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殺人。”宋流澗語氣淡淡，眼裏卻是噬血的寒意。
“王爺，請恕……”敬宣侯垂首。
“你就不問問本王想殺誰？”宋流澗進一步攻心。
敬宣侯沉默著，好一會兒才抬頭，隨王的目光仍看著他，這雙眼睛竟讓他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覺得害怕。
“王爺，殺人終究不是解決辦法的最佳之選。請恕我無能助力於您！”
“好啊。殺人不行，那就換個方法，戶部的錢侍郎有個兒子叫錢宏，好像是在你手下做個分隊的小隊長，前幾日他對王妃多有緋議，我心裏十分不痛快！侯爺覺得要如何做，才能解我之恨？”
於敬宣侯而言，他哪兒會知道小隊長錢宏是個什麼小得不起眼的人物。錢侍朗他倒是見過，據說那人挺得順親王青睞。
“也罷，既是王爺所交待的事，我自當辦妥。”
“爽快！”宋流澗垂首撫著手指上的戒指，又道：“禮呢本王就收下了，侯爺若無他事，就請自便吧！”
絲毫不給麵子的逐客令，把敬宣侯的麵子撒碎成一地。不過，敬宣侯也是有準備的。即使要受這一頓氣，他也要替兒子還了這個人情。
“侯爺！”
宋流澗又叫了一聲，走到門的敬宣侯隻好轉回身來。
“不知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本王想罩著的人不多，月華第一，星辰第二。這第三嘛，你猜是誰？”
這個，敬宣侯還真猜不出來。
“請王爺示下！”
“盛淩書院分院，徐月晴。嗯？你回去大可當麵跟夫人和幾位公子小姐招呼一聲，若再讓本王聽到月華的親妹妹病了或是摔了這兒又莫名傷了那兒，哼，本王向來殺人不眨眼，抹殺一個人的存在不過信手拈來，還能來去無蹤。”
這下，敬宣侯是真的冒冷汗了。他雖然參與朝鬥和黨爭，但不屑拿一個小孩子來做文章。家裏的事這許多年來也都是林氏在操持，若真做出這些汙七八糟的事，他也是絕不允許的。
隻是，這件事情還沒等到他去處理，徐月晴失蹤的消息就傳回了隨王府。
“什麼時候發現人不見的？”
“來人說早上上課就沒來。她去房間和整個書院都找了，沒找到人。怕出事就趕緊過來稟報。”
管家還把安插在書院和徐月晴一起讀書的線人叫來，是個十四歲的年輕姑娘。當初徐月晴進書院，他特意讓管家物色的個姑娘幫忙照看，沒想到這個安排還真不是多餘。
“月晴小姐在書院，也常常被同學欺負，雖然我出麵保護，但隻要她一落單就絕對落不著好。這三個月，也沒少吃不好睡不著。”
宋流澗這會兒滿腦子想的都是徐月華。
“但她跟我說過，比起在國公府的提心吊膽，書院的生活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堂了。”
“不夠！”宋流澗知道，徐月華希望妹妹能真正活得自由，活得自我。他為自己沒能辦得周全而對她深感抱歉。
“王爺，還是先找人吧！”管家提醒道。
宋流澗讓管家派家仆去找，不以隨王府的身份。緊接著，他覺得這件事情得告訴徐月華，就又讓春荷去東院，不過徐月華已經出門去了。
出門沒帶傘，徐月華和周唐紅影三人淋了一身，跑到一處門前避雨時一看，巧了，這不是上次買白菜和苦瓜的地方麼！
不過剛才下雨，店老板已經把狗都是收進屋後去了。下雨天沒生意，店老板正愁著呢。
“果然是你！我可找著你了！”徐月華突然走過去朝店老板大喝，那店老板受了驚嚇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怎麼了怎麼了？”一個挺著六七個月大肚子的婦人走出來，一見長相清秀的徐月華就警惕的眯了眼，“你是誰？你想幹嘛？看清楚了，這是我男人。”
店老板從地上爬起來，護著他的妻子，也衝徐月華吼過去。
“娘的，你有病吧，把老子嚇得一頓慘摔。”
跟進屋的紅影和周唐別提多有多懵，簡直尷尬到就好像他們家王妃被人捉了奸一樣。
徐月會“不依不撓”，“你個黑心老板，上次我在你這兒買的狗，你可是拍著胸脯打包票，說什麼中華田園犬不僅能看家還能拿耗子。你盡騙我無知，狗倒是被我養得白白胖胖，耗子愣是沒給我逮著一個，我家庫房的糧食都快被老鼠吃光了，連我私藏的銀票都被吃了一半，你趕緊賠我。”
紅影看周唐：你給王妃撥私賬了？
周唐對紅影搖頭：我以新媳婦兒名義發誓，絕對沒有。
兩人又一想，總算知道他們家王妃鐵定又是打了什麼不良主意。
“公子公子，消消氣，別傷了身子。”紅影跑上前去把徐月華拉住，但止不住徐月華揮拳踢腿向那老板。
店老板是開門做生意的，深知做好售後是得到回頭客的基本準則，所以就算徐月華的憤怒有那麼一點不符合常理，他也不能把人懟回去。
“小公子，小公子消消火。孩兒他娘，還不趕緊給小公主泡壺好茶去。”
茶上了，一盤煎餅也端上來了，店老板把椅子一拉，笑眯眯的讓徐月華坐下說。
上勾了，一切順利，徐月華消了火往那兒一坐，賞了店老板的臉。
“敢問老板貴姓？”
“免貴姓張，祖上也是養狗賣狗的。當然，都是寵物和小型看家犬這些。絕對不吃狗肉。小公子盡管放心。”
啪——
徐月華一拍桌子，“我要真正能抓耗子的狗，你說，哪兒有？多貴都行，本公子啥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好說好說！”張老板依舊陪笑臉。“小公子，你要看不上中華田園犬，那我建議您試試小獵犬。”
“那你這兒有嗎？”
“我這當然沒有。狗市有不成文的規定，所有名貴的品種所有小店不得進貨和出貨。”
“那你說個屁呀！”
“小公子消消火。”張老板略神秘的往她湊了湊，“我雖然不能買賣，但我知道哪兒有？盛淩城有個巨大而豪華的黑市，在那兒，您別說是買隻獵犬，隻要銀子足，您就是想買條龍，人也能給您弄到手。”
徐月華表現出有些慌，“張老板，你別誆我！”
“誠信。這是生意人的基本要求。小公子，您得相信我老張。”
徐月華：“那這黑市在哪兒？如何才能進得去呢？張哥，您給指條道兒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