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加速

-���f王幼因為在房間內門窗緊閉,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王灼已經確認過了,東倒西斜在花壇處,笑得神顛顛的:“阿溧,你的眼睛好好笑呀,你變成醜八怪了。”

故淵一言不發。

王灼摸了摸自個,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迷迷糊糊地問:“馬蜂怎麼不蟄我們?”

那些就在花園裏,驚動馬蜂的年輕人沒有受到馬蜂的突襲,反而是董池魚他們以及宮女太監遭罪,司馬柔也沒逃過,被蟄了好幾下。

故淵神色逐漸凝重,道:“馬蜂沒有蟄吸食五石散的人。”

王灼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在那癡癡地笑著:“看來馬蜂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呀。”

參加宴會的都是世家公子小姐,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震驚整個南國上層的大事。

馬蜂是畜生,自然沒有這樣的斟酌,隻有人才會考慮這麼多。

故淵立刻扔下他們進去找董池魚,太監宮女守在門口,他先發製人:“都閉嘴。”

太監宮女們麵麵相覷,都不敢抬頭說話。

他來到門口,手按在門上,剛要推開就聽見裏麵傳來細微的聲音。

“我見過一些人,他們不知道未來,不知道結果,隻有一個信念,就拚命的去達成信念,哪怕自己會死,同伴會死,未來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沒人知道那是八年抗戰,還是十八年抗戰,能不能贏多久才能贏。在看不見未來的情況下,可以堅信理念,這才是對抗一切的態度。

董池魚留下這麼一句話,便打開了門,撞見了站在門口的故淵。

她的視線撞進了他的眼底,他的眼底幽深而不可測。

但眼下他最吸引人的已經不是外表了,是外表上麵的紅腫,好好一張俊俏的臉蛋,病的不成樣子。

董池魚渾身上下卻沒被馬蜂咬著一點,自然是因為他護的好。

故淵視線偏了偏,抬步要進去。董池魚一把攔住他,打趣道:“當著娘子的麵就去找未婚妻,這不合適吧。”

“她想害你。”故淵解釋。

董池魚風輕雲淡地說:“自打我來南國,這是最不危險的一次。”

故淵像是被戳中了一樣,心裏痛了一下,整個人緩緩的低下頭去,宛若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無錯地盯著腳尖,說:“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董池魚樂了:“我從來不受委屈,我隻讓別人受委屈,誰也別想欺負。”

故淵深深地看了一眼床榻方向的司馬柔,這一眼是他畢生的克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平生波折的。”

董池魚點頭,然後從袖子下麵掏出槍照著司馬柔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

所有人被炸的一顫。

司馬柔瞬間慘叫,她的腿受了槍傷,火藥把她的傷口炸開,鮮血混雜著漆黑的固體往下滾。

董池魚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你有你的情分不便動手,我自個兒來,打的是腿,能不能活下來看命,反正你對故淵性命的態度不也是全憑天意嗎?”

司馬柔說不出話來,想說不是的我有解藥,但她痛不欲生,整個人汗涔涔,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費了好大的力艱難地說:“你以為殺了我就能解氣?隻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董池魚挑了挑眉:“你知道什麼叫做加速嗎?加速走向毀滅,快點結束,大家都能輕快。”

司馬柔痛得感覺身體要被分開了,而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麼讓自己這麼痛,心裏恐懼甚至戰勝身體的疼痛,讓人崩潰,這掙紮從床上摔到地上,像個蠕蟲一樣的爬動,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她細膩的聲音帶著沙啞,眼睛怨毒的盯著董池魚,“希望結束時我還能看見你。”

“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司馬柔,就算你不喜歡故淵,怎麼能讓他滿臉是傷呢?”董池魚難受,她難受的點很奇怪。

她雖然總用未婚妻來擠兌故淵,但眼見司馬柔半點都不愛惜故淵,心痛極了。他沒有父母的愛,與他最親近的未婚妻也沒有給他愛,那前半生他有什麼,隻有痛苦嗎?

故淵疑惑:“董池魚,你為什麼突然難過了?”

董池魚笑了笑:“突然想起來沒吃早飯,餓了。”

“我們回家吃飯。”故淵握住董池魚的手,拉著人一路離開。

司馬柔爬出了她的房間,極其不體麵的姿態喊著兩人的名字。

外邊的人都嚇傻了,有拿著武器想上又不敢上的侍衛,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婢女太監,有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世家子弟,還在以為自己行散出現幻覺。

直到司馬公主大聲地哭泣,太醫們聞訊而來,圍著公主救治,一盆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這才好像讓人清醒了。

世家子弟們被送出宮去,他們將自己在宮裏所見所聞,添油加醋的彙報給了長輩。

在皇宮裏傷公主,就是那些權貴如王家也沒幹這種事。他們殺人一般是靜悄悄的,會選個比較好的名頭,最好是把人逼死,這樣誰都不髒手,把自己的罪惡用美德的外衣掩蓋起來。

他們還看不起董池魚這樣抬手殺人的,因為他們是蒼鷹,雖然也喜歡吃屍體,但看不上烏鴉,虛偽高傲才是他們的代名詞。

王鐸罵了一聲:“這個蠢貨,兩個蠢貨。”

王曉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正準備出門。

王鐸問:“你去哪兒?”

王曉騷了騷頭:“去接他們兩個回家。”

王鐸口口聲聲罵著二人,但卻沒有反對。

這個時候能給他們提供庇護的隻有王家。

畢竟董池魚捅了馬蜂窩。

她做錯了第一件事情不是用槍打傷司馬柔,是不該救人。

馬蜂怎麼就突然襲擊了人?怎麼就你會救人?是不是你放馬蜂害人然後再救意圖博得眾人好感融入世家?

如果說她做的第一件事情讓人們懷疑她,那麼打傷司馬柔就是做實她是個惡人,搶人丈夫還傷人身體。

別看南國已經這個鬼樣子了,他們對外來人的品德要求非常之高,以此來間接證明自己的德性很高。虛偽永遠不能憑借它生長在權利中而變成真實,但可以一直虛偽下去。

而最重要的是,她展示出了可怕的殺人能力,展現在了眾人麵前,變得人盡皆知。

故淵拉著她還沒走出宮廷,守宮門的侍衛手提戰刀迎風而立,突然握著刀斬了下來,直奔董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