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強自忍著,但是,噬魂草給他帶來的痛苦越來越重。他看到妙語早就疼昏了過去,忍不住凝聚靈力,在身邊設了結界。他這樣做,自然是擔心當自己忍不住不住時,老婦人上前傷害他們。他不怕,卻不能不顧及妙語和月裳。
很快,海玉也開始痛苦地呻吟。
那頭疼的滋味,已經如同有萬條蟲子啃食著大腦。他抱緊頭顱,聽到自己忍耐不住的叫聲。
又過了半晌,他甚至聽到地窖中發出了動靜,顯然,月裳也疼醒了。
老婦人哈哈怪笑,她走到結界前,試圖打開,且不能夠。
這時,族長帶著一群青年來了。
族長道:“抓住了嗎?”
老婦人道:“都抓住了,他們已經中了我的噬魂草。”
族長朝青年們一揮手,眾人撲了上來,卻被結界擋住了。老婦人道:“這些人都是有修為的人,他們用結界護住了自己。
族長道:“那怎麼辦?”
“不用擔心,不消一個時辰,他們就會被啃食而死。”
族長道:“太好了,這一下看惡人穀還有什麼奸計。”
老婦人哈哈怪笑:“惡人穀,這個跟頭,你們栽大了。”
便在此時,隻聽一個淡淡的聲音道:“死婆子,你在說什麼?”
但見一個帶著鬥笠的老者出現。
老婦人看到他,叫道:“你這惡人,居然親自來了。”
老者道:“我正巧從你們惡人穀走過,所以進來看看。”
“什麼惡人穀,我們這裏叫仙人穀,你才是惡人穀。”
老者淡然一笑,抬頭看到海玉和妙語,一愣:“你給他們服下了噬魂草?”
老婦人怪笑道:“不錯,這就是你最終的下場。”
老者眉頭一皺:“老婆子,你對付我不要緊,可這兩個人都是外人,和仙人穀沒關。”
“什麼沒關,他們就是你派來的。”
老者搖搖頭,他走了上來,試圖打開姐姐,卻不能夠。
老者眉頭一皺:“老婆子,快把結界打開。”
老婦人道:“我要是能打開結界,早就動手了。”
老者哦了一聲,他看看海玉和妙語。
海玉雖然在半昏迷狀態,也斷斷續續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神誌微微清醒,暗道:難道這裏不是仙人穀?從老者和老婦人的對話中,他聽出了一些疑問。
老者心中一動,雙掌一拍,將地下打了一個大坑。
坑已出現,老者便進入了地窖,發現了地窖中的月裳。他隻看了一眼,馬上從懷裏掏出一顆丹藥,放在月裳口中,又攙扶著她走了上來。
然而這時,老婦人帶著族長等人也從地窖上來了。
老者將一個瓶子遞給月裳,道:“姑娘,快給他們一人服下一粒。”
月裳感覺自己服下丹藥後,神誌一清,知道瓶中乃是解藥,於是走向海玉和妙語。哪知道,她身體何等虛弱,剛跨出一步就倒在了地上。
這時,族長等人圍了上來。
老婦人一擺手:“上,把他們統統殺了。”
老者揮掌前拍,卻被老婦人架住。兩人打得難分難解,族長等人朝海玉和妙語奔來。
月裳聽到腳步聲,她慢慢地抬起頭,正看到族長等人要對海玉妙語痛下殺手。她手腕一揮,喝道:“去。”
金龍脫體而出,隻一個盤旋,將那些人帶倒在地。
眾人嚇得麵麵相覷,不敢動態,族長身子打顫,牙齒也在打顫,渾身蒼白。
老婦人叫道:“老東西,你什麼時候弄了這種幫手?”
老者道:“我和你說過,你不聽,他們都不是仙人穀的,說不定是哪座仙山的上仙,這下有你們苦頭吃了。”
金龍張嘴朝老婦人咬去,嚇得老婦人撲通跪倒在地。
老者趕緊過來,拿了月裳手中的藥瓶,來到海玉和妙語麵前,給每人服了一顆。
很快,海玉和妙語站了起來,他們頭中的噬魂毒已散。海玉撤了結界,服氣月裳。月裳把金龍收了。妙語卻喊出無極仙劍,怒道:“你這老乞婆,居然敢陷害我們,找死。”
老婦人嚇得渾身顫抖,趴在地上不敢言語。
老者跪倒道:“上仙,請看在老朽的份上,就饒她一命吧,讓老朽來慢慢地教訓她。”
妙語還想出手,被海玉喝住了。海玉覺得,老婦人雖惡,但畢竟自己這邊三人的命是老者救的,既然人家求情,就該給個麵子。
海玉上前扶起老者,道:“好了,我們答應你就是。”
經過詢問,海玉得知,原來這老者才是真正的仙人穀主人醫仙,而老夫人是他的妻子。
這裏其實不叫仙人穀,而叫惡人穀,隻是老婦人等人為了自己的聲名,才對外稱呼仙人穀。而將醫仙所居住的仙人穀稱為惡人穀,醫仙的手下被稱為水族,她自己的人稱為火族,取水火不容的意思。
海玉將來曆說了一遍。醫仙給月裳號了號脈,歎息一聲:“姑娘元氣微弱,生氣幾乎全無,還好,劣婦雖然心惡,卻也做了一件好事,她將姑娘放在地窖中,又放上噬魂草,非但沒有傷害到她,還讓她接收了一些地氣,魂魄經過了這次劫難,更堅韌,雖然形神隨時還會散去,但畢竟比之前好多了。”
海玉大喜,道:“還請醫仙醫治。”
醫仙帶著他們來到了仙人穀。
原來,從岔路口向右邊的路走去,才是真正的仙人穀,也就是醫仙的住處。
一路上,海玉問起仙人穀和惡人穀的事。醫仙告訴他,這件事全然是他夫婦的矛盾引起。醫仙是個心腸善良的人,他救人從來不講報酬,講究的是醫德,但老婦人見他醫術越來越高,名氣越來越大,就像趁機收點好處。明著來醫仙發現後便會喝叱她,她便暗中來,在這仙人穀必經之地建了村莊,有人求醫路過,就將他引到惡人穀來,收取一定的費用。
有一次,紫衣在南部區域行走,因誤入毒瘴彌漫的山穀,身體不適,聽說了醫仙大名,便來求醫,那一次,恰好醫仙就在惡人穀,正因為老婦人收取費用之事訓斥她,就在惡人穀為紫衣解了毒,紫衣感激不盡,傳了他們夫婦仙法,這對夫婦才有了今天的修為。但是,紫衣並不知道惡人穀和仙人穀的區別,所以沒有告訴海玉。否則,海玉也不會遭受這等痛苦了。
來到仙人穀中。海玉發現,仙人穀和惡人穀就是不同。惡人穀除了竹林,便很少看到其他植物,但這裏不但有竹林,還有一片片的森林,還有滿山的山花。
空氣清新,溪流潺潺,果然是一處好地方。
一排茅屋中,倒也擺放著不少的草藥,不過,淡淡的味道,並不那麼濃烈。而且,靠牆的架子上擺了一些竹簡,襯托的茅屋有著一股書香氣息。
醫仙在案幾後坐下,海玉三人都坐了。
海玉抱拳道:“今日多虧了醫仙前輩,要不然,我等怕是……”
醫仙擺擺手:“這件事是老朽之過,老朽太慣著他們了,平時很少出穀,讓他們養成了胡作非為的習慣,上仙放心,以後老朽會好好地管束。”
海玉點點頭,道:“還請醫仙為月兒醫治。”
醫仙想了想,道:“這位姑娘的傷,世所罕見,老朽雖然從未見過,但揣摩其原理,應該是形體和元神分離太久的緣故,所以,漂浮之中,形神始終難以融合,形神不容,魂魄便會虛浮在人體身上,使得人元氣不定,氣力不足,不過恭喜的是,看姑娘神誌倒無迷茫。”
海玉點頭道:“前輩所說極是,這正是月兒的病因和現狀。”
醫仙沉吟道:“老朽號脈顯示,姑娘這段時間服食了不少補益中氣的果實。”
海玉道:“是小棗,這東西產於厭次縣,功可補中益氣。”
醫仙哦了一聲:“原來是被成為靈果的小棗,聽說始皇帝便曾到厭次縣尋求丹藥。”
海玉點點頭。
醫仙看看月裳,道:“對尋常人來說,服食靈果自然有好處,但這位姑娘,形神分散,要想根治,需要找到效力更好的長生果。”
海玉雙目一亮:“前輩可知哪裏有長生果?”
醫仙道:“昆侖山上。”
海玉歎息一聲:“在下就是從昆侖山而來,昆侖山中唯一一棵長生果樹已被紫衣仙子毀去。”
醫仙想了想,道:“那麼世上哪裏還會有長生果?”
海玉搖搖頭,道:“在下已遍尋各地,並不曾見。”
醫仙卻似未聞,他突然道:“長生果樹其實就是棗樹,屬於棗樹的一種,是樹中之王,而這種樹本就在厭次縣生存,上仙為何不去厭次縣?”
海玉告訴醫仙,其實他們在厭次縣尋了多日,並沒有什麼發現,另外,厭次縣靈氣太重,月裳在那裏待著,會散發生氣。
醫仙想了想,道:“待老朽配置一種凝神的丹藥,和小棗同時服用,姑娘便可不必有形神散發的危險了。”
接下來的三天,醫仙用了九十九種草藥,煉製了九顆靈丹。他告訴海玉,這九十九種草藥,是他用了三十年的心血才搜集而成的,九顆靈丹煉製不易,請海玉一定好好保管,每隔一個月可以給月裳服下一顆,這樣可以確保在有靈氣的地方待上九個月。但願他們在九個月內找到長生果。
海玉大喜,深躬一禮,和月裳、妙語拜別醫仙,朝厭次縣的方向飛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