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竹皺著眉將長刀更往梁延脖頸處送了送,沒想到他竟然還認得這羽毛標識。
“若敢說出去,你活不過明日,記住我剛剛說的話。”
說完木竹就收起了刀尖,轉身消失在庭院之中。
隻留下渾身冷汗的梁延坐在床榻上發呆,反應過來之後下床點亮了油燈叫來了家丁,梁府的燈亮了一整夜。
天剛破曉,村子裏的公雞開始打鳴,沒多久溫書棠就聽見自家院子裏有了吵鬧的聲音。
她皺著眉翻身坐起來,蕭奕卓剛穿好衣服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先換衣服吧,我去看看。”
溫書棠點點頭,其實不用看都知道是張大河帶人來鬧事了。
等蕭奕卓出門之後溫書棠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換衣服,等她收拾好之後才慢悠悠的從屋子裏走出去。
一出門就看見張大河帶著幾個村民氣勢洶洶地站在她家的院子裏。
“這不是村長嗎?今日是來幹什麼的?”
張大河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怒火:“你把我兩個兒子弄哪兒去了?!”
溫書棠擺出一副驚訝疑惑的神色:“你兒子怎麼會在我家。”
隨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了一般:“哦對,昨日夜裏我家來了兩個毛賊想要偷東西,已經讓我家夫君送去衙門了,難道那兩個賊人是村長的兒子?”
張大河一聽已經送去官府了,驚得險些暈了過去,他氣急敗壞地指著溫書棠怒罵。
“你個賤人!都是一個村子的,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兩個兒子!你就是故意的!”
溫書棠掃了一眼跟著張大河來的幾個村民,冷哼一聲。
“村長這是說的什麼話,有賊人要來我家偷東西,我還不能把人送去官府了?”
不等張大河反駁她又開口道:“既然村長說那兩個賊人是你的兒子,那是不是可以證明是你讓他們來我家偷東西的?你安的什麼心?”
這話一出,張大河叫罵的話頓時都噎在嗓子裏了。
他現在怎麼說都不對,要是承認是他指使兒子來偷東西,那他的老臉還要不要了。但如果不承認,他的兩個兒子可怎麼辦。
“你!你真是心思惡毒!”憋了半天他也隻能吐出這麼一句絲毫沒有傷害的話。
溫書棠抱臂悠哉地看著他們:“而且你這一大早就來我家鬧,就這麼篤定你兒子在我家?”
張大河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片刻之後他目露凶光指著溫書棠粗聲道。
“別說那些,今天你要是不把人和屋子交出了,我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邊說邊對幾個村民使了個眼色,村民向著溫書棠的方向走了幾步,蕭奕卓麵無表情地擋在她的身前,看了一眼高升的太陽,心中暗道木竹辦事真是越來越拖遝了。
“你個外來戶別當道,這是我們村子裏自己的事!”其中一個跟張大河平日裏走得很近的村民指著蕭奕卓麵露不屑。
蕭奕卓沒挪步子,微微蹙眉看著這人指著他的手指,眼底劃過一絲狠厲。
溫書棠也皺著眉看向那幾人,她倒是沒想到張大河竟然真的敢帶人來動手。
正當氣氛越來越緊張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眾人紛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策馬而來,在院子門口停了下來,男子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說話之間還帶著幾分喘息,看起來很是著急。
溫書棠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這不正是前幾日將她引薦給梁夫人的程波嗎?
程波喘了幾口氣皺著眉看向眾人,在看到溫書棠的那一刻頓時變得尊敬起來。
“溫娘子。”
“程管家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其實程波心裏也有很多的疑惑,他昨天半夜就被梁延叫起來了,一晚上沒睡被梁延扣在書房詢問了一夜有關大安村的事情。直到快天明的時候梁延才吩咐他快馬趕來大安村宣布一件事。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梁延昨日聽到溫書棠這件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為何那麼豐富。
“亭長有令,特命我來傳報。”
程波轉身看向已經呆住的幾人:“誰叫張大河?”
張大河看著程波衣服上印著梁府的標記,立馬就反應過來他是梁府的人,哆嗦著上前一步。
“我,我是。”
程波皺著眉打量了他幾眼隨後開始宣布梁延的命令。
“大安村村長張大河為人囂張跋扈,欺壓鄰裏,橫行霸道,特此除去其村長一職,村長一職暫且空閑,擇日挑選新任村長!”
不等呆滯的張大河回話他又道:“官府的文書隨後就到,另外鑒於你的所作所為還要去鎮上一趟接受審訊,明白了嗎?”
張大河這才回過神來,整個人頓時就慌了,他不明白一向懶得管這些雞毛蒜皮小事的梁大人為何對溫書棠這件事這麼上心,竟然說革職就革職了。
他不死心地還想求饒:“莫不是大人哪裏出了錯?小人平時並沒有做過欺壓百姓的事啊!”
在一旁看戲的溫書棠適時開口:“對了程管家,我家小倉房中關著兩個小毛賊,剛剛村長說這兩人是他的兒子,就請程管家把人帶回去一並審審吧。”
程波一聽立馬就答應了,隨後去小倉房把兩個男孩拽了出來,張大河看見他們的臉頓時整個人都蔫了下來,不再為自己辯解。
幾個跟著張大河一起來的村民見到這個情況也都晃了神,尤其是剛剛指著蕭奕卓叫囂的那個男子,整張臉都變成了灰白色,哆嗦著嘴唇說不出半句話。
程波跟溫書棠道別之後就帶著人離開了,在外麵看熱鬧的人們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給弄蒙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從鎮上來的這個人是專程為了解決溫書棠這件事來的,不然為何他比官府的文書通告來得都要快呢。
一時間村子裏傳出了溫書棠一家與鎮上大人物有關係的流言。
對此溫書棠並沒有過多的解釋,這樣的小誤會也是有點作用的,可以有效地遏製那些居心叵測之人。
但她顯然忘了除了這些居心叵測的小人還有一些趨炎附勢的牆頭草。
比如眼前這個拎著一籃子蔬菜滿臉笑容的許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