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掉入湖中

漣漪委實覺得沒必要再跟南雲瀟和司文浣周旋,轉身欲走,卻聽司文浣對南雲瀟認真的道,“太子殿下,你絕不能立這個女子為妃。”

聞言,漣漪腳步立刻停下,便是赫連言,心裏也是一緊,望向漣漪,又看向南雲瀟。

司文浣一直看著南雲瀟,盯著他的反應,此刻見他一直望著漣漪,漣漪並未回頭去看他們。沒有反對,沒有答應,沒有任何反應,司文浣心漸漸沉了下來。也是,太子妃的位置,未來國母的位置,有哪一個女子會拒絕?這個賤女人要是答應了,那麼太子妃的位置定然就是她的了。

不行,絕對不行,她眼裏閃過一絲陰狠,趁其所有人不注意,狠狠的撞向漣漪。

漣漪站的本來就靠湖邊近,此刻不經意被她一推,腳步一退,直到就被推到了湖裏。

“漣漪……”南雲瀟一下上前大力推開司文浣,腦海中突然就出現夢裏那一幕,他猛地捂住胸口,痛的窒息。腦海中交疊著她絕望的跳海的模樣,和她此刻在湖裏的模樣。

赫連言早在看見這一幕時,就隨著跳下湖了,他心急如焚的在水裏找著漣漪,他不知道,漣漪原來是不識水性的。

其實漣漪不是不識水性,而是經過前世,她在水中已經失去了自救的能力。但更讓她覺得不可置信的是,剛剛南雲瀟的那一聲痛呼,太像了,與前世她跳海前謠敘楓的聲音一般模樣。突然她就瞧見南雲瀟的麵貌和謠敘楓重疊在一起,她腦海中一下子變得空白。

水不停淹著她,漣漪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漪兒……”赫連言的呼喚被水吞噬,他著急的在水中遊向沒有反應的漣漪,她在往下沉,赫連言的傷口碰了水,此刻像火一般燃燒著疼痛。

他不管不顧,努力遊向漣漪,然後一把撈過她的身子,緊緊抱在懷中。

看著漣漪空洞的眼神,他很是心疼,薄唇印上她的,度著氣。

漣漪手動了一下,吞咽著赫連言傳來的空氣,她的眸子漸漸恢複清明,她環上赫連言的腰。

赫連言見她回了神,這才微微放心,鬆開她,帶著她往岸上遊去。漣漪前世是個殺手,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遊泳不在話下,見自己的手緊緊被赫連言握在手中。她嘴邊含了一抹如水蓮般的笑意,清新幹淨,漣漪伸手與赫連言滑向岸邊。

她掌心的血跡融入水中,好似洗去了一世的糾結,不管南雲瀟是誰,是和她一樣穿越來的謠敘楓,或者是他的前世,那都不重要了……

漣漪拉著赫連言,抿唇淺笑了一下,向另一個方向遊去,現在去麵對南雲瀟,她並不想。

赫連言雖不明所以,但卻是依著她的,漣漪知道赫連言胸口有傷,不能多呆在水中,所幸這個湖不是太大,而且近處岸邊有彎彎繞繞的林子。

漣漪和赫連言上岸之後,漣漪看了一眼另一邊模糊不清的地方,然後拉著赫連言進了林子。

她不知林子另一處通向哪,赫連言卻是知道,“漪兒,煙湖隻有另一麵是通著皇城的,這邊林子荒寂很多年了,也不知有沒有危險……”他遲疑的道,他自己無所謂,不能帶著漣漪一起冒險。

漣漪並未回答,也不回頭,直走,不過是片林子,前世裏叢林她都是一個人闖過的。

赫連言見她不語,無奈,由著她去吧。可漣漪並沒有走太久,轉回身子看向赫連言,她的眼神讓赫連言有些緊張,“怎麼了,漪兒?”

漣漪很想罵他一頓,他是個白癡嗎?又跟著自己跳湖了,他不知道他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嗎?萬一救不上來自己,他自己也上不來了這麼辦?可她現在明白了,不論有什麼危險,赫連言是那樣執著的陪著自己身邊,他不說的情意,她越來越可以理解了。隻不過,她不想讓他為她犯險了,萬一哪一次他沒有那麼幸運,她該怎麼辦?於是她把他按到樹上靠著,認真的說道,“赫連言,我有自保的能力,我允許你保護我,可是要在你的能力之內。”

赫連言皺眉,顯然不是太明白她的意思,不過漣漪主動跟他說話了,他還是很欣喜。

漣漪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慢慢道,“赫連言,你懂嗎?我不想你再因為我承受那麼多傷痛,你不會一直那麼好運的活下來。”似乎,遇到她之後,他就沒有無憂的時候。

赫連言沉默了一下,低下頭,慢慢道,“讓我看見你有危險,卻什麼也不做,我做不到。”哪怕是他不確定能不能保護她,他也想陪著她一起患難。

漣漪怔了一下,這是第一次赫連言如此認真的告訴她,這般冷峻沉穩的男子,在表達感情的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固執簡單。她淡淡笑了,不是冷笑,而是真正的笑意。可隨機,她的臉便又沉了下來,“可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瞞著我?”還寫了那種決斷的信,赫連言,他當時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寫的?他是認為自己活不下來了嗎?漣漪心裏有些疼,為著他。

赫連言一愣,然後有些難為情的道,“你都知道了?”

漣漪收斂好自己的情緒,轉身一下掀開他胸前的衣裳,指著他又裂開的胸口道,“我能不知道嗎?”

赫連言臉有些紅,漣漪卻重重的道,“赫連言,我不想有一天,聽到你的死訊。”

“我不會死的,”他還想陪著她呢。

漣漪閉了閉眸,再次睜開,認真的道,“赫連言,那紙決斷書,還作數嗎?”

他搖搖頭,漣漪接著道,“答應我,別再如四年前和前段時間一樣了,不要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為我受傷,甚至,遊走在生死邊緣。”她不會看不出,他的胸口不止是刀傷,還有劇毒,他是怎麼挺過來的,她不清楚,可是她知道那過程一定極為痛苦。甚至不一定能活下來,所以他才寫了那封決絕的信。

赫連言看著她的臉良久,點點頭,然後伸手把她撈在懷裏,緊緊的抱著。直到這一刻,他才有失而複得的感覺,漣漪乖順的任由他抱著,心下也滿是甜蜜。

過了一會兒,赫連言才拉開她,看著她濕透的衣裳,擔心的道,“沒有幹衣服,受涼了這麼辦?”

漣漪隨意的看看,道,“沒事,這才下午,還有太陽,一會兒就幹了。”

漣漪和赫連言自然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兒,便隨意走著,尋出路,快到天黑的時候才看到隱隱約約的亮光。赫連言和漣漪相視一笑,腳步略微加快了一些。

待走到的時候,有一處人家,他們兩人上前敲門,然而出來開門的人讓兩個人驚訝了一下。

“漣小姐,赫連公子?”西徹和明瑤看著有些落魄的赫連言和漣漪二人,忙側身讓他們進屋去。

漣漪也是沒想到西徹竟躲到了南雲國,而且還是皇城腳下,雖然這處是很隱秘。

“漣小姐,你們這是?”明瑤問道,對於這個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是非常感激的,若非她,她現在怎麼可能能跟徹廝守終生。

“落水了而已,”漣漪淡淡解釋道。

明瑤趕緊進去取了幹淨的衣物出來,“漣小姐,這是我和相公的衣物,你們若是不介意,先換下來吧。”

漣漪笑笑,接過來,把衣服遞給赫連言。明瑤看了看房間,有些難為情的道,“漣小姐,我們這邊隻有一間臥室,你們進去換吧。”

明瑤以為他們二人是一對,故而這麼說,可西徹卻是知道的,這二人當時雖然形影不離的,任誰都能看出來赫連言很愛漣漪,可漣漪卻似乎……於是他把明瑤拉到一邊,解釋了一下。

明瑤趕緊不好意思的道,“啊,對不起,我以為你們是……”

赫連言看向漣漪,漣漪道,“沒什麼。”也沒解釋說清什麼,赫連言有些失望,漣漪為什麼不承認他們的關係呢?

於是,赫連言隻能眼巴巴看著漣漪進去換衣服了,明瑤去做飯了。

西徹給他倒了一杯茶,現在的西徹一撇身上的邪肆氣息,完全像變了一個人。穿著樸素的衣物,舉止也沒那麼講究,整個人沉穩許多。“赫連公子,你們遇到什麼事了?”赫連言胸口帶著血跡的傷,他可不是沒看到。

“出現了些意外,我和漣漪待會兒就離開,不會泄露你們的行蹤的。”

“沒事,赫連公子,我現在已是一介平民,各國的事再與我無關了。”現在能和明瑤守在一起,他已經知足了。

赫連言突然很羨慕他們的日子,不知道他和漪兒有沒有這樣的一天,西徹似是看出他在想什麼,笑了一下,道。“赫連公子定能和漣小姐相知相守的,你們的情意我也能看得出。”當年他們之間還有些冷漠距離,可如今開來,卻多了一些無形的默契。

赫連言淺笑,但願如此,這時,漣漪推門走了出來,她穿著明瑤的樸素衣物,頓時顯得沒有那麼冷漠了。赫連言一怔,好像看見漣漪日後也這般的陪在他身側,再也沒有那麼多煩心事,沒有南雲瀟,沒有東祁,隻有他……

漣漪淡淡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出去給明瑤幫忙了,晚飯四個人吃的很舒心,沒有太多話,卻是像平常朋友一樣。這種氣氛,在座的四個人可能都沒有體會過,所以顯得彌足珍貴。

離開的時候,明瑤想留漣漪他們,但她家隻有一間房,總不能讓漣漪住外麵吧。

更何況,漣漪說,“我們必須盡快離開,不然南雲瀟很快會查到這裏,你們也就不安寧了。”

明瑤和西徹很珍惜現在的日子,於是作罷,送漣漪和赫連言離開。待他們走遠,明瑤偎在西徹懷裏,道,“相公,我就是覺得他們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和我們一樣。”西徹聽了,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