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到這一點宋玉知有些挫敗,連小崽子都不能護著了,她有一種這輩子的我真是無用之人的感覺。
柳丞意通曉她心思的安慰到,“不必傷感,總有人懼怕你的那一日。”
宋玉知還是有點兒打不起精神來,柳丞意給她添了茶水道:“你就不好奇誰跟梁寬這麼大的仇嗎?找不到屍首也要用豬肉來羞辱一番?”柳丞意漫不經心的道:“現在梁家的老太太帶著梁家的十來口人還跪在宮門口呢。”
這倒是成功的把宋玉知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能是誰呢?跟她一邊兒的人?她立馬否定了,自己上輩子是個什麼名聲自己太清楚了,怎麼可能有人為了她鋌而走險呢?
“你能查出來?”
“大理寺卿已經接了案子,現在正急得滿頭是汗的查呢,以他的能力不用三日就能把人抓捕歸案,如果那人蠢笨一些,說不定三日都不用。”
宋玉知突然有些同情作案的那個人了,至少在她的眼裏他羞辱梁寬他就是個義士了,可惜這個義士不知道這邊有人算著他被抓的時辰,還說了如果提早被抓到了就證明他是個蠢笨的……
柳丞意這人真的是太自恃聰明了些,不過他也有這個本錢嗬。
宋玉知答應了柳丞意等幾天再救宋思睿可還是忍不住派人去打聽他的消息,打聽回來之後她每每聽了又是悲又是喜的,第二天眉頭就緊鎖了。
宋思睿被人偷偷用刑了。
宋玉知知道,如今睿帝不足以震懾群臣,又有景陽、齊王、鬱山王等人在朝堂上鬼懷鬼胎——這還都是明麵上的,其餘背地裏謀劃的她還不知道。誰都想要趁著睿帝的根基慰問,子嗣之中沒有出個能幹的時候排除異己,架空睿帝掌控虞國的大權。偏偏誰都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得好好的,想要動手都沒由頭。
可宋思睿送上門去了。
隻要有人能從宋思睿口中拿到想要的話,就等於手中有了一把可殺人的利劍,誰都可能成為文德公主的餘孽,從此再五翻身可能。
宋思睿在牢中鬧騰得越厲害,他們就越高興,可他們沒想到宋思睿瞧著年紀小,卻是個硬骨頭,身嬌肉貴的皇族卻長了一副鐵肝膽,每每去逼供的人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罵他們的話從京師的官話到各地的方言都不帶重樣的。
宋玉知心裏發苦,她鮮少這麼憋屈也不打算再忍了,打算給那群渣渣一個教訓。
隻是她一隻腳剛跨過門檻柳丞意就上門了,看他一派淡定狀宋玉知忍不住懷疑柳丞意就是故意,算準了她能忍到什麼時候掐著點兒的上門來。如果真是這樣那柳丞意就太可怕了……
“梁家案子的作案人抓到了。”
柳丞意道:“是涼山軍中的千夫長。”
宋玉知在腦中快速的回憶涼山軍,上輩子她手裏的軍都是從別人手裏接過來的,帶得最久的軍就是涼山軍了。這支軍從深山而出,都是些山裏土生土長的人,青壯年們平常連山都沒出過,陣法什麼一概不懂,其餘將軍王孫們嫌棄不好帶都不願意要。後來兜兜轉轉的涼山軍就到了她的手裏。
宋玉知眯眼,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帶著涼山軍衝鋒陷陣的日子有多爽。五年的時間裏,涼山軍成了虞國的主力軍,成了虞國最鋒利的寶劍,所向披靡。
她心裏隱約猜到了什麼,卻又有些不敢去想,隻能看著柳丞意的雙眼,一雙明眸之中滿含著期待。
“他叫白狼,是為她而來。”
宋玉知眨眨眼,柳丞意道:“這世上總有人的血是熱的,總有人是念著她的。”
就這樣宋玉知的雙腳給柳丞意這個消息給打了回去,白狼她是記得的,是個俊俏的小夥子,初來軍中的時候年紀小,她不忍心讓他上戰場就把他安排在夥頭軍中,沒想到他還不樂意了,穿著比他還大的衣裳扛著自己做的長槍上戰場去了。讓她沒想到的是他年紀小,身手卻不錯,雖有受傷,但每次腰上都能掛一串耳朵回來,慢慢的也就坐到了千夫長的位置。
隻是後來涼山軍就不在她的手中了。
宋玉知頗為感概,如果涼山軍一直在她的手中,她也培養心腹親信的話,那她時不時就不會落得個被人毒死的下場?
白狼,她一定要救。
宋玉知還是進了宮,睿帝看到她就跟看到親人一般,拉著她的袖子訴苦,宋思睿好歹還是跟他是骨肉血親,他原本想小懲大誡一番就把他攆出京城叫他繼續過他的逍遙小王爺去,可沒想到朝臣還其他的公主王爺的不想放過他,一個塞一個的卯足了勁兒的要從他的身上扒下一塊皮來。
“我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睿帝的小眼睛眼淚汪汪的,“他們都想篡位。”
宋玉知感動的誇他,“陛下明鑒。”
睿帝抽抽鼻子,“他們都在欺負我。”
宋玉知安慰了他一番之後給他織了個網等著他往裏麵鑽,睿帝鑽進去之後道:“我把思睿和那個掛豬肉的人給關一個地方了。”
妙哉!
宋玉知覺得看睿帝越發的順眼了!
做這個安排的睿帝也十分驕傲道:“他們一個個都想把思睿弄死,我偏偏要把他跟掛住肉的關在一起,要把他們扯上關係,把兩個案子弄成一個案子,我看他們能怎麼辦!”
“陛下聖明!”
睿帝歡喜了片刻揮手道:“你去吧,一定要把思睿兒給救下來,不管用什麼方式讓他嘴兒別跟刀子似的跟他們對著幹。”睿帝聲音淡了下去,“虞國的皇室其實早就已經完了,骨肉血親早不成血親了……但我就想保住那麼一絲血脈。”
宋玉知有些吃驚,睿帝這是在指之前的三番幾次的奪位之戰把原本就沒有剩多少皇子都給折騰沒了。這睿帝看著就是個單純的小胖子,誰能想到他的大肚子之中裝著的全是腦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