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若是沒有人證,這案子本官可要判了。”
“別。”寧國公夫人憋的滿頭大汗,“昨晚我兒找了幾個陪唱的,應該是倚紅樓的,她們必定知情,大人傳她們來問話,便知老身並沒有撒謊。”
有人證蘇清淺也不慌,讓隻管傳人證去。
官差出去沒多久,又有人來擊鼓告狀,人帶上來一問。
巧了,這四戶人家都是狀告寧國公府世子,寧自鳴強搶民女一條罪,第二條拐賣良家婦女,第三條縱奴行凶。
“胡說八道,你們是什麼樣的人家,我兒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們家的賤丫頭,分明是想攀扯我們寧家,告狀是假,訛錢是真。”寧國公夫人跋扈地訓斥道。
驚木堂一拍,讓寧國公夫人肅靜。
更巧合的是,他們四家人的女兒都被寧自鳴賣入了倚紅樓。
辦案官員讓人將倚紅樓老鴇,以及涉案的相關人員給帶了回來。這四家人一看當中的幾個女子就是自家女兒,立刻放聲大哭著撲了上去。
“我苦命的兒啊!”
幸好官差拉開,要不然這裏成了訴苦的地方。
一幹青樓女子上堂跪下,先問給寧自鳴作證的幾個,她們承認昨晚是寧自鳴帶了她們去遊湖。
“可見過堂上這位夫人?”
幾個人自信打量夫人,搖頭,“不但沒見過這位夫人,她身旁那位夫人也沒有見過。”
“胡說八道,昨晚府上幾個下人追的人就是她,你們不是親眼看見這個女人被綁著上了船。”寧國公夫人繼續分辨,旁邊的寧世子夫人從這個幾個青樓女子進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站在一旁仿佛旁觀人一般。
“大人,這是犯人母親親口承認,昨晚寧家當街強搶民女。”蘇清淺一下子抓住了寧家的漏洞。
“你——”
官員點頭,繼續問道:“你們確定沒有見過這位夫人?那昨晚被綁上船的是什麼人?”
幾個青樓女磕頭,惶恐地道:“並不是這位夫人,那位是個民女打扮,穿的破破爛爛的不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寧國公夫人慌了,“你們怎麼可以說瞎話,明明家裏下人說捉住的是蘇清淺,你們是不是被什麼人收買了?”
“看清楚了,要是敢做偽證,可是要治罪的。”
幾個人再三保證,絕對沒有見過蘇清淺。
“大人,既然被告是一個人,您就當一個案子審問吧!”
苦主都上門告狀了,寧家的路算是走到了頭,蘇清淺不介意看看熱鬧。
先審問老鴇,這老鴇倒也幹脆,老老實實交代,“是寧家下人送來的,說是家奴做錯了事,發賣過來,老婆子我見這幾個丫鬟姿色不錯,便收下。青天大老爺,老婆子真不知道這是好人家的女子,要知道打死我也不敢留下。”
幾個被賣的女子哭著訴說如何被搶,被寧自鳴怎麼無人性的虐待,然後被賣青樓,弄的生不如死,聽得堂上的大老爺,師爺,衙役等人紛紛抹眼淚。
簡直是慘無人道啊!
“大人,請將凶手捉拿歸案,今日冒險告狀的隻有這四位,那寧自鳴作惡多端,怕是還有不少苦主,若不嚴懲,如何向百姓朝廷交代?”蘇清淺義正言辭地說道。
堂上那位擦了下眼睛點點頭,緩緩地說道:“女子名節比性命還重要,寧自鳴毀壞多少家庭,本官絕對不會輕饒。”
當下捉拿寧自鳴歸案。
寧國公夫人慌了,用身體攔住去拿人的官差,“不許去,我寧家是國公,豈容你們誣告。”
“這位大人,寧家自問不曾得罪過你,為何要幫著這些賤民害我們寧家?”
隻可惜她一介老婦,根本就是螳臂當車。
這位大人官職雖然不高,卻很有眼力見,自古百姓都說官官相護,小官宦畏懼權貴迫害苦主的故事每天都在茶館聽,百姓們對他們這些人也頗看不上。
有權有勢的勳貴當然得罪不起,這個寧國公府朝中無人,爵位也快到了頭。
拿他家開刀正好,樹立自己清正廉明,不畏強權的形象,還能賣裴家一個好,簡直一舉兩得。
“不管你是誰,朝廷的法度不容藐視。”說的振奮處,那位大人摘下烏紗帽放在桌子上,“就算這頂烏紗帽不戴了,我也要為苦主伸冤。”
頓時,吸粉無數,堂外無數百姓紛紛擺手叫好,還有人高呼青天大老爺。
大人唇角勾起一抹笑,很快收斂,叫人立刻去把寧自鳴,以及他的狗腿子全部捉拿歸案。
寧國公夫人絕望的癱倒在地,心裏知道,這下寧家完了。
當那十幾個人被抬著上堂時,許多百姓朝他們砸爛菜葉子臭雞蛋,寧家早已聲名狼藉,以前沒人敢惹,現在沒了護身符,大家把以前受到的欺負,都還回去。
聽著不少人叫囂殺了他,寧自鳴麵目猙獰,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們這些賤民......”
好家夥,十幾個人躺在公堂上,知道的是公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澡堂子呢!
“從犯輕饒,誰先招供,免八十殺威棒。”
頓時,幾個狗腿子爭先恐後地強答,把師爺都給弄慌了,審案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今天這麼順利的。
這些狗腿子將寧自鳴這些年做的惡一一道出,一個個都是被逼迫的。
寧國公夫人撲在自己兒子身上,一邊哭一邊罵,顫抖的手指著堂上的官員,“得罪我們國公府,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讓你五馬分屍。”
她吼的越凶,堂上那位越高興,義正言辭地說道:“即便粉身碎骨,本官也要還天地間一個公道。”
又是一聲驚木堂,“本官宣判,寧國公府世子寧自鳴,欺男霸女,強搶民女,拐賣良家婦女,按大楚律法,判處斬首刑,秋後問斬。罰寧國公府賠償每位苦主每人三百銀作為賠償,當堂付清。寧國公夫人世子夫人誣蔑裴三夫人,罰杖責三十,並在當眾賠禮道歉,退堂。”
這個案子辦的相當順利,也相當公正。
公堂外聲聲青天大老爺叫的堂上的某個人都飄飄然了,那位朝百姓拱拱手,“本官分內之事,不值誇獎,不值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