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抵在胸口,徐月華能感覺到七指魃使了力度,隻要他再用力一些,劍尖就會刺破衣服穿透胸膛。
“隨王妃,對不起了!”
徐月華恍然大悟,不禁苦笑,“你說你,還真是‘就怕流氓有文華’啊!”
“我不都說了嗎,我也是讀了十年書的。大道理,計中計,我懂!”
“所以,是誰要殺我?”
“抱歉!”
她也隻能自嘲苦笑,“畢竟不是科班出生,我這演技爛得連牆都糊不上!”
“王妃過謙了!一開始我還真是被唬住了。隻不過山外有山,你別忘了,我可是帶著一群弟兄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我見過的人比你吃……”
“你幾歲?”徐月華之所以打斷他的話,就是不想聽到鹽啊橋啊這些形容。
七指魃怔了一下又笑了,這笑容溫暖和煦,一點兒也不像殺手。
“想知道?去問你家王爺呀!哦,不對,你沒機會了。我隻要用點力……”
劍尖已經刺破衣服,將將好抵在皮膚上,一陣冰涼感讓徐月華不寒而粟。
“你等一下再刺!”
“王妃有何遺言?”
這時,沒走遠的船上傳來宋流澗喊月華的聲音,同時江水翻起一圈大浪,船迅速回到原位。緊接著,宋流澗坐在輪椅上飛下來。
徐月華和七指魃同進做出反應,但徐月華還是輸在七指魃的長劍上。傾刻間,她就落到了七指魃的懷裏。
脖子上橫著他的劍。
“你們最好都別動!”
這是警告徐月華,更是警告宋流澗!
奈何劍指前方,宋流澗再不是疆場上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橫掃千軍,又隨心所欲拿人頭的戰神。這一刻隻因徐月華在別人的劍下。
“你最好放開她!”他已經極力壓製憤怒,可說出的話不輸往日霸氣。
“可笑!剛剛不是還夫妻絕裂麼?怎麼,眨個眼就變成伉儷情深了?演下去呀,我可喜歡看你被女人罵得一文值的樣子了。”
“那是你傻!”徐月華忍不住插嘴:“我們那是愛之深責之切!”
“是嗎?”七指魃退到兩步,因為他知道離宋流澗越近,就越致命。
眼看宋流澗要靠近,不等七指魃說話,徐月華就立刻伸手叫停。
“爺,都這個時候了我們還是聽他的吧!現在,他是大爺了!”
宋流澗果然不敢動了,徐月華在劍下,身上還有傷。其實不管七指魃手裏是誰,他都不敢大意。
為了活命,徐月華也不裝了,能不能活還得靠自己。
“七指魃,剛才演戲的不算,現在我們重新來談一談。我手上這個袋子你看到了,這裏麵其實不是地圖,正是一個寶物。不信,你可以自己要開看看。”
向來自信的七指魃此時確實不急了,反正要殺的人已經在手裏,就讓手下搶過了徐月華的袋,裏麵的東西被取出來,他看了一眼就認出來。
“看來傳言不假,當初沒有拍賣出去的四方天地,果然是被一個有閑又有錢的人買走了。宋元帥,這個人就是你吧?”
“沒錯。是我!”宋流澗其實一點都不想跟七指魃講話。但為了救人,什麼都可以放下。
他又加了一句,“東西可以給你。你放過她,衝我來!”
“我又不傻!”
“你就是傻!”徐月華習慣性插話,“你前麵這個人有的是錢,不如這樣,我替我們家元帥做主,給你高於買主十倍的價,你今日放我們走。如何?”
“巧了。買主說了,你若加價,他也加。哎呀,我挺為難的,怎麼辦呢?”
“帥哥,你說的到底是哪個他,如此有錢。”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隨王妃你休想套我的話。別廢話了,陪你們玩兒得夠久了。你好好上路吧,要怪就怪你不該得罪人。”
“等一下!”徐月華驚叫。
“住手!”宋流澗大喊。
“等一下……住手!”
有一個比徐月華和宋流澗的更大的聲音慢半拍的響起來。那急急停下的尾音,出賣了說話之人的窘迫。
“我說,能不能不要搶我的台詞。好歹我是來救人的。給個大大的麵子不行麼?”
眾人往聲音來源處看去,隻見一個白衣少年披著月光,身後跟著許許多多的人一齊走過來。他的聲音很明亮,在這深夜裏聽得極為清楚。
宋流澗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不過臉上的冷漠一點兒都沒變。倒是徐月華有好幾分吃驚,在七指魃連帶她一起轉過身來她確認了自己對這個熟悉聲音的猜測。
至於七指魄,他已經皺了眉頭,眼神中又有不亞於徐月華的震驚。
“七指魃,你怎麼還沒死?”
“葉明朗!”
“沒錯。是本尊駕到!”
說話間,白衣似仙的葉明朗已經走到近前,他的目光在徐月華身上和宋流漳身上掃過,最後又回到徐月華身上,連帶的看了一眼七指魃。
“今晚天黑,我不廢話。欠下的債,我現在拿!”
簡潔如葉明朗,刷新了徐月華對他的認知。這哪兒像個強塞別人禮物的無賴少年,分明就是個溫暖有愛的小鮮仔,小可愛。
這下,七指魃是真的皺眉了。他可以因為當年弟兄被宋流澗殺掉而恨他,接這個活兒也是他最樂意的,既能拿錢又能報仇。可他不想看到葉明朗,最好這一輩子都不見麵。
“怎麼著,還想讓小爺說第二遍?”葉明朗的聲音裏透著不耐煩和警告。
“葉明朗……”
七指魃明亮的眼波已經暗淡下去。無奈的招呼兄弟們上船,他也把徐月華帶到水邊,待把靳豹扔下來後將徐月華推了一把,飛身上船去了。
黑紗紅衣,相貌精致的少年站在船頭,笑嗬嗬的說道:“好一個無債一身輕啊。宋元帥,後會有期。”
徐月華已經被宋漢澗扶起來,腿傷又濕了水導致一陣陣刺痛。葉明朗立刻讓人過來攙扶,又抬的抬,推的推,費了不少功夫把三人送到城中最好的客棧。
大夫在給徐月華和靳豹治傷的時候,葉明朗來到宋流澗身邊。平日裏他給人的印象就不是個正經少年,但在宋流澗麵前他還是自覺收斂了不少。
“元帥,小將來遲了!好在您沒事兒!”
“葉小將軍,你看我像是沒事兒嗎?”
“元帥,您哪兒受傷了?”葉明朗聲音略急的追問。
“不是我。是王妃,是護衛。”
這個回答,讓葉明朗感覺語塞,但少年心高氣傲,不服輸的說道:“小將是奉了皇上之命來接王爺回去,故此……”
“隻是接嗎?”
“好吧!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