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宋流澗定定的站在那裏,良久沒有動。
七指魃手都酸了,目光看向靳豹,“能撒手了嗎?”
“能了吧?”靳豹也不確定。
沒有得到肯定答案,七指猶豫著要不要鬆手。又想著萬一鬆手了這人又要跑怎麼辦?
“阿豹,去把賀將軍叫來!”
“是。”
靳豹趕緊摳開七指魃的手,把人扶起來出門去。
“以後別動不動就抱元帥的腿。不雅觀!”
“那是大哥,不怕!再說,不抱腿那抱什麼,看著他跑出去?”
外麵的聲音慢慢遠去,宋流澗卻是失魂落魄的走到床前去。他很難想象自己竟然睡了十天,而這十天,月華又是如何度過的?
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冷著,有沒有想他……
想到最後他隻能閉上眼睛,咽下苦澀的淚水。
同一時間,在西肴國太子的別院裏。徐月華也醒了。
入眼是暖色的床縵,和琥珀珠簾。她坐起身子回想,印象中自己醒過來幾次,問過當時在身邊的人,好像他們說過這裏是太子的別院。
“太子?”
她輕輕按著額頭,一邊下床,自語道:“我的傷好像恢複得不錯,究竟是誰救了我?他們說的太子,太子?梁帝現如今隻剩一個兒子,難道梁蘊當了太子?”
她打開門時就看到侯在門外的丫鬟,丫鬟也是立刻迎上來,然後陸續將熱水和點心以及煎好的藥全都端上來。
“你叫什麼名字?我有話要問你!”
被指定的丫鬟恭敬的對徐月華拜了一下,“奴婢阿橙,姑娘但問無妨!”
“梁蘊當了太子?”
“回姑娘話,是的。但不好直呼太子名諱!”
徐月華點點頭,果然自己沒猜錯。她又問道:“今日臘月幾日了?”
“回姑娘話,臘月二十四,正好小年。”
“已經二十四了,離年三十還有五天。糟糕,我還能趕回去跟未珣過年嗎?”
“不知姑娘在說什麼?可是有什麼需求。太子說過,隻要姑娘醒來,需要什麼您盡管吩咐。”
徐月華深吸一口氣,“我要見梁蘊。不,見太子!”
這也不是難事,丫鬟答應稍後就派人去通報太子。不過,通報的人還沒有出門,太子就自己過來了。
徐月華被帶到了前廳去,進去時正好看到梁蘊坐在桌前,兩隻袖子往上挽,手裏正搓著什麼東西。
“我剛過來,聽說你醒了。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身上的傷怎麼樣?還痛嗎?”
徐月華從梁蘊的臉上的看到了權者勝利的喜悅表情。這種喜悅從內心深處而散發出來的。有與眾不同的高貴,又有些如沐春風的平凡。
“不打算過來幫忙嗎?這可是我親自做的早點!”
徐月華這才走過去,但其實她有些替梁蘊感到難過。他才十八歲,可已經是個真正的大人了。能謀劃大事,也能擔得起重任。
當看到桌上的嫩黃的一團麵時,徐月華雙眼一亮。
“紅薯湯圓?”
“你就是厲害!坐吧,一起做。製作方法完全按你寫的流程,好吃不好吃也是你自己吃。”
徐月華頗覺意外:“沒想到柳老板這麼快就把那些紅薯原料製作食品的說明書傳到你手裏。更沒想到,你會親自動手試驗!”
“事關民生,又是你寫的,我不想假手於人。還要多謝你替我出的那麼多主意,我對紅薯粉絲、紅薯糖、紅薯幹,和薯條都是特別感興趣。而且,你所說的貿易往來我也正在研究如何細化。不過要實施起來,恐怕近期無法做到。”
徐月華著實沒有想到,她一時興起讓宋流澗代筆寫的那些紅薯食品的製作,真的讓梁蘊感興趣。他就沒有懷疑過嗎,畢竟兩個國家之間仍是敵對關係。
“對了,我親自調了三種餡料,紅糖、花生、芝麻,你喜歡吃什麼自己來!”
徐月華看上了花生餡。梁蘊也沒有用過芝麻和紅糖餡。
“沒想到我們的口味是一樣的!”
“我想回去!”徐月華並不接梁蘊的話。
梁蘊並不意外,“我知道。送你離開的路線我已經想好了!”
徐月華聽出了端倪。
“你放心,你幫我西肴國大忙,我不會把你交給那些老東西。十日前我剛剛受封為太子,有幾個老臣懷疑我的身世,對我頗有言詞。也是他們帶頭說要拿你和宋流澗做交易。我自然是不肯的,我不想打仗,反而第一個想結交的就是東聖國。因為東聖國人人能吃飽飯,而我們西肴國一到秋冬就隻能啃紅薯。這種日子大大的降低了百姓的幸福和滿足感。所以,不管有多少人阻攔,我都會把你平安的送回去!”
梁蘊一翻言詞,又一次刷新了徐月華對他的認知。
“你真的才十八歲嗎?”
“純正的皇室血脈,如假包換!”
他刻意強調了皇室血脈,點醒了徐月華。這一次,徐月華隻覺得這梁蘊很可能是文曲星轉世,天生有神力,又聰明絕頂。
“身世之疑,是你操縱的?”
“借力打力而已!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當時龐柝真的太囂張,他統領兵馬,指哪打哪兒,任何人都不得違抗。這麼多年,民生怨言四起,每個月都是聯名血書往宮裏送。我實在不能坐視不管。所以,從兩年前開始,就著手布局。就為了盡快除掉龐柝,停止戰爭!”
他國之事,徐月華不想多說什麼。梁蘊已經知道如何才能得天下,自然也知道怎麼樣去守這天下。他自己的路,隻有他自己去走,才能領悟這世間萬物的生存之道。
“你打算如何把我送出去?”
梁蘊:“年二十九黃昏,我會代表皇室到棲亭寺祭拜。你從那裏走,繞過棲亭山後麵,再繞回大路,可以直接回到背水城。”
聽起來並不困難。
“我需要一匹馬!”
“我會備好拴在棲亭山腳下。包括食物。你看還缺什麼?”
“不用,已經齊了。”
手上的紅薯湯圓也已經包好了。梁蘊招來丫鬟,告訴他們煮湯圓的方法才讓他們端下去。回過頭,他的目光落在徐月華身上。
他總覺得,在這個女人身上有無窮無盡的寶藏尚未挖掘。
“太子為何這麼看我?”
梁蘊微笑道:“說來慚愧,還不知道姑娘名諱,是否已有婚配?”
徐月華著這個問題,問道:“未有婚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