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見最疼愛的孫女被打了,頓時沉了臉,“你如今仗著有伯爵府的撐腰,竟然對府裏的姊妹大打出手!你瞧瞧你,如今像什麼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架勢?”
白秋蘭見老太太幫著自己,頓時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白華英撲了過去,“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白玉如見狀悄悄扯了一把桌麵,整個桌麵上的餐食摔了一地,大廳裏一片狼藉。
白華英朝著撲過來的白秋蘭抬手又是一巴掌,揚手間便將她反手按在地上,白秋蘭掙紮著哭得很是難看,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白華英,你一個傻子,醜八怪,你敢打我,祖母救我!!”
芹小娘心疼女兒,撲了過去哭天搶地的嚎啕,“如今這府裏是反了天了,蘭兒身子本就弱,她不過是說了幾句當說的話,你就將她打成這樣!快來人,去請主君過來!否則隻怕我們娘兩就要被她打死在這大廳裏了。”
柳氏見狀瞧了好一會兒的熱鬧,這才朝湧來的下人抬了抬手,“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將人拉開,去將主君請來。”
眾人頓時亂成一團,紛紛上前來拉白華英。
白華英冷冷的掃了眼眾人,冷斥道:“我教育不懂事的妹妹,今日我看誰敢攔!”
伯爵府裏過來的到底是精明些,都圍了上來,將白華英等人圈在裏頭,府裏下人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驚了,半步不敢往前,有明事兒的跑去書房請人去了。
白秋蘭的手被她壓著,如今動彈不得,她隻能咬牙切齒的罵,“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你就是個土匪,活該你生下來你娘就沒了……啊!!”
白華英扭斷了她的手,一腳將她踹到地上,腳狠狠的踩上她的胸口,她把玩著從白秋蘭身上扯下來的玉佩,目光幽冷。
她凝著白秋蘭,冷笑了笑,“三妹妹這些年對我諸多照顧,我定然會盡數奉還,但你敢詆毀我母親與伯爵府,我定將你的嘴一針一針的縫起來。省得以後去了外頭再亂了白家的名聲。”
她先前治理封家時,什麼樣的手段沒有使過?大底是先前嫁了趙斯年,想著他喜歡溫柔如水的姑娘,所以將那層淩厲都抹去了,如今收拾起白秋蘭來,她竟有種回到封家的錯覺!
白秋蘭手斷了,她捂著胳膊疼得嘶心裂肺,“我的胳膊……娘親,我胳膊斷了!她……她就是個瘋子!”
白華英凝著她,扯了扯唇角,冷斥道:“祖母既然讓我幫著大娘子掌家,我自然不能讓祖母失望,府上嫡庶尊卑有別,誰若是再越過了那條線,休怪我無情!”
芹小娘心口猛的一慌,這死丫頭擺明了是衝著她來的了!莫不是這死丫頭看出了些什麼了?
白秋蘭呸了一聲,捂著胳膊麵容扭曲,“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也配跟我們談尊卑嫡庶!醜八怪,我跟你勢不兩立!”
柳氏一看這發展對自己有利,打算從中周旋,但見白華英手段淩厲,又有些不安起來。
白華英的腳踩上白秋蘭的胸口,芹小娘抬手去打她的腳,白華英猛的用力,白秋蘭便咳出了血,她痛苦的扭曲著臉,將芹小娘嚇得臉色慘白!
“你有什麼衝著我來!!蘭兒隻是個孩子!”芹小娘如今也不柔弱了,死死的掐著她的腳,可見白秋蘭咳的血越發的多,心裏發慌。
老太太瞧著這一幕氣得直發抖,“夠了!”
白華英側頭瞧著老太太,目光淩厲得讓老太太不自覺的退了一步,她在青樓裏好些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可如今的白華英卻讓人害怕。
“住手!”一道淩厲的掌風撲了過來,白華英挪開腿,避開了那淩厲的一掌。
白敬言擋在白秋蘭身前,瞧著白華英眼生厭惡,白秋蘭揪著白敬言的衣袖子,哭得抽抽噎噎幾乎要疼得昏死過去,“哥……你可是來了,這個沒娘教的醜八怪,她……她扭斷了我的手。”
“娘,你帶妹妹去瞧大夫,這裏交給我。”白敬言心疼的將白秋蘭嘴角邊的血跡抹去。
芹小娘身形削瘦,虛抱著靠在懷裏的女兒,那垂眸低首的模樣,實在是惹人憐愛得很。
“我不走,我……我要見父親,我要父親將這個醜八怪趕出去!”白秋蘭捂著斷了的手,疼得冷汗直冒也不願意放過她。
今日她受了這樣重的傷,怎能讓白華英全身而退!!
白敬言輕撫著自家妹妹的手,“怎麼斷的?”
白秋蘭如今見哥哥來了,心裏越發的有了底氣,指著白華英哽咽著道:“她……她折斷的!哥,她就是個瘋子!你不能放過她,否則以後咱們白家就完了!”
“她的手斷了,今天你的雙手,也要斷!”白敬言不問緣由,抬手便朝她襲去,白華英側身避開了他的一擊,好整以暇的瞧著他。
“二哥哥,你可知你為什麼在白鹿書院念了書也比不過我哥哥?”她側著頭,目光裏透著幾分笑,在白敬言看來,那樣的笑分外嘲諷。
“還輪不到你來指教我!”白敬言她抬手要抓她,她身旁的戰晉提著劍便將她護在身後。
白敬言見了人高馬大的戰晉,不由扭曲了臉,“我當你是在伯爵府裏續了狗膽,回了府這樣放肆,原來是身旁有了高手!”
白華英朝戰晉抬了抬手,戰晉提著劍退了下去,她來到白敬言跟前,嗤笑道:“你是出於白鹿書院不假,但你在書院裏,卻每夜偷偷去花柳巷,你以為旁人不知?你一心隻想著承繼白家,但我告訴你,即便我哥哥承繼了伯爵府,這白家家主的身份也輪不到你!”
柳氏見狀心裏一喜,到底她的鬆哥兒還是有希望的!白敬言一個庶子,當初若非與白敬辰同日所生,也得不到一個這樣的名字!好在日月星辰的辰字,與謹言慎行的言字相較,辰字更勝一籌。
白敬言哪裏聽得進這些,“簡直一派胡言!”
白華英猛的揪起他的衣領,眼底寒意凜生,“你不過區區一個庶子,縱然出彩又如何?這白家終究是嫡子的!二哥哥,你與其在考場上陷害我大哥哥,不如收起你這份心,做一做旁的事情,也好過在這兒自欺欺人。”
芹小娘沒想到心事被她這麼捅了出來,頓時委屈的直落淚,“這些年我打理著白家,縱是沒有功勞,我也該有些苦勞才是,大姐兒,先前我是有些地方不曾照顧到你,可你也不該這樣不懂事!我們娘幾個在府裏本就沒圖過什麼,你怎能這樣揣測!”
白華英抬手理了理白敬言的衣領,“你若想出人頭地,我有的是法子,但你若敢對我大哥哥動手,在這上京別說出人頭地了,我會讓你毫無立足之地。”
府裏的人心早就散了,她再怎麼去挽救也無濟於事了,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白敬言抬手便要打她,被她死死的扣住了手腕,她冷冷的打量著白敬言,低聲道:“你若是不想死,最好離勇安侯府遠一些,否則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敬言的手被她捏得生疼,他凝著眼前的人,“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誰!”
白華英掰著他的手放了下來,輕笑道:“二哥哥,我就是白華英呀,你不認得我了?”
正說著,白耀輝從外頭急急忙忙的進來了,他瞧著這淩亂的屋子,怒火中燒,但一路上白敬辰與他講了好些話,他又冷靜了些,“怎麼回事。”
白秋蘭見主君來了,頓時哭哭啼啼的走了過去,“爹爹,她……她打我把我的手都打斷了,還辱罵我和娘親,哥哥都差點被她打了,爹爹,我手好疼……”
白耀輝如今正是要用白敬辰的時候,人在需要與被需要的時候,這一碗水早就端不平了。
白華英站在一片狼藉裏,側頭瞧著走來的白敬辰,他將白華英拉進懷裏,抬手揉了揉她的發,溫聲安撫道:“乖,沒事了,不要怕。”
白敬辰的身上有一抹淡淡的檀香味,聞起來很是舒服,她腦袋被哥哥埋在懷裏,整個人小小的一團,與先前那個打人的判若兩人。
白敬言沉了臉,“她將我妹妹傷成這樣,難道不應該給一個交待?”
白敬辰瞧著懷裏的妹妹,掃了眼哭得嘶心裂肺的白秋蘭,“我倒是奇了怪了,我這個妹妹曆來柔弱,打小被人欺負,如今她是做了什麼事?將我妹妹逼得打人了。”他曆來不講理,隻護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