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樓又是什麼樓?”蘇月影隻覺得光聽這個名字就應該是個響當當地名樓。
但從南木口中說出來,似乎還不止。
問完這話,她目光又落到寧弘明的身上,似乎在等他回應。
寧弘明無奈的一歎,暗道,今天他就是硬塞,他也要把這送出的改口費送出去。
“就是收集消息,給人跑腿做做事的地方。”寧弘明不想嚇到蘇月影,改了下詞兒,覺得這樣文雅一些。
沒想到南木聽著也點頭附和:“天底下,沒人能比得過千機樓,更不知道千機樓的樓主是誰,今天算是讓我這小難民也長了眼,還得多謝寧大舅子!”
南木這麼五解釋,蘇月影卻莫名地覺得手中的令牌燙手。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能收,這個,那個寧大哥,這個還是還你吧。”蘇月影瞬間覺得手裏的令牌有些拿不穩,就要丟給寧弘明。
“五妹,大哥從未送過他人禮物,你若是不要,就是瞧不起你大哥這禮物。”
眼瞅著蘇月影就要不接受,寧弘明委屈不已,但他原本就是個冷言少語的,這會更是說話間透著一股子強意。
蘇月影原本想要說不是她瞧不起,卻沒想到南木再次替她表示謝意:“大舅子這禮物確實貴重,但月影也確實可以收得起,畢竟那些想要害她的人都是你們寧家招來的。”
“咳咳……”這是什麼邏輯?
南木這是變相替她收下了嗎?
可她不想收啊!
她拉了拉南木的手,想要說不能收,可南木卻已是握緊了她的手,將令牌緊緊地握在了她手心裏。
“南木,這令牌?”
“沒事,你先收著。”南木見她一臉著急,反而溫聲安慰,讓她別擔心。
見到令牌讓南木強行收下,寧弘明雖然心裏有些難過,但還是鬆了口氣,暗道,這下五妹妹應該不會再要換回對他的稱呼了吧。
蘇月影不知道南木為什麼要她收下令牌,但她知道南木一定會給她解釋的,所以當下也沒再推拒。
“月兒?”
就在蘇月影悄悄鬆了口氣時,屋外又響起了那熟悉的呼喚聲。
是寧將軍!
一想起寧家父子輪番上陣來認親,她嘴角莫名地泛起一絲苦澀,這父子陣,有點難招架啊!
“是寧將軍,寧將軍請進。”
就在她與寧弘明相繼走神之時,南木已是鬆開她的手,點了燈,走向房門外,友好的招呼寧父進屋坐。
寧父來的時候已是挑了個燈籠,在看到南木那張溫雅的臉時,那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莫名的有些安心。
“是父親來尋五妹妹了。”寧弘明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看了眼她手裏還握著的令牌,心裏一陣舒服,他的小妹,收下他送的禮物了!
據他所知,寧弘豐可沒送過!
南木看到燈籠後邊還有兩護衛,他們中間還提了個人,正是方尚書,那腳都站不穩了的樣子,明顯是被受過罰了。
“嗯。”蘇月影此刻心裏還有道坎,怎麼也無法對著寧將軍喚父親,她記憶裏隻有蘇父,對於寧將軍……
她這淡淡一嗯,讓寧弘明的心又提了起來,他覺得這個五妹心思有些重,對他們戒備心也很嚴,更是有一種疏離感。
蘇月影此刻心頭有些亂,完全沒有注意到寧弘明看她時眼裏流露出來的擔憂。
“將軍,這是?”南木看了眼臉色很差的方尚書,不太明白寧將軍這麼做的意思。
“我來請月兒一起聽審。”
寧將軍是個爽快人,瞧著南木生的儒雅,又是他女兒的相公,心裏自然沒那麼多顧忌,開口就道出來意,說完還爽朗的一笑,示意將方尚書帶上前。
在快到南木身邊時,他又往南木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這個人不老實,我怕他會嚇到月兒,所以先讓人打了他一頓,到時問話就好多了。”
南木借著火把的光,快速地掃了一眼方尚書,暗歎了句:“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這句話真是為寧將軍準備的。
雖然他也想剮了方尚書,但不能明目張膽,寧將軍倒是敞亮,打了人,一點也不藏著。
也許正是因為這性子,所以才倍受皇上寵信。
“將軍請。”他可不會在這個時候喚寧將軍為嶽丈,蘇月影那邊都還沒鬆口呢。
至於為什麼幫寧弘明,一是因為他想讓蘇月影得到那塊令牌,二是他想讓寧弘明記住他幫他說了好話。
“你這個書呆子。”瞧著南木那恭敬請讓的模樣,寧大將軍不由地苦笑一聲,伸手在他腦袋上輕輕一敲,似乎是在怪他不懂事,應該改口喚嶽丈才對。
可一瞧著她那恭敬卻不諂媚的樣子,他又覺得這樣溫雅的人才配得上他的女兒。
看著他的手敲在南木腦袋上,寧弘明的心都快跳到嗓門口。
但見南木順從恭敬的樣子,寧弘明緊咽了個口水,暗道:“父親啊父親,日後你若知他身份,你還敢這麼做嗎?”
“明兒,還不過來,把那老小子給你妹子提進來,讓她好好審審。”
寧將軍一進屋,瞧著寧弘明那不敢亂動的樣子,連忙上前指揮。
說完他又是小心翼翼地湊到蘇月影的麵前,討好的站到她身邊。
“將軍,坐這。”看著寧父那小心討好她的樣子,蘇月影心裏也是有些不舒服起來,將房間裏唯一一張靠背椅搬到他身後,請他坐下。
寧父打量了眼四周,見到桌邊有條板凳,指了指板凳:“為父坐這就行。”
其實他心裏很酸又爽,尤其是聽到蘇月影叫他將軍時,可見她搬出靠背椅讓他坐時,他心裏又是一暖,覺得這個女兒實在是太貼心了。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女兒長這麼大,沒得到過他一點兒關心與愛護,與他不親是正常的,他都做好了被埋怨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人家並不怨恨他,反而有些關心他的意味。
“將軍舟車勞頓,一路辛苦,坐這會舒服些。”蘇月影看了那長板凳,又將身邊的椅子往他身邊推了推,繼而拉過南木,看著南木道:“我習慣和南木坐在一起,將軍你別占我們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