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饒玉風情萬種的倚在櫃子前,一隻素手啪啪啪的打著算盤,眼睛掃了從樓下走下來的苗青然一眼,她看見她拿著個小包袱。
苗青然對她笑笑,揚了揚包袱,“帶走了你兩件衣裳,不介意吧?”
饒玉嗤了一聲,算盤聲停下,她扭著腰進去櫃台,拿出幾張銀票扔與苗青然。
苗青然利落的接住,細眉微蹙,抬頭看向饒玉,饒玉閑涼道,“我也不指望你還我了,誰知道再見之時,我是否成了一培黃土?走吧,走吧,省的老娘我看了心煩。”
苗青然低頭笑了下,也不矯情,誰叫她一氣之下從漣家出來時也沒拿銀兩呢,她走到饒玉身邊,重重的一點頭,眸中滿含著真誠的謝意。
“走吧,我可不想跟你訴離別。”饒玉徑自釀酒去了,苗青然深深望了一眼,便毅然決然走出酒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倒是在她走後,饒玉的身影又顯現了出來,她神情微微有些悲戚,最終,沉沉歎了口氣,顯得落寞極了。
苗青然站在官道上,有些出神,一時間也不知何去何從。回苗族?她現在也沒心情回去掌管族中之事,也不知,漪兒去了哪裏?
對了,赫連靖大哥的孫子赫連言與漪兒交好,她去廖州赫連家的話,也許能找到漪兒。就算漪兒不再赫連家,赫連言那孩子應該也知道她的下落才是。這樣一想,苗青然便啟程去廖州了。
而廖州赫連言還不知未來丈母娘正在來的路上,赫連家商行一向由赫連言親自管理,所以他一般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甚至幾日也閑不得回去休息。
“禹城商行出問題了?好,我會親自過去查看,其餘的賬簿先放著,我回來再看。”赫連言對著幾位商行的老管家吩咐道,待他們都走散了,赫連言才吩咐下去人,回去告訴赫連家他直接去禹城了。
赫連言未毀容之前,對自家生意也是到處巡視,經常不歸家。現在身子容貌都恢複了,沒有漣漪在身旁,倒也是一心忙著生意上的事,所以他去禹城,倒是沒人覺得奇怪。
隻不過,赫連靖有些不滿,對劉伯發著牢騷,“你說言兒這孩子,不趕緊去帶回我的孫媳婦,也不怕漣漪到時候跑了。”赫連言與漣漪的關係,他雖然沒聽言兒說起過,但他時不時的傻笑,已經讓赫連靖明白了,看來他中意的孫媳婦是定下來了。
劉伯無奈的歎氣,“老爺子,大少爺忙的也是赫連家的產業生意啊。”
赫連家抖了抖胡子,“赫連家的錢財就是花八輩子也花不完了,不用他那麼拚命,倒是找個媳婦成親才比較重要。言兒今年都二十五了,你說老爺子我能不急嗎?要換成別人,早就報上曾孫了。”
“若說曾孫,三少夫人不是快生了嗎?您老急什麼?”
“那能一樣嗎?承兒這孩子小時候不讓人省心,長大了倒是懂事了,知道自己找媳婦成親生孩子,老爺子我對他那是放心的很。”想到這,他胡子又氣得翹了起來,“言兒等了漣丫頭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點結果了,還不乘勝追擊?要是真跑了,我看他去哪後悔去。”
劉伯聞言,笑了,給老爺子續上茶,“看您說的,這又不是打仗,還乘勝追擊?”
“追媳婦可不就跟打仗一樣嗎?想當年,要不是我死守陣地,堅決不放棄,能娶到我那水靈靈的媳婦嗎?”說起當年,老爺子的口氣那是非常驕傲自豪的。
劉伯無言,老爺子又提起當年了,而且按他一向了解的來說,老爺子一說道以前,那是不說上個把時辰絕不會停下來的。
果不其然,老爺子開始了,“想當年……”
南雲國宮中,漣漪拿著她暗中讓芸娘借機取來的老皇帝的血,她沉思了一下,雖說滴血認親沒那麼可靠,可是,最起碼還是有一些道理的吧?
不管結果如何,試試就是了,這般想來,漣漪把老皇帝的血滴進白碗中的清水裏。然後麵無表情的一刀劃破自己的手指,血頓時滴進碗裏,漣漪靜靜看著。直到兩滴血液慢慢的融合,漣漪神色一凝,然,隻片刻,那融合的血液竟又分開了,恢複成原樣。
雖然這不科學,可是漣漪卻在心中猜疑著,自己原來真的不是南雲國老皇帝的女兒,那麼這樣說,漣商竟真是她老爹?她麵色一冷,雖然不覺得當皇帝女兒有什麼好,但,那也總比漣商女兒強吧?
正在出神間,漣漪聽見有聲響,她忙收起白碗,然後站起來看過去,竟是蘇繡。漣漪不動聲色的把還未來得及處理的手指藏到身後,然後問道,“您找奴婢,有什麼吩咐嗎?”
蘇繡狐疑的瞧了瞧她,又看了看周圍,沒發現什麼異常,她這才正色道,“陛下傳喚你了。”
傳喚?漣漪怔了下,而後點點頭。蘇繡瞥了她一眼,撂下一句,“趕緊去吧,”然後走了出去。
漣漪回身又看了看白碗,她端起碗放在了床下,然後隨意在指尖抹了點藥,理了理衣衫,便走了出去。
後寧宮外候著皇帝身邊的太監,他們見漣漪來了,忙道,“小漣,趕緊的,免得惹陛下不悅,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漣漪點點頭,太監帶她去的並不是皇帝一向傳喚她去的禦書房,她怪異的開口,“公公,你們這是帶奴婢去哪?”
兩個公公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別急,一會兒就到了。”
漣漪應了聲,心下卻開始防備起來,這兩個公公眼神不對,她清晰看出他們眼中的不耐。熟悉的感覺讓漣漪明白,她這是被人盯上了,現在應該是去解決她吧?
漣漪不動聲色,果不其然,兩個公公把漣漪帶到了一處荒涼的院子,漣漪想道,莫非是傳說中的冷宮?她故作疑問,“公公,陛下在這裏?”
那兩個公公冷笑一下,圍著漣漪,“陛下,當然不可能在這裏。”
“那,那你們,帶奴婢來這裏做什麼?”漣漪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害怕,有些可憐。
可惜她現在麵貌平凡,惹不得別人一絲的憐惜,那兩個公公嘿嘿笑著,有些陰沉的道,“誰讓你惹了皇後娘娘呢?不但與太子殿下有關係,還讓皇帝陛下對你不一般,你當然,該死了。”
漣漪頓時明白,怪不得剛剛蘇繡難得沒有用敵視的目光看她,瞧見她在屋裏,也沒說什麼責罰的事,那麼幹脆的就讓她跟著這兩個公公走了。
“公公,在宮裏死一個宮女不足為奇,可陛下太子都識得奴婢,要是問起,連累了你們二位可不好。”漣漪搬出皇帝,雖然她不把這兩個公公看在眼裏,可能省一事是一事。
可無奈,兩個公公毫無畏懼,“我們有皇後娘娘撐腰怕什麼?你以為皇帝陛下和太子會為了你一個小宮女而去責備皇後娘娘?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說罷,他們兩個鄙夷的看著漣漪。
漣漪默然下來,那兩個太監也不想與她多廢話了,便拿出一根繩子打算勒死她,然後在冷宮製造她上吊的假象。
直到他們慢慢逼近,漣漪才極速出手,她用的不是古代武功,而是現代的近身術。沒有殺了這兩個太監,漣漪是因為不想惹出事,雖然他們被皇後收買了,可是畢竟還是老皇帝的人,萬一被查出什麼,漣漪便脫不了身了。所以她隻是劈昏了他們,然後自己剛要轉身離開冷宮,便迎麵看見一人,她險些被嚇著,“怎麼是你?”
南雲瀟冷淡的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兩個太監,然後看向漣漪,有些關切,“宮中不安定,你還是盡快出宮吧,你想做的都交給我,我會幫你。”
漣漪奇怪的掃了他一眼,淡淡的拒絕,“不用了。”
南雲瀟眉頭一皺,他一進宮,便打算去後寧宮瞧瞧她,結果看見她被太監帶走,南雲瀟以為是父皇召見她。最後才發現有異,不過他了解漣漪的本事,這才一直沒有現身。“皇後已經對你動手了,你留在宮中不安全。”
漣漪何嚐不知道,不過南雲瀟也太關心她了吧?她望了一眼他,越發覺得這人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緊。“我的安危,與太子殿下無關。”
南雲瀟聞言,心中一痛,竟伸手去抓住她,幸而漣漪逃的快,這才躲過被他抓住,她怒道,“你想幹什麼?”
他望著空空的手,苦笑了一下,“我想幹什麼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能看出來,我喜歡你,”不,不止是喜歡,而是愛。
漣漪聽了,竟不覺得詫異,其實她早就隱隱猜測出來了,可是她並想不出,南雲瀟怎麼會喜歡上她?
“你想知道我怎麼會喜歡你?漣漪,你該知道,你對別人的吸引有多大。”就像是她身邊的,赫連言,北昱,東祁,包括西祉也對她有著濃烈的興趣。為此,他嫉妒不已。
漣漪沉默了一下,然後淡淡的道,“可是,南雲瀟,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眼眸裏俱是不敢置信,隻能問道,“你,你說什麼?”
“我有喜歡的人,”漣漪說的越發堅定。
南雲瀟後退了一步,嘴裏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麼會喜歡上別人?”
漣漪怪異的看著他,別人?南雲瀟為何會這樣說?漣漪覷了一眼周圍,雖然是沒有人會來的冷宮,但漣漪也怕別人會看見她與南雲瀟,所以她轉身欲走。
南雲瀟臉色難看,他見漣漪轉身走開,於是眼睛一眯,飛快的劈向她頸後。他接住暈倒的漣漪,然後秘密回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