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縣城大堂。大堂上不但坐著魏東流,還坐著那個副官。副官的身後還站著一些兵士。
魏東流見海玉被帶來,一拍案幾:“罪犯報上名來。”
“賈麵人。”
“有這樣的名字?”
“大人隻管這樣叫就可以了。”
“為什麼要謀殺官兵將領?”
“這個嘛,不是我要謀殺他,是他該死。”
魏東流臉色一沉,副將臉色大變。副將站了起來,朝海玉一指:“胡說八道,我們將軍領了聖旨,要來厭次縣追繳叛賊,是你殺了他。”
海玉笑道:“聖旨,誰的聖旨?”
“廢話,當然是當今皇上了。”
“哈哈,始皇帝是怎麼駕崩的,你可知道?”
副將臉色一變。魏東流頭微低。顯然,民間也有傳言,說是始皇帝是被胡亥和趙高害死的。當然,真實情況外人不知,不過人言如虎,傳言可畏。
副將拔出佩劍,喝道:“說這話你就不怕掉腦袋嗎?”
海玉淡然一笑:“大公子扶蘇被誰逼死,你該知道吧?如果不是大公子已死,繼位之事輪得到胡亥嗎?你們這些人居然還遵從胡亥的旨意,到這裏來追繳叛賊,最大的叛賊就在鹹陽,就是趙高。”
副將也是個正直的人,他當然聽聞過這其中的傳說,對扶蘇的死感到惋惜。
海玉淡淡地道:“還有蒙恬蒙毅兄弟,他趙高到底做了些什麼?”
副將將長劍歸鞘,朝海玉抱拳道:“沒想到閣下乃正義之人,實不相瞞,在下本是蒙毅大將軍的手下,此番前來,因為趙高不放心,才另派主將,唉,其實,各位有所不知,趙高那賊讓我們來……”
說著他看看魏東流。
魏東流哈哈大笑:“將軍果然直爽,其實你不說,本官也能猜得到,你們這次來除了剿滅蒙毅大將軍在盤古神台的駐兵,還要設計陷害本官吧?”
副將點點頭:“不錯,這正是趙高交代的。”
魏東流看看海玉。
海玉也望著他。
副將朝海玉一抱拳:“其實兄台能憑借一塊石子之利,便將主將殺死,這份能力,本將佩服之極,也知道本將上百人馬,未必能拿您怎麼樣。”
海玉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但是,我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魏東流聽到這裏,眉頭一皺:“將軍可知,我們都是官場的人,主將被殺,你如何交代?”
副將道:“其實本將已有想法,望大人從牢中提一死犯充數就行。”
“那蒙毅大將軍的人呢?”
“本將已經派親信前往送信,等本將去後,料隻剩下一片平台。”
“本官呢?”
“大人清廉,本將回去後便說毫無把柄可用。”
海玉哈哈一笑:“將軍果然直爽之人,既然這樣,我也就沒什麼顧慮的了,隻是那個小人,還請將軍歸還。”
副將讓身後人打開錦囊,卻發現錦囊內空空,太玄道長所變小人已經不在。
副將的手下呆住了。
海玉眉頭一一皺,他詢問魏東流,厭次縣城可有什麼手段高明的盜賊。他之所以說手段高明,是因為所盜之物在官兵的身上,這個人如果不是膽子特大,手段高明,又怎敢偷盜官兵的東西。
魏東流想了想,道:“本官雖然來到厭次縣城的時間不長,但卻對這裏的風土人情有所了解,厭次縣民風樸實,這裏號稱仙果福地,老百姓罕有盜竊者,不過聽說附近州郡有一個叫綽號老鼠的盜賊,難道是他流竄到了這裏?”
海玉詢問了老鼠的樣子,點點頭,抱拳道:“既然大人信得過,將軍肯開脫,本人就告辭了。”
海玉離開了大堂,來到街道上。
對於厭次縣的街道,他已經非常熟悉了,哪個位置有什麼店鋪,他都清清楚楚。他一邊走著,一邊道:“按照魏東流的話,東西有可能是被流竄到這裏的老鼠所偷。”
他順著街道來回走了兩趟,並沒有看到疑似老鼠的人。後來,他覺得這樣找不是辦法,不如引蛇出洞。想到這,他回到了海府。
他如果晚回去一會兒,妙語就掙脫了出來。正好,他的回來,讓海藍鬆了口氣。
海藍道:“賈大哥,快看看你的寶貝妹妹吧,說什麼也要去大鬧官府,你回來的正是時候。”
妙語道:“誰是他寶貝妹妹,才不是呢。”
海藍突然望著海玉問:“聽妙語說,你認識妙音仙子?”
“啊……這個……”海玉忙道:“有幾麵之緣。”
海玉此時的狀況,不想和海藍姐弟相認。他趕緊岔開話頭,對妙語道:“有熱鬧了,你想不想去。”
妙語眼睛一亮:“熱鬧,當然想了。”
海青一聽有熱鬧,自然也有些忍耐不住,道:“賈大哥,也帶青兒去唄。”
海玉道:“好,你們和我同去。”
一路上,海玉將小石人有可能是被老鼠偷去的事一說,希望妙語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行走,故意亮出她的排簫。想必老鼠是識貨的人,看到排簫後定然要竊為己有,到時候,一把擒了就是。
三人來到縣城,在街道上大搖大擺低走著。妙語不但將排簫明顯地插在背後,還故意提高了聲調,不住地道:“我這把蕭可是寶貝呢。”
果然,就在酒館附近,海玉發現一個瘦小的人影跟在了後麵。
他讓海青和妙語不要回頭,假裝沒有發現的樣子。
很快,那個瘦小的人靠近了他們。海玉用眼睛的餘光瞄著,發現瘦小的人突然加快了步伐,從身邊走過。而且,他的肩膀似乎有意地朝妙語一撞。
等超過了三人,瘦小的人已經沒入人群中。
海玉道:“這家夥怎麼沒動手?”
海青道:“想是怕了,他看到有俺海青在,哪裏敢冒失。”
正說著,妙語往後一摸,突然道:“糟了。”
海玉扭頭一看,原來,排簫不見了。
海玉縱身而起,朝前麵的瘦子追去。但剛一起步,又想起什麼,對海青和妙語道:“你們去前麵。”
海玉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妥,他並沒有追趕瘦小的人,而是環顧著周圍,果然被他看到了一個形色匆匆的人。這個人衣服緊緊地裹著,正在朝另外的方向急奔。
海玉悄然追上,到了城外,見他居然進入了林中,到了海家墓地外。
那人,並沒看到海玉,從懷裏掏出一件物什來,正是排簫,然後他身子猛地一鑽,潛入下麵。很快,他又上來了,雙手拍打了幾下,朝周圍看看,就要離開。
海玉從樹上跳下來,哈哈大笑:“老鼠,真有你的。”
那人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就是老鼠?”
海玉上上下下看看他,其實,他長相魁偉,一點也和魏東流描述的不一樣。
海玉笑道:“因為你使用了一個引蛇出洞的辦法,讓另一隻老鼠把我的朋友引開,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根底,其實是錯的,你們不是單線行動,而是有組織的,老鼠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麼瘦小。”
老鼠一歎:“看來,世上還是有聰明的人,盡管我們用這種辦法,哄騙了許多人,卻還是被你識破了。”
海玉道:“你的辦法很好,隻是你不該投小石人,更不該來投排簫。”
“我明白了,你們故意張揚,就是想用排簫吸引我們,對不對?”
海玉點點頭,一伸手:“把東西拿來吧。”
老鼠想了想,將排簫交到他手上:“既然兄弟這麼聰明,我想,終究不是你的對手的,東西你可以拿走了。”
海玉接了排簫,道:“小石人呢?”
“小石人?”
“不錯。”
老鼠哭笑一下:“說來慚愧,我們是得到了它,但是剛剛在一起吃酒,也讓他‘喝’了些,哪想到小石人突然變成了一個人,一個道士,然後飛走了。”
海玉知道,太玄道長又複活了。他擔心的就是這個。
於是,海玉招呼了海青和妙語,將排簫還給妙語,然後三人來到了太玄道觀。
果然,太玄道長又回到了道觀,海玉等人來的時候,他正在大廳裏生氣呢。
一隻手摸著胡須,一隻手拍打著膝蓋,在尋思著什麼。
海玉一進來,腳步聲就驚醒了太玄。太玄看清三人,咬牙切齒地道:“你們要趕盡殺絕嗎?”
海玉道:“我們並非要趕盡殺絕。”
“太玄道長道:“那你們來幹什麼?”
海玉淡淡地道:“你可知道,你此時的心性已經趨向於魔界,我必須為天下百姓著想。
“哈哈。”太玄道長突然雙目泛出綠光,雙掌一探,朝海玉抓來。
海青和妙語一左一右,紛紛出掌。
轟地一聲,三掌相觸,掀起巨大的光輪。
海玉倒負雙手,在大堂上走動,關心著打鬥的場麵。
很快,太玄道長出了大堂,來到道觀的上空。海青和妙語都追了出來。這兩個人,倒不是想聯手,而是都想自己拔得頭籌。
太玄道長修為並不如這兩個孩子高。但每每,兩個孩子的靈力要製住太玄道長,便有一方定然消掉另一方的靈氣。顯然,海青和妙語都不想讓對方搶去功勞。
海玉是跟著他們一起出來的,看到這裏,搖搖頭。
海青哈哈一笑:“臭丫頭,你的修為還是不如青兒,就把這臭道士讓給我來打發吧。”
妙語自然不服:“去,去,去,臭小子,姑奶奶還沒出法寶呢。”
說著,她果然將排簫舉在空中,喝了聲:“著。”
但見金光一幻,化為無數道,絲絲縷縷,將太玄道長包圍在其中。就像包粽子一樣,一圈圈地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