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故淵的努力(二)

永遠不要試圖欺瞞一個大夫,尤其是一個醫術精湛的大夫。

就曹君那點小病,一日三餐藥吃下去,保準藥到病除。

曹君為了裝可憐,滿臉塗粉,董池魚一摸他額頭就摸出來了。

他在那咳咳的咳嗽,弱弱地說想吃東邊長街鋪子的包子,董池魚尋思著自己有錯在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他跑跑腿得了。

他倒是越裝越起勁,今天要這個,明天要那個,董池魚耐心結束。

羅氏擔憂下又使出了偏方,這玩意兒喝不好也喝不壞,感冒喝點水也對身體有好,和尋常的開水比起來,無非就是味道難聞,董池魚就開始端著蔥白生薑水讓他喝。

所以說同一件事情,用不同的角度來看,事情就不是曹君單方麵想當然那樣了。

故淵聽她說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董池魚問:“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故淵忍不住去摳手指,“他楚楚可憐,你喜歡楚楚可憐。”

董池魚將他的雙手分開,皺著眉說:“所以就自殘?愚蠢。”

故淵想了想問:“你在罵他還是罵我?”

董池魚看著他:“我在罵你,人家是裝的,你是真蠢。”

故淵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抖動著,“那怎麼辦呀?”

董池魚歎息:“我也不知道。”

故淵不滿意這個答案,手被他輕輕地握住,沒辦法用力去去摳指尖,渾身都不自在,隻好一下一下的去咬嘴裏的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他舒服了不少,但鮮血順著他唇尖往下淌。

董池魚趕緊把他拽到藥房,給他上藥,家裏麵的棉棒用完了,她洗幹淨手,用指尖去上藥。

她的指尖是涼的,帶著苦澀的藥按在傷口上,故淵吃痛,但眼眉都不眨一下,像個毫無痛覺的木頭人。

故淵的唇是軟的,裏側的肉咬爛了恢複恢複了再咬爛,一片狼藉,董池魚把指尖伸進去才曉得他有多愛咬口腔,沿著內側的肉壁一點一點的摸。

董池魚神色不太好,自殘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哪怕是這種輕微的自殘。

故淵的牙齒沒法合攏,微張著,上牙抵在她拱起的指尖弧度上,舌尖無處安放,嘴裏有一些黏黏的唾液,讓他不太舒服,想要躲開吐出去。

董池魚捏著他的下顎,不許他躲,強製的意圖非常明顯。

故淵用眼神示意她,這麼做不舒服。

董池魚說:“如果我把指尖抽出來,你繼續咬口腔怎麼辦?”

故淵含糊不清地說:“不會了。”

他說話的時候舌會跟著動,刮過董池魚的指頭。

董池魚問:“如果再咬怎麼辦?”

故淵狼狽無措地看著她。

董池魚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把你的牙掰下來。”

她說的時候,指尖滑過故淵一顆又一顆的牙,從邊緣處摸到唇邊。

故淵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牙,有點口幹舌燥,輕微地動唇:“我不敢了。”

董池魚濕漉漉的指尖在他唇上抹了一下,這才收回來。

故淵倒了杯,桌上的茶捧著一飲而盡。他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層虛浮的汗,背後也已經濕,要說害怕,好像也不是。

董池魚若無其事地說:“你牙齒還挺好的。”

故淵抖了一下,身體不住的發抖。

董池魚笑了:“你害怕了?我不會真的把你牙拔下來的,就是嚇唬你,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

故淵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輕輕搖頭,“不是害怕。”

他很確定那種情緒絕對不是害怕。

董池魚用帕子擦著指尖,饒有興致地問:“那是什麼?”

故淵用袖子蹭額頭上的汗,“是有點期待。”

董池魚愣了一下,麵上浮現出古怪的微笑:“故淵,你是不是有點特殊的愛好?”

故淵認真地說:“我期待你毀掉我。”

就和他有一陣子盼望自己死在董池魚的手上一樣,他覺得董池魚的手是幹淨的,死在那雙手上,自己也會是幹淨的。

董池魚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不可自拔,偶爾露出奇怪的微笑。

故淵渾身不自在,被看的不自在,總感覺被老虎盯上了,可能還會被愚弄。

屋裏的氣氛正詭異時,外頭傳來的聲音:“董池魚,我難受——”

是曹君在喊她。

“中氣十足,什麼毛病都沒有。”董池魚這樣說著,還是起身要出去。

故淵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眉頭擰了起來:“他沒病,他在裝病騙你,你都清楚,為什麼還要去找他?”

董池魚一時起了壞心,笑著說:“因為他楚楚可憐。”

故淵僵硬了好長時間。

董池魚也不著急,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故淵過了良久,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睫毛垂著,“我也可憐。”

董池魚指尖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往下滑,指尖落在他的脖頸上,拽掉他係著的披風,問:“哪裏可憐?”

故淵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披風落地,“心可憐。”

董池魚的手抵在他胸前,“這裏可憐?心髒病也是能治的。”

故淵嗓音微抖:“肝髒也可憐,總是鬱結。”

董池魚的手按在他肝髒部,“還有哪可憐?”

故淵說:“胃,從小就沒吃過飽飯。”

董池魚:“胃病好治,我給你拿點藥,還有嗎?”

“有。”

哪裏都可憐,纖細的腰可憐,董池魚已經將他的腰帶拽掉了。

故淵說話斷斷續續,聲音很小:“那裏也可憐。”

董池魚指尖按在那,“這裏為什麼可憐?”

故淵說:“沒感覺。”

董池魚:“是嗎?”

故淵羞得頭都抬不起來,十分羞恥:“幫我治一治。”

董池魚牽著他來到床邊,將人推倒,跨在人的身上,“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跟你說過,不必為這種事情憂愁,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故淵:“怎麼治?”

董池魚吻他,在他的唇上輾轉,舌尖撬開他的唇,探索每一處,細細的把玩著他的舌。

兩人親了好久才分開,董池魚問:“治好了嗎?”

故淵眼角都紅了,“好像還沒好。”

董池魚輕笑:“你裝病的技術可比曹君強多了。”

故淵一手撐著床榻,一手摟住董池魚的腰,問:“那你要揭穿我嗎?”

董池魚輕笑一聲,用手拽開他衣領,親了親:“不,你敢裝病,我就敢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