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大結局

占領一個國家和治理一個國家,之間差別極大。

胡人能靠軍事征服漢地政權,但卻沒有辦法統治漢地,建立王朝以後,胡人對於國家權力的運用也並不熟稔,都不用商觀致攻打,自己就自亂陣腳,內部四分五裂,等著皇儲一死更加嚴重,幾個有權勢的皇子開始畫地為帝,內部爭鬥不斷,等著西夏的老皇帝一咽氣,就開始劍拔弩張。

有意思的是,南邊的王家沒有死絕。雖然王灼假意投降,害胡人的皇儲死了,導致胡人一係列的屠殺,但終究有王家人逃了。逃跑的王家人扶持了司馬子規的三兒子登基為帝,偏居一隅。

這個時代什麼都少,唯有皇帝多。

商觀致一瞅,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不如我也登基吧。

故淵算卦找了個良辰吉日,商觀致就登基了。

對此董池魚表示很驚訝:“故淵,你還會算卦?”

商觀致的登基是眾望所歸,實在沒什麼好稀奇的。

倒是他登基之後,仆蘭攜草魚前來恭賀,成為了意外之喜。

草魚這些年生了兩女一子,在仆蘭身邊的地位穩固,此番來隻帶了一個姑娘,小名叫做鳥鳥。

她的氣度遠勝當年,見董池魚主動屈膝,姐妹倆抱作一團。她抱著董池魚哭:“我早些年的時候竟然還嫉妒姐姐,現在終於知道了,被眾人仰視著的風光背後,是一個人要撐起一片天的艱難,事情越多越重越是睡不著覺。”

董池魚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係的,妒忌在人的本性裏,你對我的愛戰勝了嫉妒就足夠了。”

姐妹兩個牽著手回了家,闊別許久的家。

家裏多了孩子,盼歸在地上跑來跑去,見著小妹妹了,立刻過來拉鳥鳥一起玩。

羅氏更加蒼老了,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是哪個客人來了?”

草魚哭得控製不住,眼淚嘩嘩的往下淌,真跟要成河似的,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跪地抱住了娘的腰。

羅氏本來想推開她,但是湊近了看得清,瞬間慌了:“草魚,你是來接娘走的嗎?”

草魚泣不成聲:“娘啊,女兒不孝,這麼多年都沒回來。”

董池魚抹著眼淚,伸手摸了摸鳥鳥的臉蛋,這小姑娘跟草魚小時候長得真像。

因為有這層關係,商觀致和仆蘭經過一番商討,建立了和平的盟約,兩處會有貿易往來。

再到後來,商觀致用兵如神,屢戰屢勝,發布《諭中原檄》,曰:自古帝王臨禦天下,皆中華居內以製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華,未聞以夷狄居中華而製天下也。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虜,拯生民於塗炭,複漢官之威儀。慮民人未知,反為我讎,絜家北走,陷溺猶深,故先諭告:兵至,民人勿避。予號令嚴肅,無秋毫之犯,歸我者永安於中華,背我者自竄於塞外。蓋我中華之民,天必命我中華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汙膻腥,生民擾擾,故率群雄奮力廓清,誌在逐胡虜,使民皆得其所,雪中華之恥,爾民其體之!

北伐軍席在一長冬席卷,收複長安、嶺南等等,大軍長驅直入,民間傳聞商乃天降之皇。

這樣背後的造勢,自然少不了曹君的手筆。

風雨雪交加急降,鶺鴒鳥在風雪中形影不離,鴻雁在風暴中驚慌的離散失群,飛不成行。

捷報一封一封的傳了回來,上麵還落著雪花。

庭前雪花紛紛,鬆桂冒雪,與廊下的燈籠交相輝映。

董池魚站在廊下,拿了個小酒壺,喝的正高興,不斷踢著香羊皮小靴,鞋子都被她踢舊了。

故淵拿一件大紅羽紗麵白狐狸裏的鶴氅,給她蓋上,“外頭冷。”

董池魚開始興致勃勃的科普:“下雪的時候不冷……”

故淵點頭應著,又給她罩了雪帽,“你真的很高興。”

董池魚興奮道:“當然了,馬上要過年了,一年的時間收複失地,煙雲十六周全都回來了,把胡人打的屁滾尿流,商觀致幹得漂亮!這個混亂的日子要結束了,我們所有人期盼的回到正軌,終於要回來了!”

故淵指尖抵在她唇上,“噓,不可以直乎陛下的名諱,古往今來伴君如伴虎,皇帝得勢第一個殺的就是舊臣。盼歸新學的‘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你還記得嗎?”

董池魚親了親他的指尖,含糊著說:“你我一無權二無勢,他不至於對咱們下手。”

故淵無奈地捏著她的下巴,說:“若你還沒有權勢,那真的就無人有權了,陛下走的時候說了,城中事物由你做主,皇後還在城內呢。”

董池魚迷迷瞪瞪:“是嗎?”

故淵煩惱:“董池魚,你不適合當權臣,會喪命。”

董池魚道:“我有一個好辦法,能讓咱們兩個功成身退。”

故淵湊過去聽,想聽聽她有什麼好主意。

她說:“用你一晚辛苦,換我十月安穩。”

故淵瞅她:“董池魚,我不辛苦。”

董池魚“哎呀”了一聲,指尖去勾他的腰帶,“怎麼不辛苦呢?哥哥好辛苦呀,就算哥哥不想辛苦,我也要讓你好好的辛苦一番。”

故淵將她打橫抱起,扔到床上,床都要搖碎了,果然很辛苦。

那一天晚上,故淵十分賣力地耕耘,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等著商觀致驅逐胡虜,定鼎天下,準備任命丞相時,董池魚挺著個大肚子,衝著他嘿嘿笑。

商觀致死死盯著故淵,“朕想打死你,你還朕的丞相。”

故淵風輕雲淡道:“陛下要給我什麼罪名?因為我讓我妻子懷孕了嗎?”

古往今來,哪有這樣的罪名?

商觀致最終任命曹君為丞相,但他和曹君的政見不同。他對胡人采取趕盡殺絕的路線,無論男女老少,一個不留,有的姓氏甚至被他殺的絕種了。

曹君認為亂世用重典,盛世要寬宏,這樣才能讓民心穩定,更加促進胡人和漢人之間的聯姻。

他們兩個除了這點上有衝突分歧,其他方麵都還合得來,饒是如此,矛盾也與日俱增。

曹君賭氣之下,甚至請辭。

商觀致直接送了一瓶毒藥過去。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狠。

沒法子,董池魚都沒出月子,就裹著鬥篷去給兩人調解。

曹君一個大男人趴在桌上哭:“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可惜陛下聽不進去,要殺我這個忠臣呀!”

董池魚歎息:“他正是缺人的時候,你跟他對著幹還請辭,這不是給人上眼藥嗎,他就是嚇唬嚇唬你,真要把你毒死,至於偷偷把毒藥給你送過來嗎?直接正大光明的賜死就行了。”

曹君頭一抬,眼睛紅彤彤:“你還要叫他賜死我?”

董池魚捂著額頭,覺得沒法跟這個人聊天。

她轉頭進宮想勸一勸陛下,商觀致非常幹脆的叫人攔住,壓根不見,隻給她一封任命魏丞相的委任書。

這叫什麼事兒呀。

董池魚這麼來回一折騰,還感冒病了一場,事情也沒解決。

故淵著急了,他先是接過了丞相一職,大刀闊斧的改革,做出一番成績來讓曹君看。接著扶持仆蘭成為胡人之王,前來覲見叩拜,願永世稱臣。一麵刺激著曹君,一麵把商觀致心結解開,那長袖善舞的手段,整個朝堂就沒有一個人說他壞話的,上能安撫君王,下能處理官員。

董池魚看的目瞪口呆:“你才是丞相的人選呀!”

故淵淡淡道:“我本來就是當做丞相培養起來的。”

董池魚:“那你還繼續嗎?”

故淵道:“現在換你來幫我了,用你一夜辛苦,換我十月安穩。你一懷孕我就有借口回家了。”

董池魚尋思:“也行,算我報答你了。”

故淵抱著董池魚,與她親嘴裹舌,她把雙腳環在他的背上,故淵兩手狠狠抱緊她,過一個時辰,二人都累了一身汗。

董池魚迷迷糊糊地說:“故淵。”

故淵輕輕“嗯”了一聲。

“這份恩情還完了嗎?”

“還沒,待我還你一世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