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故淵的八卦

董池魚聽了很多八卦,狗血程度難以描述,越聽越齜牙咧嘴,咦——

她也萌生出好奇,“有故淵的故事嗎?”

王幼本來講的正開心,忽然閉上嘴巴,用黑葡萄似的眼睛看著她,她眼睛生的大,人生的瘦,身量窄小,像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董池魚就像心裏麵長了個貓似的,癢的厲害,“跟我講講嘛。”

王幼露出病懨懨的神情,“我好累好難受,想回去休息了。”

董池魚隻得把她推回屋去,她迅速裝睡。

沒有人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但董池魚心裏的貓沒有消停還在四處竄,她向婢女們打聽故淵。

白術說:“溧公子有姿容,好神情,少時夾著彈弓走在洛陽大街上,遇到他的女子便手拉手將他圍困在中間,不讓他走,就為了多看他幾眼。後來,左公子學著溧公子的神情動作,遇見他的婦女們就都向他亂吐唾沫。”

白芷連忙也想了一個,“奴婢聽人說,公子容貌端莊、漂亮,善於談玄,有一次他拿著白玉柄拂塵,白玉的顏色和他的手一點也沒有分別。”

白芍急得快哭了:“奴婢不如她們清楚,沒見過公子,隻聽說公子之前出殯過,又活過來了。”

其他兩個人趕緊瞪她,讓她少說話。

董池魚倒不計較這個,隻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八卦,“我不想聽你們誇他,有沒有什麼和他有關的趣事,風流債之類的。”

白芷猶豫:“風流債這種事情,隻有灼公子有。”

董池魚在懷裏摸了摸,摸出來一把金豆子,都是王幼給的,“說一個就給一顆,夠你們吃一輩子了。”

白芷手快過腦子一把奪過一個,舔了舔唇說:“我聽說,司馬公主是個變態,她在大冬天把溧公子扒光了,綁到院子裏的樹上,讓雪花落在溧公子身上,看人凍得瑟瑟發抖就會高興。後來灼公子發了脾氣,還動手打了司馬公主,公主以後才不敢這麼做。”

董池魚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哈?”

故淵還有過這種經曆?

等等,王灼解救故淵,他幹得出來這種事?

有問題啊。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仆人,王幼跑不得,跳不得,無聊下就喜歡聽人八卦,整個院兒裏的丫鬟都好打聽,以此來博得主子的歡喜。

白芷知道的還挺多,又拿了個金豆子,說:“聽說溧公子少年時,風姿才華與眾不同,麵對長輩能堅持己見,不但陳述意見痛快淋漓,加以事實本身又理由充分,所以人人認為他很不尋常。當時還有人說‘生子當如王溧’。不過,二老爺不喜歡溧公子,常說溧公子會擾亂天下,逢人便說,連我們都知道。”

董池魚把人和臉對上,她見過王曉,冷笑一聲:“故淵再怎麼樣都比他強。”

一個喜歡妹妹害了兒女的人,惡心死了。

白術道:“娘子不必動怒,二老爺誰都不喜歡,他還說灼公子露出了胡蜂一樣的眼神,但還沒有嗥出豺狼般的聲音,一定能吃人,也會給別人吃掉。”

董池魚身子往後一靠,“我算是發現了,王家的爹不像爹,兒子不像兒子,這樣的家還不散,也是時代的問題啊。”

時代造就了社會,社會聚集著各種人。

在南國這種大家醉生夢死的地方,聚會是常有的事,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那些自持有能力才華又無處施展,報效朝堂,改變國家處境的人們,無處發泄自己的精力,於是就用在清談上。

這一次發出請帖的是蕭家,請帖寄到別院。

王幼深居簡出,平常是不會接請帖的,就算有相熟的好友也隻是略坐坐便回,但這一次王家派人來傳信,讓她帶著董池魚去宴會上露麵。

像這些世家聚會,想融入進去全靠人帶。

她有點驚訝,叫來董池魚,問:“你知道王家讓我帶你去參加聚會嗎?”

董池魚說:“現在知道了。”

王幼驚歎不已:“這代表王家要接受你,溧哥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董池魚心想,估計不是故淵的功勞,是她自個的。那幫頑固不化的老頭子在她的火雷下,成功的意識到了階級歧視是不對的,於是準備將高高的門檻鏟平了。

她糊弄道:“我去了王家一趟,他們可能是看我太漂亮了,於是就接受了我這個美貌的兒媳婦。”

王幼瞅她,露出了尷尬微笑:“有沒有別的可能?”

王家的消息捂得嚴實,火雷半點沒透露出來,畢竟他們也覺得丟人。王幼打聽不到消息,情況又發生轉變,都快好奇死了。

董池魚露出了高深莫測地微笑:“做交換,你把故淵最大的八卦跟我講一講,我就告訴你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王幼果斷出賣故淵,“那我就講講溧哥幹的最厲害的一件事,他把祖父的骨頭挖出來了。”

董池魚深吸一口氣:“容我咬一口桂花酥。”

隻可惜沒有可樂爆米花。

王幼說:“大概是他十二三的時候,那段時間流言鬧的最凶,好些人說他是嬸嬸在外頭跟野男人生,根本不是王家子弟,真正的王溧幼年時就夭折了。這種事情吧,無憑無據,但流言蜚語是無所不在的,否則世界便不成其為世界,千千萬萬的人會閑得發慌像蒼蠅一般大批大批死去。就比如我,我也算是被流言蜚語滋養的人。”

董池魚:“你不算,你是實在無事可做了。繼續講故淵。”

王幼歎了口氣:“周公輔佐成王,忠心耿耿,而流言蜚語中傷他有篡位之心,他都會因此而恐懼,何況是溧哥,一旦所有人都認為他身世不清白,他就沒辦法繼承王家,他身後還有兩個庶出的弟弟虎視眈眈。出於種種原因,他必須為自己澄清,於是他把祖父的骨頭給挖出來了,割破自己的手,在眾目睽睽下,鮮血融入到骨髓中,以此證明他就是王家子弟。挖祖父墳這種事情還是太瘋了,有一陣子好多人都怕他,他就是以此立威的。”

董池魚嘴裏的桂花酥咽不下去了,別人可能覺得他瘋了,她隻覺得他可憐,跋山涉水的回到王家,母親被逼死了,父親懷疑他的身世,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要麵臨著整個世界的惡意。

故淵,太可憐了,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