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餘孽城破

小家夥老實得很,團在白華英的身旁,舔了舔她的手,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她,夜色下,諾大的帳篷裏格外的寂靜,她躺在行軍床上,暗自想著榮王,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邊境一戰,捷報頻頻,到了現在卻沒了消息,白華英的心裏有些亂,看來這上京的事,得盡管處理完了。

她閉了眼,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中的一個信物塞進了小家夥的嘴裏,它叼著嘴裏的東西,悄悄出了營帳,夜色深了,誰也沒注意到一條小狼在這營帳裏東走西竄的跑了出去。

城門口的守衛見有個小家夥跑回來了,封錦蘭欣喜不已,親自來到城門口迎它,它將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封錦蘭接過那東西,眼前一亮。

崔狀元瞧著她手裏的東西,有些懵,“這是什麼?”

封錦蘭拉著他往營帳裏走,崔狀元盯著被牽上的手,耳根子通紅,這這這安這!!

兩人進了營帳裏,封錦蘭迫不急待的打開了那東西,裏頭有一張紙條,字很小很小,看著就像是倉促的從哪一張紙上撕下來的一樣,她瞧著那三個字,陷入沉思。“如今咱們都退無可退了,如何使得空城計?”

崔狀元將那三個字扔進了碳盆裏,擰眉細想了想,“空城計未必是空城計!咱們去找霍大人與鄭家主母商議商議。走。”

封錦蘭的手臂沒傷,如今瞧著崔清河,陽光從他身後逆著照了進來,那側臉幹淨又棱角分明,這人,瞧著本就是個文弱書生,可,又柔而帶剛,“你先前,為什麼要出城?萬一那人還有後,萬一他們沒有嗚金收兵,你的小命就該交待在那兒了!”

“在下君子六藝各會一些,雖上不得大台麵,多少還是能自保的。”崔清河生怕唐突了她,站在營帳口,側身瞧著她,目光灼灼。

封錦蘭被他看得臉色一紅,心跳得厲害,那會子她自己都沒想到,崔清河會突然衝出來救自己!

幾人在城牆的城樓上議著事,清晨的陽光剛起來,晨光萬仗之際,榮王的人又開始攻城了,鄭家主母提著她的畫戟出城迎敵,幾個回合下來,那藏兵中的一員就被生擒押回了城內。

城牆上的人一陣歡呼,榮王聽見聲音出了營帳,瞧著那被押走的人,頓時沉了臉,“皇兄倒真是個會用人的,這城中的女人合該被他用盡了!加快速度攻城,本王給你們兩日的時間,將上京城給本王拿下來!”他拍了拍副將的肩膀,拉著白華英上了那長椅坐著觀戰。

封錦蘭站在城樓上,視線與白華英的對上,微微點了點頭,白華英暗自鬆了口氣,還好,這些人還不算太傻,鄭家主母站在城樓上,揚聲斥道:“你們乃我南晉臣子,如今卻幫著逆臣來做謀逆的勾當!瞧清楚了,我上京何須男人出馬,女人便能殺爾等個片甲不流!”

城牆早傳來一片歡呼聲,榮王眯了眯眼,如今正式入秋了,秋日的早晨還有些微冷,有將士不服的站了出來,“嗬,無知女人,也敢在我麵前大放闕詞!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爺爺的厲害。”

封錦蘭正欲提槍去迎敵,老太太一把將人按住,兩眼放光,“好些日子沒打過仗了,快,讓我去試試,我這一把老骨頭……。”她話音還未落,城門開了,一道身影騎馬竄了出去,眾人定睛一看,好家夥賀青鶯!

這小丫頭片子,手裏還拿著她的鞭子,“你快把我王妃姐姐放了,否則,要你好看!”

葉鳳薑拉著賀家兩個急得要命的女人,望向坐於那巨大雕花檀木長椅上的白華英,擔憂不已,論理說,她如今有著身孕,是不該來的,可是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哪裏來的孩子,毛都沒長齊,今日爺爺不殺你,去,讓你家大人出來。”騎在馬上的人長槍一指,賀青鶯氣得要命,“吾乃青城山吳道長的小弟子,你敢藐視我!看鞭。”

小丫頭的武功可真是不俗,白華英有些震驚,合著這小丫頭片子當初與封錦蘭比試,是故意隱藏了實力!

幾個回合下來,那人就被鞭子綁得嚴嚴實實的拖了回去,榮王氣得黑了臉,連個小女娃娃都打不過,這群裝備精良的將士,實不該如此無用才是!可偏偏沒一個爭氣的!

他黑著臉回了營帳裏,視線從白華英的身上掃過,白華英晃了晃手裏的鏈子,“怎麼?王爺想好了,要給我解開了不成?”

“你就是死,也得同本王死在一處!”他拉著白華英進了帳中,營帳中的人正在議事,見榮王帶了白華英過去,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白華英也不聽他們說什麼,拿了厚厚的棉花塞進了耳朵裏,手裏拿了個果子在剝,她的指甲很漂亮,剝那果子是個費手的活兒,白華英剝得很慢,一旁坐著的榮王拿了果子,給她剝了幾顆,一旁議事的麵麵相覷,隻當沒瞧見,白華英也得樂得吃。

議完了事,榮王將她耳朵裏的棉花取了下來,抬手揉了揉她的耳朵,順勢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撒嬌道:“姐姐,我兵敗了呢,你說我該怎麼辦?”

“降了吧。”白華英認真的瞧著他,他忽的笑了,“與你說笑呢,本王還等著娶你呢,怎會兵敗?你信不信,明日便是破城之時。”白華英起初對這話是不信的,可次日天色微亮時,白華英隻聽見了轟的一聲巨響,那上京巨大的城門,被炸開了。

白華英猛的坐起身,一旁的榮王已經穿戴齊整了,但他沒動,在等著她醒,見她醒了,笑著拿了帕子給她,“姐姐,收拾收拾,與我一同進城吧。”

白華英茫然的看了眼外頭,“什麼動靜?你攻下上京城了?”

“自然。”他拿了帕子,給白華英擦了擦臉,又拿了件新的外袍給她披上,兩人戴了手銬,如今穿衣裳總歸是有些不方便。白華英匆匆穿了衣裳,同他一道出去,那城門如今大開著,守城的人都不在這兒了。

“她們人呢?”白華英焦急的望著地上,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

“你放心,本王沒動她們,本王還等著她們日後為本王效力呢,如今人都退守皇宮了,嗬,以本王手中的精兵,不出半日,便能將皇宮攻下!”他坐在長長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瞧著白華英。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皇宮,皇宮中宮門大開著,白華英想下去,卻被榮王一把抱了起來,“姐姐,你這樣一雙腳,別沾了血水,你就該幹幹淨淨的呆在我身邊。”

白華英擰眉,“你與我這麼親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榮王輕笑了笑,“我這發間,有一枚簪子,簪子上塗了巨毒,隻要輕輕劃開皮肉,我的性命,便全交待給姐姐了,姐姐不如一試。”

“這樣蠢的試探,你以為我會當真?”白華英任他抱著,穿過長長的宮道,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階,台階前那些禦林衛被逼得步步緊退,目光防備的瞧著榮王,榮王身後那幾萬大軍進來了兩萬人,浩浩蕩蕩的將他護著,他卻隻看向白華英,“我從未對姐姐說過謊。”

白華英沒理會他,他抬步進也大殿,大殿裏頭,所有的人都在,他將白華英放下,順手拔出身旁護衛的劍,“皇兄,許久不見了,你怎麼,比往年要差了許多。”

新帝坐在龍椅上,抄起手邊的硯台砸了過去,他堪堪的避開,嗤笑道:“唯有無能的人,才會暴怒。”封錦蘭捏著長槍,眸光如炬,“亂臣賊子,你膽子倒是不小!”

榮王側頭瞧著她,忽的笑了笑,“錦蘭姐姐,細論起來,你與本王也是相識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要鬧到這個地步。”

新帝凝著他,滿眼失望,“朕願瞧在昔日的情份上,再給你這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低個頭,朕!依舊可以既往不咎,奉你為閑王!”

“哈哈哈哈哈,皇兄,你使了這麼一出空城計,你以為本王沒有準備嗎?”他拍了拍手,趙妍捷忽的從龍椅後頭出來,一匕首橫在了新帝的脖子上。

“諸位姑娘小姐們,我知道你們的武功高,可再高,也沒有我手中的刀快!”趙妍捷一隻手扣著新帝的脖子,另一隻手用匕首抵著他的脖子。

新帝的血在那匕首上滲了出來,封錦蘭隻得退了一步,咬牙切齒,新帝震驚了半響,“你在朕的身邊,就是為了今日?這麼多年,你可曾有那麼一刻……。”

“不曾!我心裏永遠都隻有一個人,當初若非形勢所迫,我怎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要不是你們顧家人,我如今還是勇安侯府的小郡主,說不準我同他已經成了親了,你毀了我!你毀了我你還想好好的做你的皇帝?嗬,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趙妍捷麵容扭曲。

“你!你這個毒婦!是朕瞎眼了,竟然錯看了你!”錯了,原來他做的,都錯了!

“嗬,你原本也瞧不上我,在你的眼裏,我不過是個亂臣之女罷了!若不給你用點手段下點盅,你怎麼可能臣服於我?對了你那心愛的皇後娘娘,我可將人請過來了,將人帶進來!”趙妍捷聲音一落,白芷扶著皇後進了大殿,魏忍冬走在最後頭,防備的盯著那幾個拿刀相逼的人,見了白華英,摸了摸鼻子,“真巧,都在呢。”眾人盯著皇後那大得快要臨盆的肚子,她每走一步,眾人都心驚膽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