然被拋了過來,一時間有點兒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他當然知道是誰偷了誰的東西。
昨晚上張巧巧很晚才回來,大半夜又出了門,帶回來了一大堆粽子及各種各樣的食材。然後今天一大早,李雪燕就找上門來了。
這到底是誰偷誰的,不是顯而易見嗎?
可他能實話實說嗎?
“這……我,我也……”李雪哲支支吾吾,沒個準話。
張巧巧看他這副樣子就來氣,衝著李雪哲大吼道:“這還要想嗎,你早上起來是不是把腦子掉茅坑裏了?”
圍觀的群眾哄然大笑,對於李雪哲這種妻奴被管教的場麵,他們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每次見到還是覺得有趣。
李雪哲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樣被一個女人大庭廣眾之下吼,換誰都受不了。
李雪哲心裏氣憤,卻又不敢對張巧巧說什麼,隻能報複在李雪燕的身上。
若不是李雪燕突然把這個問題拋給他的話,他至於這麼丟臉嗎?想到這裏,李雪哲打定了主意開口,“我知道,就是李雪燕偷……”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雪燕打斷了,“等等,堂哥。在回答這個之前我還想問你一個別的問題。”
李雪哲不耐煩道:“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