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搭個手?

宋明清坐在他右手邊,兩人正在看舞姬跳舞。

蓮花台上舞姬妾穿著豔麗的紅,紅色的珠簾遮住了半張臉,額間一記朱砂端得嫵媚多情,隻不過一雙眼冷如寒泉。那柔軟扭動的腰肢,白嫩的玉臂合成的妖嬈舞蹈盡被一雙冷眼給破壞了嫵媚之感。

“這舞姬……”

宋玉知疑惑,旁邊柳丞意已經道:“是朱雀。”

饒是心中有準備宋玉知還是有些吃驚,朱雀一直都以冰冷麵目示人,哪裏有過這般妖嬈的裝扮?更何況還以異域暴露的舞姬裝束給人獻舞?

“一定是他。”

宋玉知氣得跺腳,“可惜他找了齊王當人證,我們抓不著他的把柄。”

兩人並排著走在青石板路上,比之宋玉知的生氣柳丞意要平靜多了。他甚至還淡定的安撫宋玉知,既已經露出了尾巴,還怕沒機會抓他嗎?

“別著急,”他道:“總有機會的。”

他的目光平靜中又似在掩蓋著什麼,隻不過此時的宋玉知沒看出來。

“阿顏,”他問她,“若有一日,你發現你一直……”他頓了頓,這一夜月甚明,柳丞意的目光憐憫又慈悲,“信任的人是在欺騙和利用你,你會如何?”

宋玉知思考良久認真道:“不知道。大概……會很傷心。也許會憤怒得把人拆了,又或許什麼都不會做。”

“丞意,”她笑著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有。”

柳丞意道:“隻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阿顏,”他抬手撫上她麵頰,“你要一直信我。我亦會給予你同等的信任,我永會伴你身側。”

此時良夜,宋玉知笑意卻不達心底。她有一種預感,柳丞意所沒告訴她的事一定是很糟糕很糟糕的事,他瞞著的,究竟是什麼?她想知道卻又似沒有去查的勇氣,想知道,又怕知道。

宋玉知心中煩悶隻要將心思都放在宋明清的身上,那黑衣人被丟到大理寺門口的時候一息尚存,不等大理寺的問他就將自己如何殺二皇子的事和盤托出,也隻說了幾句話便身死,因此他的身份還是從他屍體上獲得的。

轟動朝野的二皇子被殺案竟如此草草的便結案,這讓許多人都無法接受。誰都知道這背後有一雙手在操縱一切。朝臣都拿不準該不該向明國問清此事,戎狄如今蠢蠢欲動,虞國如果此時去問明國,很可能會再交惡一國。幕後之人,是不是就是打算挑起兩國爭端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宋玉知有些愧對皇後,此後進宮都避著皇後,麵對睿帝也是耐心甚好,他說什麼她也都溫和的應下。

她害死了他們的兒子,她欠他們良多。

就在宋玉知被愧疚折磨得夜難寐之時,朱雀的異常舉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黑衣人被丟到大理寺那晚柳丞意派去盯著朱雀的人被殺,因此失了朱雀的行蹤,之後柳丞意便重金請了江湖高手盯著朱雀,有消息傳回,朱雀同齊王走得頗近。

齊王好色人盡皆知,自打齊王回來之後朱雀便常常背著宋明清同齊王見麵,齊王送她珍寶無數她也盡數收下。

朱雀對宋明清的心思連宋玉知都看得明白,若沒有宋明清的意思她不會接觸齊王,也就是說,宋明清在拉攏齊王,這些日子,他太激進了,跟柳丞意他們也僅僅隻是臉皮沒有撕破罷了。

朝上分成的幾派連宋思睿都看得明白,他還把手揣在兜裏同宋玉知感歎了半晌說他以前愣是沒有看出宋明清對帝位有興趣。說完他又搖頭,說如今虞國的形式但凡是有點兒實力的都會冒出這點心思來。

二皇子之死像魚刺一般卡在宋玉知的心口,眼見得宋明清自己冒出來她大感手癢癢,不弄清楚他麵皮之下藏著的秘密她寢食難安。

正在這時候柳丞意收到一封密信,一封來自明國的密信。

上麵沒有寫多少字,隻簡單提及了宋明清在明國的一些事,說他在明國飽受欺淩,生存得頗為艱難,明國的一位皇妃還曾偷偷養過他一陣子。

沒有說究竟如此,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足夠讓人聯想到如今宋明清的舉動是為什麼了。

他恨著虞國,或許他還感恩著明國幫過他的那位皇妃。

“宋明清是虞國的禍患,”宋玉知道:“我們必須要將他鏟除。”

柳丞意沉吟片刻道:“你說那黑袍人,會不會就是宋明清,他會不會同你的死有關?”

這一假設倒也不是沒可能,宋玉知想了半晌拍桌道:“管他是不是,先把他從高位上拉下來再慢慢收拾他!”

“如果是他,事情就簡單了。”宋玉知勾唇,“碎屍萬段。”

宋玉知當晚和柳丞意就草草定了個大致方向,柳丞意的意思是與宋明清小打小鬧不斷,一邊命人去找他通明國的罪證,並且他和宋玉知一致覺得今晚給他們送信來的人還會再找他們。

他和宋明清應該有仇怨。

“他能越過宋明清的眼線送到我們手上,這人也不可不防,看來我們虞國該清理的人還有很多。”

從邊關到京師,一路上哪些在給他們行方便?

“明日稟明陛下,讓他派人去查,”柳丞意忽然笑了笑,“就讓宋明清手底下的人去查。”

“你……”

宋玉知大笑,“真狡猾!”

讓宋明清的人去查,可謂是一箭雙雕。

其一:給宋明清遞消息他們已經知道他同明國的關係,讓他慌忙之下自亂陣腳他們也好順藤摸瓜找出有用的東西。

其二:分散宋明清注意力讓他同明國的人狗咬狗,節省他們的氣力。

“丞意我覺得,”宋玉知由衷道:“他們叫你柳狐狸,真沒叫錯。”

“他們可以叫柳狐狸,但你不行。”

柳丞意含情脈脈走向宋玉知道:“你該叫我:夫君。”

西窗月下,芭蕉葉微微輕顫,似也在害羞。

最近奇怪的事兒很多,宋思睿收斂了性子打算好好讀書正大光明考取功名,並且他是這樣告訴宋玉知的,他要查皇姑姑的案子不能一直待在宮裏,要積攢自己的勢力才能追查。因此他要考取功名。

當然此事比不上齊晟來找宋玉知說的事。

他懷疑宋明清跟她前世之死有關,他說,他要對宋明清下手,問她願不願意搭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