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宋玉知幹咳一聲覺得不能太坑齊晟了,於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道:“不如四十歲?”
“也行。”
唐絲絲露出一絲笑,“好歹也是要幹幹體力活兒的。”
齊晟就這麼跟著唐絲絲在柳丞意的安排之下進城了,宋玉知和柳丞意需要晚一天入城,王義同柳丞意說好了,明日必會打開城門迎他們,宋玉知自知道副將有問題之後就擔心會有變故,王義並不是一個有機敏的人,不然也不會被逼到如此地步。
第二日午後宋玉知領著人在約定的時間到安州城下,城上的人已經沒有如臨大敵的挽弓搭箭了,宋玉知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王義還沒來,但到了時辰城門緩緩開了,宋玉知看那城門一點點打開仿佛看到了希望二字,正在她騎著馬兒入城的時候忽然城內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一道帶著哭腔的男聲道:“不要放他們入城!他們殺了王將軍!”
宋玉知麵色大變,王義死了!
形式一下大變,電光火石之間宋玉知做了個決定在城樓上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夾緊馬腹大喝一聲:“進城!”
單人單騎率先衝入城內,身後有馬蹄聲緊隨其後,柳丞意半個馬身今日城內城樓上人反應過來大喝道:“關城門!射箭!朝城下射箭!”
混在普通軍士中的六成當機立斷大聲喊道:“追隨陳大人入城!”
宋玉知已經斬殺欲關門的守兵,血腥味味在空中彌漫開來,鐵製的刀劍混合著鮮血有種遠古血液沸騰之感,這是幾千年來人類最熟悉的氣味。
“沒想到最後還是以這種方式入城了。”
宋玉知苦笑。
“怪不了我們,”柳丞意道:“我也沒料到會有這種變故。王義之死夠得我們頭疼的。”
王義自從趕走裕王帶兵獨守安州城,不顧性命安全保護安州城之後在安州百姓心中就是守護神一般的存在。如今他們以刀劍開路入城又與王義之死牽扯,安州百姓恐會視他們為仇敵。
“一味的懷柔別人未必會領情,”柳丞意思忖片刻開口道,“天意既然如此,我們便唯有沿著這條路走下去了。有時候所出的意外未必都是壞事。”
他嘴角掛著淡笑,“車到山前必有路。”
柳丞意既這樣說了他心中定已經有打算了,宋玉知看著身後的廝殺在一起的虞國子弟們心中閃過一絲痛意。從前她不願意與人爭權,一是不想嘉陵帝為難,二是憐惜虞國子弟們,他們的生命不該浪費在上位者們的爭權奪利中,鮮血該撒在戰場上,刀劍該擱上敵人的頸脖,可現在生死相鬥的正是虞國百姓米糧養出的虞國子弟。
何其諷刺。
人命在玩弄權術的人眼中當真是如草芥一般。
刀劍相殺之間柳丞意隨手撿起一把染血的刀緩步走上染血的磚階,他走得很慢,麵色平靜得近乎冷漠仿佛沒有感情的在人間獨行的修羅,路上欲對他動手的人悉數被他挑斷筋。
“爾等,”他站到至高處,麵帶寒霜,人如冰刻,“想死盡可動手。”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官有把握可屠城,逆國之民,死不足惜。”
宋玉知一行自來的第一日就對安州城表達十二分的善意,言辭之間甚是客氣,態度如此強硬倒還是頭一次。且柳丞意自帶懾人氣魄,讓人不由相信他確實是個殺伐果斷的狠人。
“放下武器,”他道:“糧草棉衣,藥材大夫盡可享受。朝廷這次是來拯救安州,不是毀滅安州,可安州若繼續頑抗,本官不介意屠城。”
“在本官眼中,”他眼中閃過一些不屑,“安州全城已被耽誤成了死城。”
“你們殺了王將軍!”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柳丞意不屑道:“本官若是殺他他早已死千百次了,本官殺人,不需要暗殺。”
他忽然對著城下大吼了一聲,“王義左右副將何在?”
城下出現兩人,其中一人正是那可疑的瘸腿副將。
柳丞意指著兩個副將道:“綁起來!”
兩人都叫冤,柳丞意又命人將他們的嘴堵起來。
安州城還是以最壞的方式進入了,宋玉知上火得晚上睡不著跟著六成去守著建造防洪壩,此時下著小雨,這個時候雨水早已經冷得沁骨,宋玉知裹了一件厚棉衣披著蓑衣跟在六成的身後走了半圈兒被柳丞意給帶走了。
柳丞意遞給她一杯驅寒的薑茶,等她喝完一杯暖了暖身子才道:“我今日行事是急進了些,可若不製住那副將隻怕會多生事端。王義的死他脫不了幹係,那麼利用百姓對我們的仇恨之心挑起禍端也容易,我們如今重中之重是要治疫病和洪水,不是與他們周旋玩心計。”
“我知。”
宋玉知歎氣,“我隻是……有些擔憂。那天城下伏擊的人還沒找到,丞意,你告訴我,安州的事與京師脫不了幹係是不是?”
“嗯。”
柳丞意眸色一閃道:“有些事我還在證實,現在還不確定。”
“誰的?”
“等一個消息來就可以確定了,”柳丞意道,“你稍安勿躁。”
“你非要瞞著我嗎?”
宋玉知苦笑,“你知道我不是個弱不經風的小姑娘。”
柳丞意遲疑片刻道:“我知,隻是那人你很看好他。”
“宋明清?”
“是他?”
宋玉知手一緊,瓷碗被她幾乎握碎,“這事跟他有關係?”
“這件事不確定,但是他知道你的身份。你可還記得有天晚上你回府,路上碰見了宋明清的侍女朱雀向你求助?”
“是,”宋玉知回憶到,“他上了我的馬車同我說話,後來我看到了你……”她雙目豁然睜大,“他對我用了藥?”
“是。”
“那天的車夫是我假扮的,宋明清的侍女朱雀識破了你的易容並認出了你,甚至讓宋明清殺了你,宋明清沒答應事後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與你相處,這樣的人麵孔千變萬化。”
“虞王府被炸一事也是他一手策劃的?那我看到的那個吹笛的黑袍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