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西進漢中
“元直兄所慮確是不無道理，若是換了他人，或許真會如元直兄那般行事，隻是具體到張魯其人，卻斷不會行此損人不利己之事，此中緣由說來也簡單，張魯其人心向主公是一個方麵，再者，從其所創之五鬥米教之教義來看，此人心中自有博愛，斷非短視之人，隻消主公許其傳教，必可令其誠心歸附，唯一之障礙便是其弟張衛，此人桀驁不馴，心中常有異誌，我軍西征之際，此人必會引兵來迎，然，以漢中軍之實力，較之我幽州大軍差遠矣，一擊便可破之，至此，漢中速定便已成定局，而後再快速進兵蜀中，不給劉璋從容應對之可能，以快打慢，蜀中唾手可得焉。”
司馬懿屢得重用之下，心氣正高，哪怕麵對著的是徐庶這個幽州軍中的第三號人物之質疑，他也不肯俯首，慷慨激昂地便將速定西南之要訣款款道了出來，所言所述皆有憑有據，一代大謀士之風範盡顯。
“說得倒是頭頭是道，隻是個中猜測之辭頗多，一旦稍有差池，卻又當如何了得？”
這一見司馬懿在那兒潺潺而談，徐庶心中的不喜頓時便更盛了幾分，哪怕明知司馬懿所言不無道理，可出於打壓的心理，還是出言責難了一把。
“好了，都不必爭了，西南定得先取，以免落入劉大耳之手，此一條不必再爭，而今要議的是兵馬如何調度、糧秣輜重又當從何而出。”
身為上位者，自然不願瞧見下頭文武們全都是鐵板一塊，可也絕對不願見到下頭文武們鬧起黨爭，個中的度該如何把握，那便是考驗上位者帝王心術之時，在此一條上，公孫明顯然是個中好手，叫停的時機把握得極為到位，既不曾明確支持司馬懿，也不曾嗬斥徐庶的吹毛求疵，而是將正事擺到了桌麵上來議。
“主公明鑒，此一條說起來其實不難，如今關中府兵製已然走上正軌，倘若大征，可得兵七萬有餘，除留守所需外，足可調出四萬大軍，另，柳齊所部除留守東都所需之兩萬兵馬外，亦可調出兩萬步騎，如此算來，便已有六萬大軍了，主公隻需率步、騎各兩萬西進，便可湊得十萬大軍，如此一來，所需之糧秣輜重也就可大為減少，著關中、並州籌措一二，便足可敷用矣。”
身為總攬全局的第一謀士，龐統對幽州的軍政事宜盡皆心中有數得很，此時聽得公孫明有問，立馬便給出了個大體的調動計劃。
“如此甚好，那就按此計劃行文下去，開春後即刻照計劃行事，另，某此番親自率部去取西川，仲達隨某去，元直可去坐鎮青州，冀、並州之事由士元統一調度，仲德與仲治照舊坐鎮中樞，財政事宜交由我叔父管理便好，諸公可有甚異議否？”
漢中還是蜀中，公孫明是取定了的，然則他此番卻是不想帶龐統一道去，沒旁的，落鳳坡一事盡管未必會發生，可該防的，公孫明卻是不得不防上一回，以免悲劇重演，當然了，個中之蹊蹺卻是斷然不足為外人道哉。
“主公英明。”
這一見公孫明如此重用司馬懿，徐庶顯然有些不太高興，然則公孫明既是已有了決斷，他也不敢再胡亂言事，隻能是隨大流地稱頌了一聲了事……
事態的發展還真就讓龐統完全料對了——在郭嘉死後，曹操一邊以天子的名義下詔為郭嘉行國葬，一邊密派陳群為使節趕赴襄陽，與劉備密議，元宵過後，曹操便即以天子的名義連下數道詔書，宣布公孫明以下百餘人為漢賊，又言劉表父子暗中勾連公孫明，圖謀合擊許都，是為叛逆，劉備身為皇叔，奉詔討逆，實為正義之舉雲雲，不久後，曹操又密派使者趕赴江東，示好孫權，晉其為衛將軍，並與之探討結盟之可能，一時間曹、劉、孫結盟以共抗幽州之雛形已顯端倪。
在詔書到手後，劉備很快便行動了起來，先是將關羽所部大軍調回了襄陽，而後又以詔書宣示被扣押在大牢中的原荊州文武官員，威逼利誘之下，絕大部分文武皆黯然俯首，少數堅決不服的，皆被劉備秘密處決了個精光，至此，襄陽城的局勢已然被劉備所掌控，至少在表麵上看來是如此。
在劉備穩住了襄陽局麵，準備開始征討宣布獨立的荊州八郡之際，公孫明也沒閑著，大肆調動兵馬入關中，又屯重兵於黃河沿線，更沒少派出水師主力艦隊渡河行騷擾事宜，對曹營形成了深度壓迫之勢，逼得曹操不得不冒著財政崩潰之危險，緊急調集大軍趕赴白馬、彭城等各處戰略要隘，以應對公孫明的種種異動。
“報，稟師君，不好了，大將軍公孫明親率四萬步騎已至長安，會同張郃所部四萬兵馬以及柳齊所部兩萬大軍，總計十萬兵馬，正在向大散關而來。”
建安十一年三月二十九日，公孫明親率大軍入關中，漢中震動，張魯急派大批細作趕赴關中哨探，四月初三，終於有一名哨探緊急趕回了南鄭景陽宮，將所探知的軍情告知了連日來一直焦躁不安的張魯。
“啊，這、這……”
張魯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得罪了公孫明，明明他這兩年來可是沒少向公孫明處派出獻禮的使節，所求的便是個安穩，可眼下公孫明居然就要不教而誅了，這叫張魯又如何不驚怒交加的，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啥才是了的。
“大哥，怕他個鳥，區區十萬兵馬而已，就想吞並我漢中，未免太小瞧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弟自當親率八萬大軍去迎，且看那公孫小兒到底有何能為！”
張衛一向就是個鷹派人物，往昔攻伐蜀中時，他便是急先鋒，上回龐統陳兵大散關之際，張衛也是力主以精兵拒敵者之一，此際見得自家兄長如此失態，他登時便怒了，但見其昂然從旁搶了出來，朗聲便自請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