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賀將軍剛派人來傳話,說盛淩城出大事了!”靳豹站在門外臉色異常凝重。
“去牽匹馬來,稍後回營。”
吩咐完畢,他關上門回頭就看到已經完一了衣服的徐月華。
“我都聽到了,現在對我們來說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緊急軍情更重要。”
宋流澗握住她著急的手,凝視她的目光:“老婆,新年好!”
“新……年好!”徐月華才愣愣的反應過來,“都年初一了呀!我跟你過了個年!”
“嗯!願餘生的每一個年,我們都能一起過。”
徐月華:宋定寶這是怎麼了,要不要一說話就帶這樣的深情?
“好啊!”她笑眯眯地伸出一隻手,“壓歲錢!”
“壓歲錢是何物?”
徐月華:“不是吧,你們這個時代居然連壓歲錢都沒有?”
宋流澗轉目看窗外,“確實沒聽說過。對了,天氣不太好,怕是要下雪,我們稍後用過早飯再回營地。”
一陣擁抱過後,徐月華從她的背包裏取出一個方方的小盒子。宋流澗一看到它心裏就有了猜測。心裏忽然一陣悲痛。
“未珣,我沒辦法把師娘給你帶回來。是梁蘊幫忙把師娘火化,把她的骨灰交給我的。未珣,我盡力了。”
宋流澗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伸過手接了盒子,緊緊的抱在胸前。
他發誓,這筆債會算在宋帝的身上。
“梁蘊幫我打聽了師娘這幾年的事情,你想不想聽?”
他提著心中緊緊的那口呼吸,緩緩坐下,才敢輕輕的呼氣,但心裏的那份刺痛一點兒也沒減少。
徐月華這才娓娓道來。
“四年前的冬天,師娘被一支商隊所救,當時她的病情十分危急。那商隊的老板見她可憐,就將她帶在身邊一邊治療一邊行商,兩個月後這支商隊進入西肴國,師娘才知道那商隊的老板是西肴國的商人。”
“師娘養好病已經是半年後事。但身子傷了底子,留下了胸痛的後遺症。後來,在那位商人的幫助下,她進了行宮在廚房幫點忙。因為能幹,沒多久就被提升為管事。那之後,她就一直留在行宮裏做事。至於她為什麼要留下,我猜測她一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第二點,或許她也想為你做點什麼事。”
“殺龐柝?”這是宋流澗的第一反應。
徐月華搖搖頭:“不一定隻是殺龐柝。梁蘊查過,這兩三年去過行宮回家後沒多久就死去的官員有三個。一個死於臆症失足摔死。一個半夜突然暴斃。第三個死於花粉過敏。”
宋流澗想了想,“師父年少時曾在藥皇穀待過幾年。他對我說過,老穀主教過他不少治療疑難雜症的方法。這些,師娘也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那三們大臣真的是師娘下的手?”
“是不是,現在也無從得知。讓師娘置身在那樣的環境中,是我的無能。若我能早些找到他們,他們就不會受這些苦了。”
“別自責了。這些事也不是你一人就能全部解決的。你的對手是皇帝,全天下都是他的人,他想做什麼有太多的人可以用。而你能用的,隻有你的影衛。未珣,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放下這件事情了。師娘已經走了,我也把她帶回了她生活過的地方。讓她入土為安吧。也許我們回去以後,就能得到師父的下落了。”
宋流澗的手輕輕撫過裝著師娘骨灰的盒子,心痛了,淚也流了。那些往事仍在,師娘的笑,師娘的罵,師娘的疼愛,那是他這輩子最溫柔的回憶。
那時候他常說,他沒有爹不要緊,但他有兩個娘。
他親手把師娘的骨灰送進沈家祠堂。在那裏足足待了半個時辰。徐月華一直在外麵等著,大夥兒一直給她送吃的,三舅奶三舅奶的叫個不停。
打包了一大包的吃食,徐月華和宋流澗靳豹三人,在天黑前才回到營地。宋流澗帶著徐月華先去找賀將軍,見過人無事賀將軍也就放心了。
晚飯就設在賀將軍住處,都是徐月華愛吃的菜,賀將軍可沒少花心思。等吃過了飯賀將軍才從懷中取出兩封信。
“我知道你的事對月華向來不避,如此,我也就當著月華的麵把這信交給你看。”
兩人互看一眼,都猜到這就是所謂的緊急軍情了。
“快看看!”
徐月華拿過上麵的一封給了宋流澗,宋流澗便迅速拆開來看。
“何妃死了?昱王入獄?”
賀遠航點了點頭:“這封信是你們出發去西肴國的第二天上午收到的。也就是說這件事情發生於至少一個月前。”
徐月華算了算,他們在西肴國待的時間確實有二十三四日這樣。
宋流澗又拿起第二封信打開來看。徐月華也湊近去看,字跡有些潦草,看得出寫信人比較著急。所以,她也沒認出幾個字來。
“寫了什麼?你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宋流澗把信紙重重拍到桌麵上,沉了一口氣,“皇上病重,和母妃一起失蹤了。”
“什麼?失蹤?”
賀遠航:“這封信是在你回來的第四日收到的。但當時你昏昏沉沉,我也隻好先隱瞞著。後來你是醒了,可月華未歸我知道你擔心得緊,這事兒就一直拖到今日。”
宋流澗回想從離開盛淩城至今日,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這麼長的時間裏可以發生更多可怕的事情。他相信,盛淩城發生的事情絕不止眼前這兩件。
“是時候回去了。”
想了想,他給出個答案。因為他擔心母妃和皇上的失蹤是太子幹的。
“元帥,您是否需要末將的幫助?”
宋流澗看向賀遠航,賀遠航的話在一個眼神交彙後他就明白了。
“不急,也許城裏的局勢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後續如何,待我回去之後再聯絡你。你隻要記住,若有人拿來虎符調兵,你千萬別上當就是了。”
徐月華聽著這句話,也知道宋流澗沒有把已無虎符的事實跟他們說。當然,這個問題也不能說。
“那元帥,您何時起身回去?”
宋流澗看向徐月華,心裏有數,“今晚半夜就動身。我們怎麼來的,還怎麼回去。”
沒有讓賀遠航準備什麼。隻是賀遠航對徐月華很是不舍,畢竟朝中事都是男人的事,她一個女孩子摻各進來,本就妥。
“元帥,末將有個不情之請。”
“舅舅但說無妨。”宋流澗又一次給了賀遠航這個親昵的稱呼。
“關於月華,這孩子命不好,泡在黃蓮裏長大。長大了還要東奔西走沒有平安的日子過。所以,末將想請元帥務必保重,但凡有任何需要末將的,末將粉身碎骨,再所不惜。隻求元帥護好月華。”
“舅舅,您這話言重了。月華是我妻,而且這些日子您大概也能看出來她對我有多重。您放心吧,我在她在。我不在,也會盡一切力量護她。”
“末將唐突,請元帥諒解!”
“不。在這之前,真心疼月華的隻有星辰一人。如今又有舅舅的牽掛,是月華的福氣,更是我的幸運。”
“你們說什麼呢?兩個男人之間的告別要不要那麼久?”
見是徐月華進來,宋流澗主動握住了她的手,這也是讓賀遠航能真正的放心。
“舅舅。月華走了,您好好的。保重!”
“月華也要好好保重!”
賀遠航親自將他們送出營地,目送馬車走遠,心中越是擔憂。
此去一路,他們又將會遭遇什麼樣的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