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言把懷中的人兒小心放在床榻上,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眼中滿滿的擔憂。漣漪瞧著,便有些心疼,他一定不知道,他的眉間皺的死緊,整個人也一副頹廢的樣子。
他低下頭,正好捕捉到她眼中來不及收回的心疼,他一怔,喃喃問道,“漪兒,怎麼了?”
漣漪抿著唇,伸出手,摸向他的臉,苦笑著問道,“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瞧他眼眶幹澀的模樣,好像也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有些哀傷,“因為你要嫁給別人了。”他的聲音低沉哀傷,隱隱控訴著。
漣漪的手一頓,停在他的臉上,過了一會兒想收回,卻被他抓住她的手,“漪兒,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漣漪垂下頭,慢慢道,“我隻不過,要幫他而已,不是真的。”她說出他想聽的話,卻埋著頭,不讓他看見她的神色。她的臉色有著對自己埋怨的後悔,她忽略了他呢,不然,不會害他這樣子。
欣喜過後,他有些奇怪,喚道,“漪兒,怎麼了?你不舒服?我去叫大夫,你等……”
漣漪抓住他衣擺,對他笑道,“我沒事,”傷不重,犯不著去請大夫。看著赫連言不解的神色,漣漪斂去笑意,道,“我隻是,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提前告訴你,”不然,他也不會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子。
他卻覺得無所謂,得知漣漪沒有真的要嫁給北昱,他所有的絕望都一掃而空,他現在隻想,好好看著她……
漣漪不去看他的眼眸,低下頭,故作鎮定的理著衣衫,赫連言看見她瑩白的頸項,眸光有些閃爍,嘴唇動了下。他覺得自己心鼓噪的厲害,很想做些什麼平息自己,於是,他心隨意動,伸手抬起她下巴。
漣漪睜著盈盈水眸,有些緊張,不知他要做什麼,剛要推開他,他的唇便朝她印了過來。
漣漪一個怔楞,他的唇已然緊貼著她的唇瓣,赫連言隻覺的心底滿足的如同舔了蜜,他含著她的唇瓣,輾轉吸允。
忽的,推開的聲響驚擾了兩人,漣漪忙推開他,努力調試著自己的呼吸。
走進來的徐默,有些狐疑,看著赫連言諱莫如深的眸子,和微紅的臉,他明了,曖昧的看著那兩個人。
吳鷹不明所以的跟上來,看見赫連言,驚喜道,“大少爺,您果然回來了。”他看到漣漪,有些楞,有些不滿,道,“漣小姐也在啊。”
漣漪倒是不在意他的態度,沉默不語。
赫連言起身,回頭對漣漪溫柔的道,“我去給你準備熱水和膳食。”
漣漪點頭,看著赫連言,徐默和吳鷹一同走出去。她眸中閃過一抹冷意,是針對二皇子北幽的,那人已經碰觸到她的底線了。
出了房門,吳鷹問道,“大少爺,漣小姐那樣對您,您還……”他有些不滿。
赫連言瞥了他一眼,吳鷹自知自己說了大少爺不喜歡的話了,但還是堅持己見的看著赫連言。
赫連言心想,也不能讓吳鷹太過擔心了,於是道,“漪兒跟我說了,她隻不過是與三皇子共同做一場戲,假成親而已。”
吳鷹明顯感覺到很驚訝,不知所以,徐默顯然料到了,含笑不語。
赫連言也不與吳鷹多說,自己徑自去吩咐小二準備熱水還有衣物了,他很想立馬回房,就算隻是看著漣漪他也滿足。長久的思念,需要她的陪伴一點點的補足。
赫連言走後,吳鷹問徐默,“大少爺,說的可都是真的?”他實在是怕了,怕漣小姐糊弄自家少爺。
徐默挑了挑眉,笑道,“真真假假,又有何妨?”
吳鷹白了他一眼,“你少故弄玄虛。”
徐默無辜的聳了下肩,“你心裏又不是不相信,幹嘛一副替你家少爺埋怨的樣子。”
吳鷹不吭聲了,的確,他其實也不願相信的,一直也以為漣小姐有苦衷,唉,隻是替自家少爺不平罷了。
漣漪的沉思被開門的聲音驚擾,她抬眸看去,是赫連言,他親自端著膳食。
小二隨後進來,遮了屏風,漣漪聽見聲響,便猜出來,應該是準備了熱水吧。
赫連言笑著道,“銀耳蓮子粥,你先喝一點,晚上吃多了會不舒服。”他端過來,漣漪欲想接過來自己吃,卻被他躲過。他道,“你身上有傷,我喂你。”
漣漪無語,她的手又沒受傷,不過,她沒拒絕這難得的親昵,柔順的任由赫連言一口一口喂著她。
他極滿足的看著她的紅唇,一張一合的吞咽他喂的粥,滿心滿眼的喜悅,這般情形在他夢中出現過多次,如今終於實現。
漣漪顯然極有胃口,竟然都吃了下去,小二早就退了下去,赫連言道,“熱水準備好了,你沐浴吧,不然一會兒水就涼了。”
“你……”她遲疑的開口。
赫連言難得的打趣,“你還怕我看啊,”漣漪瞪了他一眼,他才不再開玩笑,“你身上有傷,這裏沒有婢女丫鬟,所以隻有我來幫你,我會非禮勿視的。”
漣漪被他正經的口氣逗笑,其實她哪會那般古板,不過她還是假意瞪了他一眼,這才由著他扶她起身。還別說,背上還真是有些火辣辣的痛意,赫連言爭取目不斜視的幫她解開外衫,扶她到屏風後麵。
她道,“我自己來吧,你去外麵。”
赫連言隻得坐在屏風外麵,然後便聽見漣漪解開最後衣裳的聲音,他瞧見明豔的內衫被搭到屏風上麵。然後聽見漣漪入水的聲音,還有一陣陣的輕輕水聲。他禁不住口幹舌燥,心猿意馬了起來,隨手倒了杯水下肚。水有些涼卻,微微壓下了他的燥熱。
甜蜜的折磨一直到漣漪出浴,她換上了赫連言托小二準備衣衫,然後披著發走了出來。
赫連言一下就愣了,滿心滿眼都是那暗黃燭光下,顧盼生姿的仙人兒,她的發濕漉漉的披在肩上,時不時落下一滴水。
他不敢再看,挪開視線,卻猛不然瞧見她白嫩的小腳,她竟沒有穿鞋……赫連言腦中轟的一聲,隨即有些暈眩。
漣漪好笑的看著赫連言不自在的樣子,赤腳走去床榻邊穿鞋,然後拿了幹布,欲擦幹頭發。不料幹布被赫連言拿去,他推著她坐在黃銅鏡前,一點點,細心的給她擦著頭發。
漣漪看著鏡中反射的模糊不清的兩人,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赫連言的動作輕柔的沒有拉疼她一根發絲。
他的大手穿插在她的秀發中,清香漸漸襲入他的鼻尖,他深吸了一口,覺得自己就要醉了。
等到漣漪的頭發半幹,她才推開他的手,回頭道,“不用擦了。”然後拿起梳子,慢慢的梳著自己的烏發。
赫連言放好幹布,走回她身邊,透過黃銅鏡,看著她不甚清晰的麵龐,便覺得滿心的知足。
她收拾好自己,道,“我想睡了。”
奈何赫連言無動於衷,愣是不曉得出去,漣漪嗲然的瞥了他一眼。
赫連言被她那嬌媚的一眼,瞧得心酥了起來,他一本正經的道,“你背後的傷,我不放心,必須看看需不需要上藥。”
漣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似乎在嘲笑他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所幸她沒拒絕,走到床榻邊,乖乖的趴著身子。
赫連言強自鎮定著自己的心神,慢慢走過去,鼓起勇氣,手竟有些顫抖的慢慢挪過去,一點一點的撩開她的衣衫,露出係著帶著的光滑晶瑩的背部。
然,所有的胡思亂想都在看著那青紫的掌印時,化為了心疼。他輕輕觸了上去,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別的什麼,漣漪竟倒吸了一口氣。
他拿出剛剛問掌櫃要的藥膏,動作輕柔小心的一點點抹上去。
有些粗糙的大掌碰到後背,漣漪咬著唇瓣,抑製著那點點的疼意和酥麻。
上完藥,他慢慢的揉按著,心疼的為她疏通那經絡。
漣漪溢出了一聲輕呼,赫連言忙詢問,“怎麼了?弄疼你了?”
漣漪撐起自己身子,翻過身,笑了下,道,“沒事。”
赫連言的視線落到她鵝黃色的肚兜上,眼眸變得幽深,漣漪瞧見他的神色,低頭看了看自己,連忙拽過被子,掩著自己,嘟囔道,“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赫連言一臉幽怨,不滿的道,“漪兒,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漣漪一頓,為他哀怨的口氣,想了想,小心提議道,“要不,一起睡?”
他眼睛一亮,漣漪連忙補充,“不能動手動腳。”
赫連言自然爽快答應,心滿意足的出去洗漱自己了,漣漪躺在床上,就有些緊張,她暗自唾棄自己,怎麼就跟等著被寵幸的後宮嬪妃一樣。
赫連言出了門,回了自己房裏,小二送上來熱水,他極快的洗了洗自己,便打開房門,正好碰上徐默站在他門前,一臉曖昧的道,“這是去哪啊?”
赫連言也不害羞,麵無表情,一派正經,“少管閑事。”實則內心早像是被抓住的偷腥的貓,忐忑不已,還有著窘迫。
“哎呦哎呦,我現在可礙眼咯,還是趕緊走吧,別耽誤了某人的正事。”他打趣著,回了自己房,腳步有些快,似是怕赫連言追上來找他算賬。
赫連言摸了摸微微有些紅的臉,笑了一下,轉身便去隔壁上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