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皇後讓徐月華指認將她帶來懈園的是誰。隻要有人證,那麼她就是無辜的。
事情正按著徐月華設想的步驟進行。所以,她並沒有對事態失去控製。
她說過是和平公主的宮人將帶來懈園。皇後就立刻小派人去找和平公主。但是,布局的人也想看戲,不用人叫就自己來了。
“不知皇後嫂嫂叫我有什麼事?”在皇後要說話時,她突然喲了一聲,“這不是新王妃嗎?怎麼……怎麼到懈園裏頭去了?哎呀呀,皇後嫂嫂,這這這……”
都是在深宮裏生活的人,皇後見到和平公主這表情,就把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但凡事講求證據,即使沒有證據,最後也能向隨王府討個人情,總不算一無所獲。
“老三家的,起來吧!你也別害怕。和平公主平時使喚的宮女都在這兒,你看看,到底是誰把你帶到這裏來的?隻要有人證,母後就一定給你做主。”
“謝母後。”徐月華站起身,目光掃向和平公主。和平公主倒是鎮定得很,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
在和平公主的身後,她找到了兩個帶她過來的宮女。她心裏不禁要笑話和平公主,今天她怕是要嚐嚐自信過頭的後果了。
“開什麼玩笑?”在徐月華指認宮女後,和平公主立刻否認,“臨寒和遙知從頭到尾都在我身邊侍候茶水,什麼時候她倆離開過我竟然會不知道?新王妃,你急著找人頂罪,難不成是想掩蓋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實?”
“和平公主,母後都不著急,你卻急著否認,難不成是想包庇宮女不成?”宋流澗一出場就頂著一張黑臉,隻有四個字:生人勿近!
“老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緊張了?”
“這後宮到底是誰在作主?”皇後此話一吼,和平公主乖乖閉嘴。
她將被指認的兩個宮女叫出來,還沒開口問話,兩人宮女就跪地喊冤,還稱徐月華誣陷她們,請和平公主和皇後娘娘給她們作主。
“老三家的,你也看到了,這兩個宮女並沒有承認和你見過麵。這樣,你來的路上可有遇到什麼人,隻要能證明你是被人帶過來的,母後答應你,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皇後也覺得不管徐月華是怎麼來的這裏,今天她算是栽了。
徐月華看了一眼宋流澗,然後低了低頭,“回母後,兒媳一路被帶過來,並沒有遇著什麼人。”
和平公主露出了笑容。
太子則是低眼看向宋流澗,勝券在握!
“母後,既然王妃沒有人證,兒臣覺得得好好問問葉小將軍和清世子了。”
焦點又到了清世子和葉明朗身上。兩人互看一眼後十分默契的搖頭,“我們真的沒見過她。”
和平公主不悅的目光看向葉明朗。可明朗根本不接招兒。
“那麼……”
“母後。兒媳還有話說。”徐月華小聲截斷皇後的話,“兒媳被帶來時雖然沒有碰到什麼人。但是兒媳有證據能證明是她們兩個宮把兒媳帶進來的。”
圍在一起的人聽到這句話立刻驚了。一個看一個,對事情的發展已有些掌握不住。
是了,他們掌握不住,就該輪到徐月華繼續編導下去。
“月華別怕,隻管說!”
關鍵時刻得到宋流澗的支持,徐月華就更有自信了。
“母後,兒臣今日在正華殿見禮時,受您和父皇恩賜點了朱砂。剛才聽戲時因為擦汗不小心沾了手,後來被這兩個宮人強行帶過來時我曾與她二人發生拉扯,朱砂必定會沾到她們二人的衣裙。是不是這兩人把兒媳帶過來的,母後一查便知。”
不得了了,這下子布局的人才是真正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和平公主和太子對視一眼,相互責備對方事情沒辦好。最受驚嚇的是兩個宮女,因為害怕,立刻就去查看自己的衣裙。
和平公主心頭一怒,握緊了拳頭。
唯一能笑得出來的也隻有宋流澗,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娶了一個精明得無人能及的妻子。同時,他也發現這個妻子的脫身之法環節中,居然跟自己沒有關係。
能有這麼大把握和自信的女人,恐怕遠不是隻有自己僅想的那點精明。
皇後讓自己身邊的宮女親自去檢查,果然在兩個宮女的袖子上發現了紅色印跡。證據展現在眾人眼前,令人那叫一個震驚。
那邊,葉明朗默默吞唾沫,目光轉到徐月華身上,暗自慶幸自己反水得快。
而清世子則是鬆了一口氣,因為月華有驚無險。
“皇後嫂嫂,我先前就讓這兩位近侍泡過紅茶,誰又能證明這不是紅茶的印記。我看……”
“是紅茶還是朱砂,不妨請清世子幫忙驗一驗。”宋流澗毫不客氣打斷和平公主的話。倒是讓清世子驚了一跳。麵對宋流澗的目光,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像個賊。
幾年前,清世子曾去礦山監工,那礦山出產的正是朱砂。因此,宋流澗提出直接讓他檢驗,也是免去了給這些布局人再翻身的機會。
而皇後,也不好再說不。隻好讓清世子去檢查兩個宮女服飾上的痕跡。
好在,清世子和徐月華以前互生情愫的事情並沒有公開過。即便太子心中有數,可這個時候他確定不能再多事。否則這件事情會連累他。
清世子掏出手帕,正要在徐月華額頭取樣,就被靳豹擋住了。
“這是我家王爺身上的朱砂,跟王妃的一樣。清世子拿去對比即可。”
對有私心的清世子來說,雖然突然,但卻是解了他的擔心。他怕自己碰觸到她的那一刻會控製不住而露出馬腳。
至此,他背過身去,仔細與宮女身上的印記做對比。憑著對朱砂有多年的認識,隻須一眼他就看透了。
“回稟皇後娘娘,兩位宮人身上的紅色印跡,與隨王提供的朱砂完全一致。”
等到這個結果,徐月華的心終於定了。她看向旁人,一張張臉呈醬色,做紅燒豬頭肉剛剛好。
“母後,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還請母後給月華作主。還月華清白。”宋流澗也不是善類,結果一出來,立刻還擊。
雖然她怕麻煩,沒給自己在反擊的過程中留個位置。但一點兒不妨礙他強行加戲。
更何況,他突然發現了,和她一起對付這些人,居然那麼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