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珠草、龍須莖生長於斷魂崖頂峰,性屬寒,數量稀少,茵珠草多凡出現在險峻的峭壁之中,而龍須莖則喜居陰寒潮濕的洞穴內,莖帶劇毒,毒性屬水,而蛇毒為火毒,以水性毒來化解火性毒,茵珠草則起清除體內殘留的兩種毒素,故缺一不可。
三人在到達斷魂崖時,殘缺的月牙已經爬上中空,月光愈發昏暗起來,三人手中的火把在蜿蜒曲折陰暗無光的斷魂崖山道上宛如熒光,隻能勉強看得到自己腳下的路,張昌、張順兄弟倆彼此不斷地埋怨剛才在張嬌嬌麵前怎地如此多嘴,
害得自己三更半夜跑到這種鬼地方來,隻有官子一聲不吭地默默在前麵小心地開路攀爬,但一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的官子,早已經餓的腸胃痙攣,幹裂的嘴唇帶著些許血絲,為了消除可怕的饑餓,
內心裏安慰道:“快點采完藥,就能回去吃點東西了,真想念福伯蒸的鬆肉飯團啊,恩….”,官子猛吸了口氣,好象鬆肉飯團散發出來的香氣就在眼前似的。
“棺材子,你在磨蹭什麼?快點爬,找不到茵珠草、龍須莖,有你好受的。”張順用拳頂了下在上麵的官子屁股。
“阿昌,茵珠草、龍須莖長在斷魂崖什麼地方?能找到不?”官子喘著氣扭頭問道。
“我隻記得以前師傅帶我來這找過,大概的位置還知道,不過茵珠草還好采,龍須莖就很….”張昌的話音裏帶點懼怕的感覺。
“龍須莖難采到麼?就很什麼?”張順疑問道。
“哎,龍須莖生長的地方很邪的,上次是仗著師傅的法力高強,才勉強采到,這次就我們這樣的人去,怕是有生命危險”張昌唉聲歎氣道。
“難道長龍須莖的地方有妖魔鬼怪不成,嘿嘿,哥,不是我吹牛,有我這把降魔刀護著,諒那妖物也不敢靠近咱們”張順抽出別在腰上的刀對著旁邊的一叢灌木就砍了幾下,揮刀姿勢雖美,但卻沒砍斷,讓張順有點沒趣地把刀又插回刀鞘裏。
“現在不說這個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待會先去鷹嘴岩采茵珠草,采完後再去弄龍須莖,哎,求佛組保佑啊!”張昌停了下步子,閉目合十,虔誠地拜了拜。
張順有點不以為然,“嗤”笑了聲,官子則眼裏閃現出異樣,感覺心裏有點興奮或是有點期待能早點到達那個地方,也有少許怕怕的忐忑,這幾種感覺摻和在一起,讓自己有點迷忽忽的,但完成采集藥材就能夠回去吃飯的原始動力支持著官子奮力地往上爬。
“啊……”張順的火把攸地熄滅掉,數不清的碎石子伴隨著張順的驚呼聲嘩嘩地順著陡直的山勢往下掉,砸在下麵的岩石上邦邦直響,官子轉身拿起手中的火把照了照,發現張順不見了,張昌則驚慌地趴在峭壁邊上,焦急地大喊:“阿順……阿順,棺材子,你快過來,我弟弟腳踏空掉下去了,阿順…”張昌聲音嘶啞地向山下黝黑、深不見底的崖穀喊著。
官子也忙過來,貼著張昌的旁邊趴了下來,用火把對著下麵照了照,但火把光線實在有限,官子也跟著急了起來,忙呼喊:“阿順,聽到沒有,阿順…”
在倆人喊了一會,還沒聽到張順的回話。正當張昌感到絕望要放棄時,下麵傳來張順顫抖的呼救。
“哥…哥,我沒事,還好被樹藤給掛住了,你們快想辦法拉我上來啊,我不行了,我使不上力了”張順被這麼一嚇,聲音有點怪訝,就象被人掐出了脖子。
“阿順,你別擔心,我馬上來救你,堅持住”張昌知道弟弟還活著後,欣喜若狂。
“阿順,我這裏有繩子,這就放下去,呆會你要拽緊了,我和你哥哥會把你拉上來的”官子趕忙從攜帶的包裹裏掏出繩子,對著隻能看到張順一點模糊的人影子地方放下繩子。
“不行…,我沒已經嚇的沒…沒力氣了,我抓不緊繩子”張順在下麵大口大口地出氣。
“阿昌,我怕你弟弟被嚇的沒力氣了,保不好掛住他樹藤隨時可能會斷,這樣吧,我下去,你把這繩子頭係在我們身後的樹幹上,我抱住阿順後,你就配合著我往上拉,怎麼樣?”官子著急地望著張昌道。
張昌臉上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表的神情,心中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嘴角動了動,點了點頭,同意了官子的提議。
官子見張昌同意,馬上用繩子圍著自己的腰部捆了幾圈,張昌則把繩子另一頭死死地係在不遠處的樹幹上。
官子緊緊握住繩子,一邊用腳蹭住崖壁,一邊有節奏地放出繩子,此刻的官子早把饑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裏隻想著要救張順,許是自己實在疲乏,腳一下沒踩住岩壁,“嘩啦”一聲,整個身子往下掉,官子心一下子就懸空,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用雙手緊握住繩子,手心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官子牙咬得咯吱咯吱響,為了降低下墜的速度,官子抬起腳就使勁地貼上堅硬的岩壁上,現在已經顧不上腳底板被劃破的疼痛,官子就這樣咬牙堅持住了,速度最終控製住,官子“呼呼“地直喘氣,這時,張昌許是聽到下麵傳來的異響,忙對著下麵喊:”官子,你沒事吧。”
官子一聽張昌叫自己官子,眼裏有點濕潤,嗓子有點哽咽,粗聲地應道:“放心,我沒事的,別擔心,我馬上就到你弟弟那了,到時候我背起你弟弟,我就喊下,你馬上往上拉。”
“好的,我知道了,不要急,慢慢來”張昌使勁地向下喊道。
當看到官子來到自己身邊時,張順“哇”地就哭出來了,大喊:“棺材子….,哦,不,官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是我以前對不住,經常欺負你,嗚…,官子…我…!”
“阿順,別說話,保持體力,我一直把你當做好兄弟,沒事的,我一定把你救上去,相信我。”官子邊出言安慰,邊打算用另一條繩子把兩人捆在一起,
這時,掛住張順的藤蔓發出“吱吱”的聲音,張順顫抖著大叫:“不好了,藤枝要斷了,官子,快…快點,嗚….”,
官子感覺到藤蔓傾斜的越來越厲害,藤蔓的根莖帶出來的土石“刷刷”地往下掉,這種聲音象催命符咒般地讓張順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隨著藤蔓的歪斜,張順整個身子慢慢也隨著傾斜的藤蔓往下滑落,
張順簡直快瘋了,又哭又鬧地大喊:“官子….官子,快,快點用繩子綁住我。”,官子見張順精神有點崩潰了,知道再這樣下去,隻能加速藤蔓的掉落,忙對著張順大喝道:“阿順,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鎮靜點,你聽清楚了!我們都不會死,堅持住,馬上就好了。”
張順被官子這麼一吼,馬上楞住了,象不認識官子似的盯著正在埋頭忙碌綁繩子的官子,從小到大,張順從沒見過官子敢這樣大聲地對自己說話,從心理上有點適應不了,
但這種不適應也確實讓自己安靜下來,不在抓著藤蔓晃個不停。
官子在見到張順安靜後,也隨鬆了口氣,自己也調整了緊張的心態慢慢轉過身子,背向著張順,正打算用繩子繞過其後時,藤蔓“嘩啦“下,連根拉起,迅速地往崖穀掉去,
張順驚得聲音都恐懼的發不出來,思維一片空白,一刹那的工夫自己就如過了一輩子,以前的記憶刷刷地出現在自己腦海中,正當張順放棄生還的希望時,官子似有感應地一把緊緊地抓住了張順的手腕,
但在承受張順整個身子下墜的重力時,自己也被拉扯地往下掉,待聽到繩子發出“梆”地一聲響後,官子感覺到自己的腰快要被拉斷似的喘不出氣來,青筋暴起,額頭上的汗珠子大顆大顆地順著麵部流落,
官子手心的汗水讓張順的身子又有了向下滑落的趨勢,官子深吸了口氣,悶喝一聲:“起來,啊…”,嘴唇緊閉,整個身子用力往後曲,目的就是把張順沉重的身子給提來,但卻失敗了,
官子在一天內沒有進食過任何地,早就讓自己的體力給透支幹淨了,能支持到現在完全是憑著一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信念支撐著他。
張順也知道官子已經盡力了,在感到希望破滅後,反而渾身輕鬆起來,用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懇切語氣對著官子說道:“官子,你是個心地善良、正直的小夥子,你要活下去,知道麼?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人都會有報應的,嗬嗬。”
“不會的,阿順,你不要說這些話,留點氣力,我和你哥一定有辦法救你出去的….”官子在苦苦思索救人辦法無果後,有點心灰意冷,但在聽到張順的這句話,感覺到他即將死去的哀怨,忙出言安慰。
崖頂上的張昌著急的按奈不住,對著崖下喊道:“怎麼樣了?官子,繩子綁好了沒?”
官子緊緊拉著張順的手,已開始使不上力了,有點脫臼感,手指關節漸漸開始鬆開,緊要關頭下,根本無法顧及張昌的答話,心中如火焚燒般地感到張順的手腕一點一點從自己手指中滑落,官子眼中含著淚水,清楚自己抓住張順命運手的已經到了精疲力竭的時候,這隻是個早晚的問題,心中充滿了悲傷的無奈。
張順聽到哥哥充滿焦慮的喊話,用較為輕鬆的語氣向崖頂回道:“哥,弟就此拜別,以後雙親就拜托你了,你不要怨官子,他盡力了,真的…恩”,說到這,張順的嗓子哽咽了下,淚水就嘩嘩地流了出來。
張昌在聽到後,悲傷地扯起嗓子對著漆黑的虛空哀吼道:“弟弟……”。
官子仍在做最後一點努力,淚水已經迷糊住了眼睛,為了能看清楚此時的張順,狠命地甩了甩頭,想把淚水甩出去,這時,眼裏感受到些許微弱的冥色青光從張順懸空的腳底下一米距離處傳來,官子忙用神瞧去,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