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魏小神醫

書童青峰瞧著又垮了一半的馬車,心裏怯怯的:“二公子,到底如今大公子與王爺走得近,先前那作弊的法子都不奏效,咱們還能怎麼辦?”

白敬言踹開滾過來的車軲轆,解了馬翻身上馬,“你差人將此事在上京傳一傳,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青峰搖了搖頭,擔憂不已:“若是告訴旁人了,到時候少不得要看在璟王的麵子上對大公子退讓幾分,反而不好。”

“在理,那便回府去,先告訴父親。”他打馬在長巷弄裏奔起來,青峰瞧著這一地的爛攤子歎了歎氣。

原就是個庶出的,怎麼可能爭得過一個嫡出的。何苦呢。

白敬言已經打馬走遠了,留下青峰在這風雪裏凍得瑟瑟發抖,收拾著馬車這個爛攤子。

夜色漸深,風雪漸大,寒氣襲人。

璟王的馬車裏卻格外暖和,璟王將她放在身旁,取了厚厚的毯子給她蓋上,一邊道:“先前就與你說過,要穿厚實些出門!考場上那麼冷,虧得讓人多添了幾盆碳,否則你怕是又要著涼了!”

白華英如今哪裏顧得上涼不涼

她推開璟王,麵含惱怒:“你怎能當著白敬言的麵將我抱上來!這萬一要是傳出去了,我大哥還怎麼在朝中為官?”

璟王遞了方帕子給她,被她一手丟開:“王爺!我如今不想與你有什麼瓜葛……”

“他不該欺你。”璟王凝著她,眼神深邃,委屈得像個做了好事挨罵的小狼狗。

白華英的心忽的便軟了下來,側過頭去,“你不必護著我,我不會任人欺負。”

“我知道。”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眼底柔光迸射。

“不要動手動腳!”她拍開這人的爪子,有些頭疼。

璟王訕訕的將手收了回去:“我隻是想與你單獨呆一會,過幾日會有一大批災民湧進來,我隻怕是沒有時間來尋你了。”

白華英緊了緊手中的毯子,“如今災民艱苦,朝堂總是要多關照一些才好,王爺是為國事操勞。”

“嗯,這幾日你多穿些,莫要再穿的這樣少。”

“好。”破天荒的,白華英應了一聲。

璟王卻仿佛見了新大陸一般,欣喜道:“若是得空,我就來瞧你,夜裏窗戶別關的太死。”

“……”這話說的,怎麼變了味兒了?

馬車駛在大街上,如今小試剛過,來來往往的人真不少,好些少年郎都在得意的說著自己答的題目,眾人推杯換盞,以此來緩解煩悶壓抑的心情。

馬車駛過軟香閣,隱隱約約裏聽見有人倚在雅間的窗邊,正笑談著‘白家大公子’在那考場上,監考官一眼瞧見他的考卷,似驚為天人的事跡。

不曾在一個考場的人紛紛上前湊熱鬧。

“這怎麼可能!白家大公子是個什麼德行,咱們不清楚,這軟香閣裏的姑娘還不清楚嗎?是吧?如意。”為首的哥兒望向正彈琴的美人,笑著打趣。

如意是這軟香閣裏的頭牌,貌比芙蓉,人比花嬌,隻是眼神裏始終是讓人琢磨不透的疏離感,可偏偏這樣的疏離感讓人欲罷不能。

她嫻熟的拔著琴弦,淡道:“公子說笑了。”

白敬辰是個什麼樣的人,還輪不到這群衣冠禽獸來評斷。

眾人一聽隻當她是附和了,打趣道:“嗐,他能有些什麼出息,不過是耍耍威風罷了!”

“他能威風到幾時?成績一出來,我估摸著他是個墊底的……”

眾人一時交頭接耳,甚至下注要押她的輸贏:“我押那白大公子落榜

!”

“我也押他落榜”

“監考官是什麼人,能見了他的文章而失色,必然也是有點墨水的,我還是覺得他能考個末次。”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鬧轟轟的,一時軟香閣裏盡是些押注之人。

白華英與璟王坐在馬車裏,聽了上頭好一會兒的牆角,她不置可否。

那上頭答卷裏的內容是她大哥寫下來的,她仿的是她大哥的字跡,這些人如今說她大哥沒有墨水,才是真的看走了眼!她就等著她白家哥哥與封家哥哥三元及第,打馬遊街!

“燁羅,去下注。”璟王倚著馬車,手裏拿了份折子,正要喜滋滋的給白華英看,聽了那些話,有些看不下去了。

燁羅狐疑道:“下多少?”

璟王曲指點了點多寶閣,淡道:“就上京的三十個鋪子吧。”

三十個鋪子?就?上京可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白華英一時有些懵,璟王到底是多有錢?他怕是上京的首富!

保不齊首富手裏的鋪子都沒有他多。

璟王見她在發愣,想了想道:“你在白府沒有來源,開銷用度總是不方便,我將上京眼下盈利的幾個鋪子轉給你,你私下裏打發人每月去鋪裏收銀子就是了。”

“不必,我在白府挺好的,吃的香睡的好。”君子愛財有度,該要的她不會拒絕,不該要的,她半分也不會多拿。

燁羅跑著去下了注,回來的時候低聲道:“公子,趙家世子也在軟香閣。”

趙斯年三年前考了春闈,當時還是個榜眼,三元及第,打馬遊街是何等的風光,那時又迎了封錦明進門,真是雙喜臨門。

她眯了眯眸子:“他去軟香閣做什麼?”

燁羅搖了搖頭,有些奇怪‘白敬言’聽了趙世子名號時的反應:“不大清楚,似乎是因為魏小神醫也在,他尋魏小神醫診治府裏大肚子那位,好像是胎位不正,隻怕是會難產。”

白華英怔了怔,魏忍冬生得俊美如山澗之泉,但是他骨子裏最愛的還是美人兒,尤其是軟香閣裏頭的那位如意,她可是上京城裏男人堆中知名的解語花,甚如男人意!

“回府吧。”魏忍冬的事,她沒什麼興趣,畢竟他自個就是大夫,能出什麼大事?

此時在軟香閣裏的魏忍冬打了個噴嚏,床上寬衣解帶的如意嬌嗔道:“魏小神醫,這是怎麼了?”

魏忍冬扣著她的手腕,一抬手將她按在塌上,如意一臉嬌羞,魏忍冬抬手便扯了地上的衣衫給她蓋上,一臉認真:“姑娘,你這脈像虛得很,像是婦科之症淋漓不盡,平日裏奇癢難耐……”

如意見他沒了興致,頓時變了臉色,坐得端正了些:“不愧是小神醫,還請神醫替奴家開副良藥調理。”

魏忍冬收了手,起身行至桌前:“這若是換了旁人,我是不醫的,今日與姑娘有緣,不如教姑娘些法子,也可保往後無憂。”

如意將衣衫撿了起來,又穿了回去,魏忍冬硬是與她聊了一整夜的女人如何自保的相關知識!

直到天色初曉,魏忍冬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去。

如意喚住了他,目光裏透出幾分尊敬來:“曆來到了奴家房間的男人都猴急得很,如公子這般清正不二的,隻有一個。”

“哦?”魏忍冬看了看天色,有些興味。

“承蒙公子不棄,若公子還願來與妾身飲茶彈曲,妾身願掃塌相迎。”她微微福身,卻未點名那人是誰,畢竟他花名在外,曾經為了包下她三個月,一擲千金,又有誰人知道,他不過是與她探討了三個月的學術罷了。

魏忍冬邊走邊招手:“相迎可以,掃塌就不必了。”

末了魏忍冬又添了句:“我有喜歡的人,要為她守身如玉。”

如意垂眸一笑,抬頭凝著那聚在遠處的雲,她也有喜歡的人,可惜她早已經被碾壓在泥濘裏,再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