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流雲’第二層次
“咳咳！”
柳莽剛跑到洞穴外，就猛地將吸進口裏的煙塵吐了出去，頓時，洞穴外又冒起一股沙塵，而柳莽身邊的人也和柳莽一樣，因為跑得太急切，此時正在不斷地清理口中的汙物。
“清點一下人數。”柳莽下令道。
剛才他們因為玄晶太少，所以就沒有留在那裏，所以此時逃出來的人並不在少數。
“柳師兄，我們傷了五人，都是被巨石砸傷，沒有人在裏麵死亡。”身旁的一人道。
柳莽點點頭，從自己的包裹裏麵拿出幾粒丹藥，親自送到傷員口中，惹得場上眾人心中感激，特別是那些女弟子，眼中的含義雖然包含敬佩，但卻多了幾分不同。那是愛慕。
亂世穀因為出來較早，所以並沒有人受傷。此時，百麥生正一臉嘲笑的看著柳莽，諷刺道：“柳莽大師兄果然神通廣大，能夠庇護手下弟子的生死，而我卻不行了，我手下的人，他們是生是死，全憑他們自己的實力。若是有人死了，隻怪他們實力不精。”
林芸站了出來，指著百麥生，怒道：“百麥生，夠了，就算你不念及舊情，也要顧及下你的師門，若是生出什麼事情來，引起兩門交鋒，你付得起責任嗎？”
百麥生輕笑一聲，對林芸所說嗤之以鼻，根本就沒有理會。
聽著百麥生這些話，柳莽心中陣陣絞痛，想起當時兩人一起修煉的日子，他就心軟，他多想自己的小師弟能夠回來。他不僅將百麥生當成同門師兄弟，而且在心裏還將百麥生看做自己的弟弟。可就是自己的弟弟，在那一戰中背叛師門，與自己處處作對。這是為什麼？
柳莽深吸一口氣，對神山崖眾人道：“我們此次的任務雖然沒有完成，但所幸沒有人員傷亡，現在既然任務結束了，那我們也該走了。”
“是！”眾人應道。跟隨著柳莽走到空地，拿出背後的飛劍，雙腳一踏，齊齊向空中飛了上去，消失在不遠處。
“百師兄，就這樣讓他們走了嗎？”亂世穀一弟子道。
百麥生嘴角一泯，無奈道：“他們能夠用飛劍飛入高空，我們難道有什麼方法讓他們下來與我們決鬥嗎？”
這人頓時被噎住，說不出話來。亂世穀對神山崖窺視已久，特別是神山崖的飛劍法術特別感興趣，所以才會令手下的弟子不斷地劫掠神山崖的弟子，希望能夠獲得飛劍修煉之法。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亂世穀已經殺掉神山崖幾百人，可關於修習飛劍的法術卻一點都沒有消息。
亂世穀按捺不住，所以才將百麥生挖入亂世穀，希望得到秘密。
“走！我們也回去。”百麥生對身邊人喝道。
洞穴附近坍塌的地方深陷，形成了一個個大坑，而且坍塌的麵積還在不斷增加，一狂風席卷的速度向四周擴散。
“走啊？我們還在這裏看什麼？”髒老頭拉了一把方炎。此時他已經平靜下來，既然已經等了兩萬年，不愁再等上幾年，隻要方炎所說為真，哪怕是再等十年、百年，他也願意。
因為那是回家的路，那是希望，他不能放棄。
方炎晃過神來，剛才他們被洞穴塌陷所帶來的巨大衝擊給嚇住了，心中直冒冷汗，兩人心中僥幸，若不是遇見髒老頭，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在這自然天威之下，隻有死路一條，根本無法抵抗。
哪怕方炎的戰力已經達到金丹期，也是無法抵擋，一樣會被天威泯滅，消失無蹤。
“前輩，我們走吧！”兩人拉著髒老頭的手臂，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遁入地下的準備，可等了一會都不見髒老頭有什麼動作，頓時開眼，不斷催促。
髒老頭吃驚的張大嘴巴，蒼白的臉色因為生出怨氣而充滿血氣，微紅的臉配上褶皺，別有一番味道。
“我氣血虛浮，已經不能再次催動遁術，我們若想離開，隻能靠自身速度，趕在洞穴塌完之前離開金齒山脈。”髒老頭道。
“快走，不然來不及了！”髒老頭箭步一跨，跨出十幾米遠，幾步之間就到了遠處，將方炎兩人撇下，不顧方炎他們的生死，自顧逃命去了。
“髒前輩，真不義氣！”方炎嘀咕一聲，運轉流雲身法，拖上方政一起向髒老頭追趕。
髒老頭雖然在前麵，但不時還會降下速度，時而直線，時而曲線，而方炎為了緊緊跟著髒老頭，隻能帶著方政沿著髒老頭的路線一路追去。
三人一前一後，快速的向金齒山脈出去。
方炎心裏一陣奇怪，以往運轉流雲身法，多少都會有一些滯澀，但今天卻出奇的好，就算是帶上了方政，方炎也覺得今天的消耗明顯比以往的地上不少。
“難道是因為帶了一個人的緣故？”方炎嘀咕。
但當他慢慢會想起髒老頭所走的步法時，他一切都明白了。他今天之所以消耗低，完全是因為髒老頭的步伐。髒老頭步伐奇特，軌跡讓人抓摸不透，不過卻有效的減少了方炎的消耗。
方炎沉浸其中，對於流雲一些不懂得地方也已經近乎悟透，他現在滿心歡喜，連自己的的流雲身法越來越快也沒有發覺。
“臭小子，悟性不錯。”髒老頭嘴角含笑，雙腳齊齊向地麵踩踏，一套玄妙的身法又被他完美的展現出來。
嗖！嗖！
兩道身影如一道黑芒，在叢林裏不斷穿梭，很快就走出了金齒山脈。
“終於安全了！”髒老頭擦了把汗，停了下來。
可方炎還沉浸在悟道之中，並沒有發現中那個老頭已經停下，他還是和之前一樣，不斷地踩著髒老頭的步子，一邊練習，腦海中不斷地將這些步子加到流雲身法裏麵，又將流雲身法第一時間施展出來。
古人言，朝聞道夕死足矣！足以看出陷入悟道是何其的珍貴。
髒老頭為了不打斷方炎，隻能尾隨在方炎身後，同時也極力將方炎附近的野獸清光，以免有什麼打擾到方炎。
方政一動不動的掛在方炎手上，被方炎環腰抱住，他此時也清楚方炎正處在一個玄妙的狀態，容不得丁點打擾，所以他沒有亂動，就這樣被方炎抱住。
冷夜繁聲，但這個夜晚並不平靜。方炎流雲身法越來越快，而髒老頭為了不讓此時正處於無意識狀態的方炎離開太遠，隻能使盡渾身解數，又一次在方炎麵前帶路，讓方炎在小範圍內不斷迂回。
一套步法施展完畢，髒老頭的臉色蒼白如紙，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不過他還是硬撐著，拖著方炎又走了一段路。
步法走完，而方炎跟著髒老頭走完一圈，便停了下來，不過方炎的眼睛還是緊閉著，臉上似有似無一點笑意。
此時方炎正沉浸在悟道的喜悅之中，他的腦海裏，髒老頭施展的一套套步法和自己的流雲身法結合，又不斷的相互交接排擠，最後慢慢的融合，將一些多餘的排渣出去。吸收了這幾個步法的精髓，方炎心中喜悅，神經散發出喜悅的意識。
趁著這麼一會兒，髒老頭將方政輕輕抱了下來。
“傻小子，居然在笑，你可把老頭子害苦了。”髒老頭唉聲歎氣，正在大口呼吸，他現在已經筋疲力盡，很難再堅持下去。
嗖！
方炎沒停下多久，施展著剛剛完整過的流雲身法，‘嗖’的一聲就消失在兩人麵前。
“臭小子，還有完沒完啊！”髒老頭罵罵咧咧，一掌擊向自己的胸膛，一口渾厚的精血噴了出來，他速度立刻激增，又開始在方炎前麵領路。
“臭小子，隻要你能帶我回去，就算是搭上我這條命，我也一定奉陪到底。”髒老心中苦笑，但腳下的速度一點不慢。
一次， 兩次……
髒老頭噴出一口口精血，臉上已經徹底沒了血色。
髒老頭所付出的，方政都看在眼裏，看見髒老頭受的傷害這麼重，他就想叫停的方炎，但卻被髒老頭阻止了。
“悟道不易，打斷了以後就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了。你放心，我還能堅持。”
看著髒老頭執著的模樣，方政心中感動，“二弟，就算你所說的是假話，我也要讓你用一生去完成。”
夜深，明月還在，一輪光輝灑下，映出樹影百疊，搖搖晃晃的，似水中浮萍。
方炎還在奔跑，但髒老頭已經停了下來。現在他已經顧不上方炎了，他一身修為損耗嚴重，而且星辰大陸靈氣匱乏，他的傷勢一再惡化，現在已經無力再繼續下去。
“前輩，你就停下來吧，我想二弟也不想前輩出事，不然就算他獲得了絕世實力也會內心愧疚不安的，難以成為強者。”方政勸道。
髒老頭沉默了，一個強者想要屹立在強者之林，最重要的是要一個至強之心，可也需要一顆無畏之心。
無愧則無畏！無畏也無愧！
“罷了罷了，成就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髒老頭歎聲道。立刻停在原地，盤坐調息起來，一點點的吸收星辰大陸微薄的天地精氣，緩慢的修複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