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和在一處,歡歡喜喜的吃了個團圓飯,玉鬆在靖安伯爵府舍不得離開,所以就留了下來,柳氏再三叮囑他不要添亂子,這才三步一回頭的回了白家。
夜裏老太爺在耍槍,白玉鬆拿了個棍子,有模有樣的跟著學,老太爺教風月的時候教得格外認真,白華英與老太太坐在一旁喝茶聊天。
“外祖父這時候了,怎麼還要練槍?他練的可比往日還要勤快。”白華英狐疑的瞧著,心裏細算了算,也不知道鄭元風在邊境怎麼樣了,如今一個消息也沒傳回來。
“他啊,最是閑不住的了,由著他去吧,多練一練也好,省得年紀輕輕的就折騰不動了,咱們到時候還得給你帶孩子呢。”老太太拿了點心遞給她,眼裏滿是憐惜。
“那你們可要長命百歲,將來再替我孩子帶孩子。”白華英挽著她的手,享受著這難得靜謐。
白華英嘴裏的東西還沒吃完呢,宮裏頭的嬤嬤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郡主,不……不好了,我家娘娘她,她不知怎的,突然就見了紅了,宮裏頭的太醫咱們都不大放心,你快,快去看看吧!”
白華英心裏猛的一跳,玉鬆也不練了,衝了過來,急道:“她怎麼了?我也要去看看,大姐姐,你帶著我一起去,我保證不給你添亂。”
白華英見事態急,隻得拉著他一道出去了,上了馬車,朝著皇宮直奔而去,論理說,夜裏是不開宮門的,白華英領著白玉鬆鑽了小洞進了宮,一路焦急的衝向了白玉如的寢殿。
寢殿裏她正在哭,見白華英一身濕氣衝了進來,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有事!”
白華英坐在床邊,替她把了脈,心下微沉,“我給你的藥,你按時吃了嗎?”
“都是吃了的,可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說我家娘娘有了身孕了,一時間那些後宮的人都來了,娘娘身子實在吃不消,那些人走了以後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嬤嬤她在一旁急的不行,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處。
“先救孩子要緊,我施幾針,你去將這粒藥研磨成粉,兌溫水給她服了。”白華英將那顆藥拿了出來,那是她師父原本用來給她應急的,天下統共就這麼三顆,白華英得了兩顆,還有一顆在魏忍冬的手裏。
她凝著白玉如凸起的肚子,手微微的顫著,深吸了一口氣,朝白玉如安撫道:“你放心,有我在,孩子會沒事的,那藥是師父原本要呈給先帝用的,先帝去了,藥也就留下來了,那是頂好的藥,喝了以後,保管你與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白玉如點了點頭,“好,我沒對外人說我有了身孕,那起子小人想試探我,我都一一忍了下來,姐姐,這是我與殿下的第一個孩子……”
“我知道,我會盡全力保他平安無恙。”白華英利落的下了針,嬤嬤將藥磨好了拿了過來,喂給她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沒一會兒,血就堪堪的止住了,原本疼痛發冷的肚子也漸漸的有了溫度。
白玉如重新擦洗換了一套衣裳,這才讓白玉鬆進來,白玉鬆瞧床上臉色慘白的白玉如,心裏不是滋味,“是不是有人想害你。”
“沒有人要害我,是我自己不當心,跌了跤,不妨事的,你不是要參加
今年的春闈嗎?可有準備?”白玉如將他拉得近了些,望著他的目光溫脈了不少。
白玉鬆有些不自在的避開了她的手,“是不是我考中了,你在宮裏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不管你中沒中,都不會有人欺負我,我可是太子妃呢,將來殿下登基了,我也是皇後,誰能欺負了我去呀?”她笑著將手收了回去。
“那……那再好不過了。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都記著,以後長本事了,挨個替你報仇。”白玉鬆垂眸說了些先前從未說過的話,臉上很不自在。
白玉如卻感動不已,“好,若是有人欺負我,我就告訴你們,讓你們去給我報仇,眼下你們是悄悄進宮的,這宮裏頭不能久留,還是先回去吧。”
白華英見狀望向白芷,“都有哪些人來了這兒?”
“就是太子殿下原先在後院裏的那幾個。對了,先前郡主送進牢裏的那個貴妾,聽說在牢裏的時候有人要害她,好在她命大,不過半日的功夫,殿下就差人將她放出來了。”白芷在宮裏的時候,精神真的是極度緊張,她忽的覺得,自家小姐當初沒選擇入宮,真是明智的選擇!
畢竟太子妃在宮裏頭才多久?明刀暗槍的已經見了不少了!
“速度倒是快,你在她身旁多看著些,等國喪三月之期到了,再公布有孕的事情也不急,眼下不要聲張,飲食用度,一律要照著沒懷孕的時候來,月事一應的,也要對外頭做個樣子。”白華英在一旁仔細的叮囑了不少東西,白芷一一都記了下來。
外頭的天色暗沉沉的,她叮囑過後就準備出宮了,誰料一處小路上遇見了那貴妾,她臉色慘白,身上還帶著勒痕,一看就是有人想要偽造她自殺的假象。
她四處看了看,朝白華英小聲道:“郡主要當心側妃娘娘,她與那如意殿裏的那個,似乎是達成一致了,如今正想著法子要對付太子妃。”
白華英擰眉凝著她,“你如今是想明白了?”
“妾身險些被人勒死在牢裏,如今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她們心思齷齪,什麼樣的事都做得出來,若不是殿下念著舊情,妾身已經死了,郡主,妾身願意做太子妃的眼線,隻求將來有難的時候,郡主能她救妾身一命。”她真的是怕了,宮裏頭爾虞我詐,比在府裏更加。
“你我不必來往,以免有人生疑,側妃那邊,我自有決斷,照看好我妹妹。”她看了看四處,拍了拍這貴妾的肩,轉身走去了大道。
玉鬆瞧著那一閃崦過的身影,有此奇怪,“大姐姐你在同誰說話?”
白華英見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瞧見隻貓,覺得有意思就去看了看。”說起來,也不知道那隻虎崽子如今怎麼樣了。
她與玉鬆照著原來的路出了宮,誰料這個狗洞剛鑽完,就瞧見一隻大手伸了過來,白華英抬頭一看竟然是璟王,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
璟王將她拉了出來,替她拍了拍身上的泥,打趣道:“看來這宮裏的戒備還不夠森嚴,堂堂郡主,竟然爬狗洞出來了。”
“我是事出從急,夜裏總不好打開宮門,你還要笑話我,你這時辰才忙完?”白華英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拔掉身上的草,氣呼呼的上了自個的馬車。
白玉鬆在一旁看著,猶豫了一會兒,璟王朝他道:“你坐本王的馬車。”
“多謝大姐夫。”白玉鬆在璟王跟前就像隻小雞崽子似的,乖乖順順的上了璟王的馬車,他的馬車極大,馬車裏一張完整的獸皮,極具威懾力,他訕訕的坐在最邊上,局促得很,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璟王上馬車,馬車倒是自個走起來了,等他挑開簾子看的時候,就見璟王上了他姐姐的馬車。
他頓時心裏一驚,推開門就要過去,燁羅一把將他攔了下來,“我若是你,就不會去找事兒。”
白玉鬆坐在他身旁,小聲道:“男未婚女未嫁的……”
“王爺這一輩子是定要娶你家姐姐的。”燁羅這個傻子都能看出來了好嗎。
“那行吧,你先送我回去吧,你回頭告訴王爺一句,他要是欺負我姐姐,將來我長大了,我可不會饒了他。”玉鬆揚了揚他的拳頭,十二歲的少年郎,已經初見儒雅的書生氣質了。
“你姐姐不欺負王爺就不錯了,誰敢欺負你姐姐?你放一百個心吧。”燁羅沒好氣的笑了。
兩輛馬車頓時分道揚鑣,白華英狐疑的看著眼前的路,“咱們去哪?”
“去吃你愛吃的。”璟王坐在她身旁,見她與自己隔得遠遠的,頓時黑了臉,一把將人拽了過去。
“怎麼?幾日不見,生份了?”他微微低著頭,瞧著懷裏臉色泛紅的小丫頭,
眼底是春風般的笑意。
白華英一把將他推開了些,馬車繞過了一處胡同,卻猛的停了下來,幾支利箭忽的呼嘯而來,穩穩的射在白華英的眉前,璟王一隻手死死的握著那隻箭的箭尾,隻要一點點,這箭的力道再大一點點,艱白華英必死無疑!白華英大氣不敢出,緊緊的揪著璟王的衣裳,“誰要殺我!”
璟王將她護在身扣,吹了聲哨子,一群黑衣人湧了過來,他眯了眯眼,挑開車簾子:“抓活口。”
他捏著手中的劍,細細看了看,劍上頭很幹淨,沒有什麼多餘的圖樣,看得出來是臨時請了鐵鋪的人去打的,
他朝暮成吩咐道:“去查,看看這箭頭是誰打的。”
暮成捏著手中的箭頭細看了看,心裏隱約有了一個答案,但白華英在場,不好去查,隻得轉身去先尋證據,白華英坐在馬車裏驚魂未定。她會醫會毒不假,但是照不住有人這樣子暗算。
“莫怕,這件事交給我來查。”璟王揉了揉她的發,“為安全起見,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就你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