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決定柳丞意自是幫著她說，宋明清和宋子應自是跟他們唱反調，於是又論了半個時辰之後宋子應忽的轉而說同意戰，隻不過他要掛帥，還列舉出他曾經打的諸多勝仗以此說他是最合適的人選。這其中自是有轟動天下的燎陽關之戰。
宋玉知立馬就炸了冷嘲熱諷一番，看得出來宋子應頗有些無可奈何，在這次進宮之前他甚至沒見過宋玉知不明白為什麼宋玉知為何這麼敵對於他。
最後爭論到東方露白才出了最後結果，宋玉知掛帥，宋子應為副帥，柳丞意作為監軍一同出征。
這個結果令宋玉知不大高興，她不想看到宋子應得緊，再加上上一世宋子應就做慣了竊取功勞的事兒，這一次他如故技重施宋玉知定不能忍他，到時候定然要鬧出一場風波，她怕被戎狄抓住時機耽誤了戰機。
柳丞意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爭論。大事決斷好了，睿帝卻憂心忡忡的。
他找了借口留他們兩人用早膳，早膳他也不怎麼用反而揣著手，不安道：“上次二位愛卿去安州朕在京師就如履薄冰，如不是宋思睿護著朕朕可能就見不著二位愛卿了。這次二位愛卿又一同去邊陲，朕……在京師可怎麼……”他歎氣，“如何才能保護好皇後？”
“上次二位愛卿就同朕說過小心虞王，二位愛情走了，虞王可還在京師呢。”
睿帝說得不錯，宋玉知也頗為擔憂宋明清會做出驚人之舉，她和柳丞意都不在京師誰來保護他們夫妻？
“要不然你留在京師？”宋玉知道：“朝堂之上我不行，領軍作戰我可鮮少輸人。”
“可我離不開你。”
柳丞意道：“我得看著你才放心。”
圍觀的睿帝：“……”
“柳愛卿，你如實說，”睿帝疑惑，“你娶柔安，真的是喜歡她？還是……隻是拿她當幌子？”
宋玉知：“……”
她憋笑，幸災樂禍的看柳丞意，意思是看吧，誰叫你不分場合的說那些肉麻的話，這下看你怎麼解釋。
“微臣都喜歡。”
柳狐狸臉不紅心不跳不疾不徐道：“陛下還有問題？”
“沒……沒什麼問題了。”
睿帝擦擦額頭還沒冒出的汗，“朕隻是擔心皇後。”
“陛下放心，微臣早有安排。”
柳狐狸笑得高深莫測，睿帝有些不敢看他，轉而看向宋玉知，熟料後者也同他一般迷茫。
睿帝：“……”
“你要領軍出戰？”
齊晟炸了。
“你不是說你要同我一起對付宋明清，查他是否害你？”
齊晟幾乎要掀桌，“宋顏，做人怎麼能這麼沒信用？”
“這個……”
原本都是正經事，被齊晟這麼一說宋玉知就覺得自己好像特別的不可信任。
“戎狄之事是個意外，我與宋子應有些恩怨，不能眼看著他壯大吧？再有，保護虞國護衛虞國子民是我的責任，戎狄囂張來犯，我若無作為，豈不枉為人君？”
“那也是上輩子的事了。”
齊晟沒好氣，“上輩子就死得憋屈，保不齊就是宋明清你們這虞國皇室之人，你所保護的虞國子民也牽涉其中，你還要衝著奔著去，死了一次，”他聲音漸小，“還不夠嗎？”
“宋顏，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麼好的運氣能再活一次的。”
“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惜命？”
“我一直很惜命，”宋玉知笑眯眯道：“不然我早抹脖子自殺了。”
這倒是實話，上輩子她多難多苦啊，她也撐了下來。
“哎？”宋玉知有些緊張，“你不會跟著去吧？”
“我去了誰盯著宋明清？”
齊晟沒好氣，“你在外領軍作戰，若是後續糧草軍餉出問題，足夠你死一百次了！”
“糧草軍餉倒是甚為重要。”
宋玉知道謝，“多謝了，”並貼心道：“我會為你安排個身份，讓你能每日上朝。”
“讓齊國的將軍參與你虞國的軍政，你對我倒是很信任。”齊晟想到這裏心情頓時變得很美妙，“我很開心。”
“其實，”外麵傳來一道令齊晟討厭的聲音，隨著青色的衣角出現，“是現在，沒得選了。”
柳丞意慢悠悠道，“如果有的選，阿顏她大概也不會選你吧？”
齊晟、宋玉知：“……”
“柳狐狸，你想打一架嗎？”
梨花小桌終是沒逃脫被掀翻的命運，齊晟怒吼，“你給我站住，今夜不死不休！”
“抱歉，”柳丞意道：“我並不想與你浪費良夜。”他微微一笑，“我與阿顏還要去挑嫁裳的繡樣。”
齊晟：猝。
大軍三日後出征，而在第一日正午就傳來戎狄又攻下一城並屠殺了滿城百姓的事。宋玉知與柳丞意商議之後兩人輕裝快馬率先趕往邊陲。
唐絲絲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出了城，她當即買了快馬想追上他們結果被趕來的唐閣老哪繩子捆了帶回家裏關起來。
齊晟聽說之後還特意翻了唐府的牆將到唐絲絲的閨房之外嘲笑了她一番。
哪知道唐絲絲這姑娘平日裏看著脾氣好好拿捏跟隻小白兔似的，一碰到她的逆鱗就跟炸毛的貓兒一般，隔著被封死的窗都能跟齊晟對罵三百回合。
最後原本是來氣唐絲絲的齊晟反倒是被唐絲絲給氣著了，連帶去的酒壺都忘了帶走，第二日被丫鬟發現，唐閣老以為是唐絲絲的朋友來相救，遂把唐絲絲換了個更嚴密的地方關著，齊晟聽說之後拍大腿狂笑不止。
京師裏因為有唐絲絲的存在齊晟才沒那麼無聊，而宋玉知和柳丞意兩人不眠不休趕到邊陲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的深夜了。
荒涼，寒冷。
饒是已經翻過了新年，這邊陲還是在下雪，雪下得極厚，馬腿一半都埋在雪地裏。
“下馬吧。”
宋玉知道：“這馬受不了這寒冷。”
柳丞意遂下馬問她，“先去哪兒？”
“去城外，看看子夜河。”
這天幕城外有一條子夜河，河水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終年溫熱，曾為天幕百姓所厭棄，因為它的溫熱縱然是繞城而過卻灌溉田地不行，河中連半條魚蝦也沒有，因此子夜河還有一個名字叫無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