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英可不在乎這些,她堂堂封家嫡女,昔日裏在封家的時候,家裏誰不是畢恭畢敬的,如今這寵妾滅妻的白府,竟鬧得像個笑話!看來她要加快些速度了,唯有將白府理平,才能騰出手來對付勇安侯府!
“綠語,我棲梧院裏可沒有一個是慫包軟骨頭,你今日若不打回去,我便予你銀錢,你回家去吧。”這樣一個深宅大院裏,這個實在又懦弱的若真沒有一點心機,隻怕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如今到了這一步,棲梧院便被芹小娘視如眼中之釘,而柳氏則一直在左右搖擺,看似與她是結了盟了,實則關於她利益的事情,柳氏可不會真的去替她爭什麼。
綠語抬起頭,哆嗦著道:“小姐,奴婢自幼便伺候小姐,如今已有九年了,奴婢無父無母,奴婢就隻有小姐了。”
白華英把玩著手中的筆,“那你怕什麼?”
綠語怔了怔,吸了口氣鎮定了些,她三歲進府,因著沒有人撐腰,更沒有爹娘,所以在府裏總是處處小心隱忍,如今想來,她一直小心翼翼維護著的東西,竟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她眼神漸漸堅定,走向月荷,月荷凝著她低斥道:“三小姐跟前,你敢放肆!”
白秋蘭氣道:“醜八怪!你敢動月荷一個試試。”
白秋蘭帶來的人迎了上來,一時氣勢十足。
白華英轉著手中的筆,淡道:“三妹妹過來尋事,就帶了這麼幾個人?難不成覺得我棲梧院還是當年那個棲梧院?”
人最致命的一點就是輕敵而自視甚高!白秋蘭經曆了這幾回,真是半點也不知道收斂,成日的想著報複。倒也是勇氣可嘉,若是放在戰場上,想必是個屢敗屢戰的戰將,可惜了,這樣的勇氣用在了後宅的爭鬥裏。
白秋蘭怒不可遏,扯了月荷手裏的鞭子朝著白華英甩去,白華側頭避開了那有氣無力的一擊,“三妹妹這是沒吃飯?使不出勁來?”
白秋蘭險些氣吐血,朝著她橫掃一鞭,白華英一把扯住那甩來的鞭子,用力一扯便將白秋蘭甩了出去,她站在門檻前,掃了眼欲上前幫忙的下人,手中的筆狠狠的一甩,頓時入木三分。
“哪個不怕死的,大可一試。”
下人麵麵相覷,站在一旁有些慌。
這外邊的地因著綠語太過勤快,所以雪都掃開了,白秋蘭被甩出來摔在地上,砰的一聲,估計是摔的不輕。
月荷欲跑去扶人,秀心擋了她的去路,冷笑道:“綠語,你還在等什麼?”
月荷如今見主子正喊疼,心裏發慌,綠語猶豫著上來就是一巴掌,那力道小的跟砰了砰臉一般,翠青見狀恨鐵不成鋼:“你不是用早膳了嗎?怎麼跟沒用似的!”
翠青一直記得,那時候她護在小姐跟前受了傷後小姐將她送走了,可是後來小姐硬生生將茉莉的腰打斷了,如今還在老太太的院裏將養著,聽說是要養上十天半個月的了!
綠語咬了咬牙,啪啪又是兩巴掌,打得月荷兩眼冒星,十巴掌下來,綠語那點懦弱與自卑消散了大半。
十巴掌畢,月荷捂著腫成包子的臉撲向白秋蘭,“小姐,奴婢也是為了你,你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白秋蘭咬牙切齒道:“我……脫臼了!你去喊哥哥來!去喊我小娘來,今日我要讓吃不了兜著走!”
她還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白華英站在門口,凝著地上的白秋蘭,挑了挑眉,她如今的力道似乎大了不少,她原是輕輕一甩,沒成想將她丟了出去,摔脫臼了。
“不必喊了。”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大門傳來,白華英遠遠的瞧著那道修長筆直的身形,光逆在他身後,看不大清臉,但她的記憶卻緩緩的冒了上來。
當年欺負她的人裏,白敬言是占了主導的,若不是他一開始的折辱與捉弄,後邊的人也不至於這樣有樣學樣。
她倚著門,瞧著人步伐沉穩的走來,走得近些才看清了那臉,真真是陽光開朗的少年郎,頗有幾分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架勢!
“二哥哥,好久不見。”她笑盈盈的打著招呼。
白敬言溫柔的將倒在地上的白秋蘭抱了起來,遞給身旁的小廝,這才開始打量她:“先前在書院裏便聽聞妹妹瘋病大好了,怎麼我瞧著,好像更嚴重了些。”
白華英笑道:“既然二哥哥覺得是嚴重了,又何必來與我一個瘋子計較?”
“自然是不想計較,隻是可惜,你傷了我妹妹,這帳,咱們還是在這院裏算清楚的好,以免來日影響了兄妹之情,你說呢?”白敬言談笑間便將這事兒定了下來,不解決妥當,他是不會離開這棲梧院了。
“如此甚好。”白華英站得直了些,眼底的寒意與白敬言的撞在一塊兒。
這個恣意張狂的少年郎,真是如同朝陽一樣,若府裏沒有她大哥哥這個嫡子在,想必他也是不差的,可一個優秀的人被另一個不怎麼樣的擋了路,心裏沒有怨,隻怕是假的。
白秋蘭拉著白敬言委屈不已:“哥哥,你不在府裏的這些日子,就是她一直欺負我和小娘,若不是她,我和小娘也不會關在院裏不許出來!你千萬不要放過他!”
白敬言的餘光從柱子上斜插著的毛筆上掃過,那毛筆入木三分,還成不了什麼火侯,但也小有所成了,他眼底多了幾分探究,拔了身旁侍從的劍便迎了上去,白華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微微側開。
白敬言目光微沉,想不到她如今瘋病好了,連身手都好了:“大妹妹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先前受二哥哥與三妹妹諸多關照,如今我大好了,自然是要一一奉還的,二哥哥不必驚訝。”她緊握著手中的鞭子,使得如魚得水,這是一條玄鐵鞭,揮出去打在身上必然皮開肉綻,隻是可惜了,這樣好的東西落在白秋蘭的手裏。
白秋蘭是個花架子,使著這鞭子,卻連十分之一的威力也使不出。
白敬辰提劍再度逼了上去,白華英提鞭子纏了劍,兩人在院裏一時打得不可開交。
秀心見狀不妙,便匆匆出了棲梧院,直奔白父書房喊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