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海玉就出現在了海府外。
對於海府,他的感情很深,不單單這裏的主人曾和自己重名,而且長相仿佛,還因為自己曾在這裏住過一段難忘的日子。
在這裏,他和海藍海青親如兄妹,結實了不少的朋友。
正想著,突然,有人喝道:“把海府封了。”
呼啦一下,但見一群差役過來,在海府的外麵張貼了封條。
海玉一愣,上前問:“發生了什麼事?”
為首的差役看看海玉,道:“你這個花臉人,是不是姓海?”
海玉搖搖頭,吞吐著道:“我……我不姓海。”
差役頭道:“這段日子,海府院子中發現了幾個頭顱,海家涉嫌命案。”
海玉道:“據我所知,海府的海藍海青姐弟這段日子不在家吧。”
差役頭道:“聽說他們會妖術,在家不在家,你看得到嗎?”
海玉冷笑道:“既然他們會妖術,你怎麼不怕?”
差役頭一瞪眼:“我們大人可是會捉妖的,還怕什麼妖術?”
海玉不明就裏,不想亂來,他見周圍已經有人圍了過來,忙探聽究竟。原來一個月來,厭次縣發生了五起無頭案,其中一對剛剛新婚,腦袋就搬家了,新房裏隻剩下一對無頭屍體,後來頭顱是在海府的院中挖出來的。海玉又問了厭次縣的縣令,縣令是一個月前剛剛調來的。
海玉心道:這倒巧了,他剛調來,厭次縣就發生了無頭案,難道和縣令有關嗎?
遠處有幾道身影飛落而來,正是海家姐弟和雷神。
海青見大門被封,怒道:“是誰?”
差役們正要走,看到這裏回轉頭來。差役頭道:“你是海府的人?”
海青道:“小爺正是。”
差役頭一揮手:“抓起來。”
呼啦一下,差役們圍了上來。海青大怒,一掌揮出,將他們掀翻在地,怒道:“你們不聞不問,封了府不說,還要抓人,到底想幹什麼?”
差役頭道:“幹什麼,我們從你家府上找到了死者頭顱,懷疑你們和前番日子發生的無頭案有關。”
海青一瞪眼,就想出手,被海藍攔下。海藍道:“我姐弟這段日子根本就不在府上。”
差役頭道:“你們不在,誰可以作證?”
雷神道:“我。”
差役頭看看雷神,搖頭道:“你們說一起的,不能作證。”
海藍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海玉,道:“流浪者也可以作證。”
海玉走了過來,道:“我的確可以作證。”
差役頭一揮手:“把他們統統帶回去。”
在海藍的壓製下,海青沒有反抗,海玉等四人被押到了衙門大堂之上。
很快,縣令出來了。
那縣令三十出頭,尖嘴猴腮,脖子裏帶著一串綠色的珠子,小眼睛滴溜溜一轉,道:“都抓到了。”
差役頭道:“抓到了。”
縣令道:“抓到就好,打入大牢。”
雷神怒道:“站住,你是什麼狗屁縣令,一句話也不問,就關進大牢?”
縣令一拍案子:“大膽,你是什麼人?”
雷神道:“老子是要殺你的人。”
縣令嚇得一哆嗦,道:“本縣令證據確鑿,還用審嗎?”
海玉道:“我們有證明海家姐弟不在家的證據。”
縣令道:“證據呢?呈上來。”
海玉道:“我和這位雷神大哥就是證人。”
縣令呸了一聲:“你們是一起的,不能作證。”
海青怒道:“姐姐,這狗官太氣人了,殺了算了。”
說著,海青縱身朝縣令撲去。縣令臉色大變,突然脖子一晃,再見他脖子的珠子猛然閃出綠幽幽的光,光芒異常強大,海青被掀翻了回來。
他大怒:“好啊,還有法寶,看我的。”說著,他將掌心一吐,滿天星飛了出去。縣令喃喃而語,但見脖頸中光芒四射,將滿天星阻住。
海玉非常吃驚,因為滿天星是十大神器之一,看縣令脖子裏的珠子,顯然威力勝過滿天星,到底是什麼東西?
雷神沉不住氣,大喝一聲,風雷訣出手了。
轟然聲中,整座衙門都要坍塌了下來。但是,他的靈力雖然氣勢恢宏,但縣令的珠子一晃,頓時將他的風雷訣化去。
一開始,縣令還在害怕,漸漸地,他找到了自信,腰板挺了,道:“本縣令有法寶在,還怕你們不成。”
雷神抓住海玉的手,叫道:“先離開再說。”
四人化四道光,離開了衙門,來到了太玄道觀中,暫時躲避了起來。
雷神道:“十大神器,我也見過一些,沒想到縣令的珠子並不遜色任何法器。”
海藍道:“我想我的太玄劍未必奏效,因此沒有出手。”
海青道:“等我晚上再去會他。”
海藍趕緊擺手:“那縣令本身並無修為,隻是手中仗了這件法寶,我們不需要和他一般見識,倒是要調查一下,到底無頭案是怎麼回事。”
海玉道:“不錯,這才是正題。”
海青道:“還用調查嗎,顯然是縣令栽贓海府,抓住他一問就知道了。”
雷神點頭:“我覺得這主意不錯。”
海藍看看海玉。海玉道:“縣令是一個月前才來的,而無頭案是一個月的事,所以,這兩點一定有什麼聯係。不過,像縣令這種沒有修為的人,怎能做出殺人的勾當來呢,我擔心他背後定然有指使的人,而無頭案有可能和那個人有關。”
海藍突然想起了什麼,道:“你們發現什麼沒有,咱們今天在大堂上,始終有一個人沒有說一句話,他卻坐在大堂一旁。”
海玉也見過那個人,五旬左右,留著長須,一臉的陰冷,看上去是負責記錄案件的縣丞。
海玉道:“這個人應該就是縣丞,他的職務比縣令矮一級,不過現在想想,他的確可疑,因為有幾次,我發現縣令的目光瞥向他,似乎在征詢他的意見。海青在現場鬧,差役們都嚇壞了,唯獨他坐在那裏,神色動也不動。”
海青道:“我這便去抓他來,好好地問個清楚。”
海玉忙道:“如果他是縣令的幕後指使人,那麼他應該有著一身的修為。”
海青哈哈一笑:“世上哪有這麼多會修為的人。”
海玉道:“你想想他當時端坐冷靜的樣子,難道不是修煉過的人嗎?”
海青道:“管他呢,他就是修煉過又咋的,難道我海青還怕他不成。”
海藍道:“這事晚上再說,白天目標大。”
到了晚上,四人隨便吃了點,雷神帶著海藍海青去了,把海玉自己留在了道觀裏。
海玉百無聊賴,走了出來,剛到門前,隻聽有人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嗎?”
海玉抬頭一看,月光下那人一身灰衣,麵色陰冷,留著長須,不是縣丞是誰。
“是你?”
“是我。”
“你來幹什麼?”
“自然是來看看你們,海家姐弟呢?”
“他們……我怎麼知道。”
“哈哈……”縣丞冷笑一聲:“我知道了,看來他們是自投羅網去了。”
海玉眉頭一皺:“難道你算中了他們會去?”
“本來我沒算準,但看你人在這裏,就知道那幾個冒失鬼要去了,日間我看你目光敏銳,想是有些算計的人,不會冒險,但也知道,那三人中,雷神和海青都是愣頭青。”
海玉歎道:“看上去,你是個很難對付的人。”
“你說對了。”
“這麼說,這段日子的無頭案都是你的傑作了。”
“這裏不是大堂,我也不否認。”
海玉來回地走了幾步,道:“為什麼?我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縣丞看看海玉,道:“你是問哪個為什麼?為什麼殺人,還是為什麼嫁禍海家?”
海玉道:“都想知道。”
縣丞道:“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向來不喜歡把什麼都說出去,不過你可以選擇一個。”
“為什麼嫁禍吧。”
“因為我和海家有仇。”
“什麼仇?”
“這好像是另外的問題了,我已經不想說了。”
說到這裏,縣丞突然傾聽了一下,道:“看來我低估了他們。”說著,他身子化為一道風,不見了。
很快,雷神和海藍海青閃落門口。三人看到海玉,都走了過來。海藍道:“我似乎看到剛才有人和你站在一起。”
海玉點點頭:“不錯。”
“誰?”
“你們要找的人。”
海青脫口道:“縣丞?”
海玉點點頭。
雷神道:“好啊,他在衙門裏給我們擺了一陣,人卻到這裏來了。”
海玉道:“這應該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
說著,海玉將剛才和縣丞的對話說了出來,說完望著海藍和海青。姐弟倆陷入了深思,半晌兩人都抬起頭來。海藍道:“我想起來了。”
海青道:“我也想起來了。”
海玉忙問:“到底你們海家和誰有仇?”
海藍告訴海玉和雷神,其實海家的仇人還真的不多,除了因為焚書坑儒的事,他們和差役鬧得不好,生活中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前些年,海家是一戶大家,在厭次縣有不少的地,有一次,一家姓雪的人家有人去世,要埋在祖墳裏。但因為祖墳的地被朝廷贈給了海家。雪家人便和來海家商議。但因為海家人忌諱這件事,沒有成。那家的老人屍骨無處存放,後來隻能埋在一處溝底,被大水衝出,被野狗吃了,這事讓雪家人恨上了海家,又後來,雪家人運數不正,接連有幾個少亡的人,再後來,雪門就斷了後,活在世上的,據說隻剩下當年一個孩子,因為家境不好,四處要飯去了,現在活著,差不多五十多歲了。
海藍講完這個故事,海玉道:“從你的描述看,這個縣丞,應該就是雪家唯一的後人,他把雪門不幸的事歸為當年海家的不仁義,是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