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言的心跳個不停,火熱的似要將他燃燒起來,他沉沉吐了口氣,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這才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他立著,輕輕喚了一聲,側臥著漣漪,心神一震,竟微微有些緊張。見她沒反應,他還是走了過去,站在她床榻前。漣漪睡在了裏側,外麵的半個枕頭和地方是留給他的,他心頭一動。坐在了床前,他知道她並未入睡,她的呼吸不甚平穩呢,他淺笑了一下,“漪兒。”
她不應聲,他似是起了興,一遍遍呢喃,“漪兒,漪兒……”
他還有完沒完了,漣漪一個不耐煩翻身坐起,眉眼間凝著著怒意和羞意,朝他嚷道,“你喚個沒完了?”
赫連言被她嚇了一跳,忙道,“漪兒,你背後的傷……”
他不說她沒覺得,他一說,頓時背後火辣辣的疼,漣漪瞪了他一眼,這是怪誰啊?他有些自責,滿含歉意的拉過漣漪,輕輕揉著她背後。她身子一僵,趴在他腿上,不敢動也不敢吭聲。
過了一會兒,赫連言才停下手,柔軟布料下的溫熱令他有些呼吸沉重,他熾烈的視線落在她的發梢,他情不自禁的撩起一絲放在鼻尖輕嗅,深情的一吻。
漣漪咬著唇瓣,不敢吱聲,可赫連言卻不放手,她最後實在忍不住,開口道,“言,我想睡了。”
輕輕的軟語,一聲言,似是喚到了他心底深處,他覺著自己的心神似乎都不能自主了,他情難自禁的望著她盈盈水眸,輕聲道,“漪兒,我好想你。”
她臉兒一紅,“你早就說過了。”
“還不夠,還不夠,”他的頭窩在她頸項,深吸著那清香,薄唇不由得覆上輕允。
漣漪一顫,連忙想推開他,赫連言有些不滿,有些乞求,“漪兒,我就抱抱你,親親你,別的什麼都不做。”近在咫尺的人,他怎麼能控製住自己不碰碰,不抱抱?
漣漪有些猶疑,最終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讓她心軟了,平日他冷漠鎮定,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他耍賴像個孩子的模樣。
漣漪柔順了,赫連言喜上眉梢,大手擁著她,嘴唇也不老實的流連她露在外的瑩白脖子,鎖骨處。
漣漪隻覺有些癢癢的,身子有些熱意,煩躁難耐,她不滿的呢喃,“赫連言,夠了。”
若是平日,任何事他都會依她,可現在,分別了那麼久,他又飽受折磨,怎忍放開?於是,他直接吻向那老是拒絕的小嘴,漣漪眼睛大睜,怒瞪他。
赫連言索性不看,閉上眸,自顧自的親允,漣漪縱然有些怒意,更多的卻是好笑和甜蜜,所以手上並無推拒。
直到兩個人都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了,他才放開她略微紅腫的晶亮的唇瓣,漣漪惱意的掐了他一下。他笑著拉著她的手,滿足的握在胸膛之上。竟深情的道,“漪兒,我不想再與你分開了。”
漣漪的纖指落在他肩上,眸子閃過一些難言,她低下頭,慢慢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現在的生活早不若當初那般簡單,容不得她說後退就後退。
他眸色一暗,聲音頓時低迷委頓,“你還要去嫁給北昱?”
漣漪有些楞,卻還是道,“雖然北昱他,我現在也捉摸不清他在想什麼,可既然答應他了,我總不能不信守承諾吧?再者言,現在是關鍵時期,我要是走了,北昱他,如何自處?他會成為天下人口中的笑話的。況且,雖然我不是北淵國的人,可若是不顧北淵皇的旨意,逃了親,日後恐也不得安寧。”
其實她說的,他又怎會不明白?可是,他真的很想任性的直接帶她離開,不僅是嫉妒吃醋,而是這裏危險重重,他不放心不舍得。
她也沉默下來,不知該怎樣安撫他,她並不擅長。
赫連言斂去憂慮,笑道,“我們不說這個了,時辰不早了,睡吧。”
漣漪點頭,見赫連言揮手熄了燈,便朝裏躺下。赫連言睡在她的身邊,其實他們以前在水鎮村子裏也是同床共枕過的,但那時情形不同,他還記得那時他強吻了她,也想起她冷淡的話語。那些心澀的過去,他不想再想起,於是側身環著她。
背著身的漣漪毫無睡意,猛然腰間被一雙大手覆上,她有些驚住,心跳的極快。
赫連言的大手慢慢也開始不規矩的猶疑,避過她背後的傷,慢慢隔著衣裳撫摸著她,後來,似乎是不滿足了,他的手滑進她的衣衫。她倒吸了一口氣,一隻手按住他不老實的手,低呼,“赫連言。”
他的下顎抵在她發頂,輕喃,“漪兒……”
漣漪頓覺身子整個酥麻了起來,她不是不懂,可這心悸的反應她卻很陌生,這男女之事,她還,從沒有過呢。
他的大手不知何時,脫離了她小手的掌控,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揉捏著。另一隻手滑上她的腰間,慢慢向上,然後微微顫抖的覆上那柔軟。漣漪“噝”了一聲,嬌噥,“言……”
他心裏微微一顫,有些難耐的磨蹭著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喚,“漪兒,怎麼辦,我難受。”
她還難受呢,黑暗中,漣漪翻了翻白眼,然後轉過身去對著他,推開他的大手,很認真的提議道,“要不你去洗個冷水澡,然後回房去睡?免得擦槍走火。”
赫連言一滯,不敢置信的瞧著她,隨即苦笑連連,“你還真是狠心,去洗冷水澡我覺得可行,至於回房去睡,還是免了吧。”說完,披衣起身去洗冷水澡了。
漣漪好笑的望著他的背影,然後躺下,平複著不平穩的呼吸。
赫連言過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漣漪已經睡著了,他愣了半響,不禁喃喃道,“真是沒良心。”說歸說,卻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邊,怕擾了她,然後輕手輕腳環住她,滿足的歎息了一聲,漸漸入睡。
這一夜,兩人都睡得無比安穩香甜。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就被敲門聲驚醒,漣漪睜開看見赫連言正皺著眉,她看了一眼門外。赫連言臉色不好的起來,走去開門,門外時不懷好意的徐默,後麵跟著不敢相信的吳鷹。徐默朝著吳鷹挑挑眉,道,“我說的沒錯吧,你少爺宿在了漣小姐的房中。”
赫連言眯了眯眼睛,冷冷的道,“吳鷹,你何時也敢窺探主子的私事了?”
吳鷹摸摸頭,嘿嘿笑道,知道赫連言不會真的生氣,道,“屬下隻是好奇,好奇,嗬嗬,少爺繼續,繼續。”說罷,拉著不怕死的徐默趕緊一溜小跑了。
赫連言望著他們走遠,才關上門,漣漪已經坐起了,神色清明,且著裝好了。
他不禁啞然,動作真快,他有些失望的走過去,漣漪從他臉上便能看出他在惋惜什麼,沒好氣的道,“都是你,害我被人笑話。”
“誰敢笑你?”他橫眉一豎,威嚴道。
漣漪噗嗤笑出聲,掩著嘴,覷了他一眼。
赫連言被那一眼,看得心都麻了,欲想走過去她身邊擁住她。
漣漪聽過一句話,男人在清晨是最容易衝動的,所以她立馬逃開,對他做了個鬼臉,跑了出去。
赫連言無奈,好笑的看著她難得的俏皮,然後去穿自己的衣裳了。
漣漪一本正經的走下樓,看見徐默和吳鷹曖昧的眼神,咳嗽了一聲,正襟危坐的道,“小二,給我準備漱口水,還有清水。”
徐默笑著打趣,“居然沒有洗漱就出來了,嘖嘖。”
漣漪瞥了他一眼,神色傲然,“我就算不洗漱也天生麗質。”
徐默作勢欲嘔,漣漪輕飄飄看了一眼吳鷹,吳鷹一驚,立馬大力拍向徐默的後背。
本來是作勢,結果徐默被拍的咳嗽連連,大嚷,“吳鷹,你想拍死老子啊。”
漣漪哼了一聲,正好小二過來,她便跟著上去洗漱了。
她才沒有傻傻回自己房間,而是尋了處空房,簡單梳洗了下。
赫連言穿好衣下來,沒瞧見漣漪,問道吳鷹,“漣漪呢?”
徐默撇了撇嘴,“回去洗漱了?怎麼你沒遇著她?看來是躲你去了,話說回來,你是怎麼嚇得人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呢?”
赫連言皺了一下眉,不理會徐默,心道漣漪這是在對他表達她的不滿呢,害她丟人。嗬嗬,他輕笑出聲,徐默怪異的看著他,搖頭不語了。
他們等了沒多久,漣漪就下樓來了,目不斜視的坐下,很快小二上了一桌早膳。
赫連言把粥端到她麵前,開始布菜,漣漪倒也沒鬧別扭,一一吃下。吳鷹和徐默對視一眼,笑的莫名。
漣漪懶得搭理他們,用膳後,客棧外有人求見漣漪。
她一愣,赫連言率先走了出去,來人道是奉三皇子之命,接漣小姐回府。
赫連言神色不明,不發一語,漣漪看著他沉默的樣子,微微有些歎息,道,“我,要回去了。”
他心下一沉,明明早知道,還是忍不住傷心。
漣漪也有些心疼他,於是道,“我會很快回來。”
赫連言看了她一眼,微微歎了口氣,笑了笑,想讓她安心,“我沒事。”
她又怎會不懂他的心意,抿著唇,走過去抱了抱他,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跟著走了。
吳鷹不明所以,上前了一步,想喚住漣小姐,卻被徐默使了個眼色拉住。
赫連言看著她消失在眼前,沉默著,站立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