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額頭被人親了一下,徐月華就醒了過來。
她抬眼一看,某人迅速的閉上眼睛假寐。
這賊……很是狡滑。
“起床起床,我昨晚夢到了一個完美的計劃。保證能一次性完成斬殺任務。”
在她的催促下,宋流澗才從“睡夢”中轉醒。
“幫我拿一下衣服!”
應他的要求,徐月華給他拿了,可他伸過來的手並沒有接,而是穿衣的動作。
徐月華扮演了妻子角色,給他穿衣、束發。而這些,她在體驗中竟然有一種就此相伴到老也不枉人生一場的美好的衝動。
用過早飯,天色才微微亮。宋流澗把靳豹和七指魃叫進房間,因為徐月華有話要說。
從七指魃昨晚查到肖妃姨母家的來客身份以及較為詳盡的信息來看,徐月華在心裏反複推敲自己的計劃,認為有一定的可行性才公布出來。
“一共兩個計劃。第一,我們四人在龐府外埋伏,隻要龐柝一出門我們就立刻擊殺。當然,這個計劃挺冒險,因為龐柝的防禦應該已經升到最高等級。所以,隻能遠程擊傷,而一旦失敗我們就要改變策略,也就是轉向第二個計劃。”
“第二個計劃是什麼?”七指魃問道。
“曹家三公子曹燕白夫妻中午前應該就會進城了,考慮到他們不常進城,認識他們的人應該不多。所以,我的第二計劃是,由我和你們大哥扮作曹燕白夫妻,你們兩人作為隨行的小廝一同前去。在肖妃的生辰宴上再給龐柝一個驚喜。”
“這很危險!”宋流澗皺了一下眉頭。“肖妃的生辰必定是禁軍護衛。整個行宮到處都是。我們如何脫身你想過沒有?”
徐月華點點頭笑了一下,“脫身之法還要靠小皇子配合。這一點我倒不是很擔心。最讓我擔心的是,龐柝太難殺!所以,在如何殺龐柝這個問題上,我們還要做更仔細的研究。”
“對了,大哥大嫂,如果龐柝不去呢?我們又要如何做?”
“他會去的!”這一點宋流澗比較有話語權。“依龐柝的性子,在這個謠言滿天飛的時刻他一定會去。而且昨天梁蘊也說了,皇帝受他兵力的壓迫會導致他心中滋生迷之自信,如果他不去,反而會讓人產生更大的懷疑。”
這個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解決如何能成功殺死龐柝這個難題。龐柝不僅武藝高強,也是個十分謹慎的又十分敏銳的人。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刻有所察覺。
“這種人確實是極難對付。否則這麼多年背水城外不會因為戰火而寸草不生。”
徐月華忽然看向宋流澗,“說起來,你跟他打交道最久。你們彼此了解對方。對吧?”
宋流澗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那……既然如此,你自然也是他認為最難纏的對手。不如你來說說,你最害怕他如何對付你?”
咦,這個主意好像不錯的樣子!
宋流澗卻揚起眉,目光掃過三個盯著自己看的人,十分不悅。
“我沒有弱點!所以不要打我的主意。”
唉——
三人又齊齊泄了氣,抱手臂的抱手臂,扶額的扶額,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已經用表情和行動說出了心聲:老大,你這麼不配合也太不給大嫂麵子了吧?
宋流澗也體會到了,這年頭做大哥的才是最難的。
“我真的什麼都不怕。你們也別為難我嘛!”
滿滿的求生欲,這是宋流澗作為一個老大最不輝煌的刺客體驗。
“沒事沒事。我也覺得你們大哥天生神力,他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我們再想想,是不是反過來可以利用他的這些特點來設計一個套,讓他自己鑽進來送死呢?”
咦,這個主意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靳豹和七指魃又充滿了鬥誌。
四人冥思苦想,最後宋流澗做了個總結。
“殺龐柝的機會一定會有,但此刻我們不會想得到。不過剛才月華的主意不錯,我們可以利用他的這些不穩定性的特點,見機行事!”
“你是說,對他下手還要等到見了他的麵即興實施?”
“沒錯!而且,遠程射殺的成功率極低,我建議第一個計劃取消。我們直接去行宮,”
“不。”徐月華卻不讚同。“不僅不能取消,還要我們四人一起去。就是要讓龐柝知道我們沒有放棄殺他。讓他提高警惕。”
“你想來個反激將法?”
“沒錯。而且隻要我們四人出現過,就能為後麵的事做鋪墊,他就不會懷疑我們會扮成曹燕白,光明正大的從行宮大門走進。當他認出來的時候,我們應該已經能對他下手了,他的震驚會對他產生心理壓力,對我們才更有利。”
七指魃是服了,“大嫂,要是我還做殺手,我一定拉你加盟。”
下一刻,他收到了來自宋流澗冰冷的殺意……
“那個,開玩笑。開玩笑。我現在是個好人了。”
“這種事你也敢開玩笑!”靳豹也是服了他,不想跟他做朋友們行不行?
計劃已經做好了,接下來就立刻行動。徐月華知道宋流澗的畫像貼滿了西肴國皇宮,多少王公大臣恨不能徒手就撒了他。所以臨前出門,她把他摁到了椅子上。
“你要幹什麼?”
“給你變個裝!”
“有何用?”
“安靜。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幾種顏色的胭脂在他臉上塗塗畫畫,一刻鍾後大功告成。徐月華舉著銅鏡讓他自己看。就見宋流澗變了臉色。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粗粗的大大的眉毛。
還有,這臉上的灰色是什麼鬼?
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下巴上的黑色小點點是什麼玩意兒?
“月華,你這麼醜化你老公,心裏真的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
徐月華憋著笑,“正因為我在意你,所以我才不得不忍痛醜化你。現在多好,胡子拉碴的灰臉油膩大叔,這麼一出現,估計也沒人能認出你了。”
“可是這個樣子真的能進得了行宮嗎?”
噗——
徐月華低下頭笑著,“反正應該沒人認識你是不是曹燕白,能混進那個門就行。”
他雙眼一閉,感覺被判了個死刑。
不多時,四人兩兩一組埋伏在龐府外不遠的街道上,大冷的天趴在別人家的屋頂上也是遭罪,肚子底下就是一層白雪,身體的溫度一傳出來雪就化了,衣服都溫了一片,才終於看到龐府大門口傳來動靜。
“龐柝出來了!”宋流澗說完,也給對麵的靳豹七指魃發去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