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嗎？”雪美人詢問。
林凡看了一眼雪美人，點頭。
既然來到了此地，自然是要下去一趟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知道我來了，你下去，應該他也不敢放肆。”雪美人淡漠開口。
雖然她與這幾尊沉睡的天王般，再也不複史前之威，但雙方又有本質不同，至少，若是她借來前世道果，當世無敵。
“我與你同去。”令狐開口，要陪林凡下去，一探究竟。
跳入龍洞，天旋地轉，像是一個連接向星空深處的海眼，林凡都覺得神情恍惚，好似過了一瞬，又像是過了千萬年，當腐敗與潮濕的空氣，吸入鼻腔時，林凡這才睜眼。
這是一片殘破的世界！
可以看見像是被人一劍削了一半的紅日懸掛天際，他沒有了光與熱，隻是一個妝點般。
而大地上，伏屍不知有多少萬具，每一步踏下，都是在踩著遺骸前行，林凡神情凝重，他設想過這下方世界種種模樣，但從未想過是這等殘酷如地獄般的場景。
“好不舒服，此地這般多的骸骨，竟都讓我感到濃鬱的威壓。”令狐在林凡身畔開口，神情凝重。
林凡點頭，眼中符文之眼璀璨而妖異，在這片殘破世界中，如兩盞明燈。
“太不凡，這是何等神魔一般無敵的大軍？簡直可以橫掃諸天萬界。”林凡心顫。
隻因，從符文之眼的觀測來看，下方沉眠的屍骸主人，生前沒有一個弱於虛法境，且，每千具遺骸中，都能感知到不弱於平天下氣息的殘骸，而每萬具中，都能感知到，大天王那等氣機。
這簡直讓林凡顫抖。
這是何等殘酷的大戰？
以虛法強者為炮灰，以規則境為兵，以超越規則境的強者為士。
這等戰場，簡直不可想象。
這下方至少千萬遺骸，也就說，至少有八九百萬的虛法強者！
林凡想到此處，臉色都有點發白，遍尋整個天下三個大陸，能否有一千虛法強者？
根本沒有，就算將那些沉眠在名山大川中的老怪物全都收起來，都沒有這麼多。
“那是一顆真實的星球，被人凝練成石丸轟殺而下。”
此時令狐開口，他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巨坑。
林凡點頭，這巨坑中，有一顆拳頭大小的渾圓石塊，千萬年過去，依舊星輝彌漫。
“小輩，你們放肆了。”
此時，有冰冷的聲音響起，在嗬斥。
林凡挑眉，他看向殘破天地盡頭，已經明顯感知到，盡頭處沉睡有一尊無上的大物。
沒有去理會，隻因此時天地之間，充斥著一股冰寒之意，那是雪美人的氣息。
繼續行走在這無垠而殘破的世界中，走了很遠，遠方，群山在黑暗中如一個個魔神聳立，可以看見這些群山上有鬼火星星點點，如暗夜中的星火，林凡神情凝重下來，他在窺視。
“至少十萬！”
林凡開口。
“估計不止。”令狐也凝重無比。
兩人心中都沉甸甸，這裏說的十萬，當然是巡守的數量。
“想要窺虛實嗎？若吾族真實實力曝光，你們會絕望。”三天王又開口了。
林凡眼中符文之眼爆發，璀璨的精光爆發出幾十丈，看清了遠方群山中的景象。
一個個巡狩者，皆穿著猙獰的魔鎧，目光狠毒的盯著他二人，而在最高處的山巔上，有一個黑色的魔棺，被諸多虛法境界的巡守軍；牢牢守著。
“三天王沉眠地。”林凡挑眉。
他看見下方無盡戰場中的一具具巡守者的遺骸上，有魔氣彙集，向群山湧去，在崖縫中遊曳而上，蔓延進魔棺中。
“好生詭異與惡心的一族，竟用戰死戰友不敗的氣機複原。”
林凡開口！
“螻蟻般的人族，又豈知本族奧妙？”三天王嘲弄，道：“九大天王，不過是吾族殿下隨意封賜的罷了，除吾三人外，其餘天王要多少有多少。”
林凡心中猛然一寒。
莫非，巡守一族的天王級人物，要多少有多少？
那怎麼可能，若真如此，這戰，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退吧。”
令狐開口。
越是在此地，越是能夠讓人絕望。
再久待下去，也許連戰心都沒有了。
林凡皺眉，下來這麼一次，就這麼離去，他好像有點不甘心，再次前行百丈！
他看見了兩尊頂天立地的身影，隻是這麼看去，就讓他有一種跪拜臣服的衝動。
其中一尊，渾身魔氣，魔道規則似由他身上而生蔓延天地，好像這天下所有規則與大道，都在其腳下臣服。
而另一尊，光芒璀璨，浩然正氣如光芒普照，同樣的，可以清晰看見，這天地萬道都被其踩在腳下。
“這，便是神麼？”
林凡顫抖，還隔著一片星空，就讓他承受不住，要跪拜與臣服下去。
像是這兩尊死去不知多少萬萬年的身影，是這天下的唯一主宰。
“神與魔死於此地，同歸於盡。”
林凡神魂顫抖，遠古時，究竟人族中有多少神靈？
又有多少神靈，在神戰中死去?
根本無法統計，但直到當世，世人知曉的就是四尊神靈，分別是雷神，藥神，洛神，火神！
那麼，此地隕落的，是未知的神祇嗎？
跪下，在遠古的人族神靈前叩拜，起身，向外行去。
來此地，他收獲太大了，至少，下方的已死去的神祇，不隻是巡守一族，那麼，就不用擔心神的後手。
且，知曉了巡守一族的九大天王，除前三尊外，都是充數的，根本不算什麼，對於巡守一族的實力，要盡量高估。
再有，知曉了天王的恢複方式，那麼，就有很好的針對方法了。
慢慢撤退，到了他們來路前，抬頭看去，整個空間在此地扭曲，像是旋轉的龍卷風，這天下，不止一兩處，成百上千處，他們口中的龍洞，是最大的龍卷風，狗洞，是最下的旋風。
而這些‘洞’中，之所以會出現無數珍寶與垃圾，是這戰場中戰死遺骸生前戰兵。
“走。”
林凡開口，向天穹湧去，令狐也與他一般向上跳躍。
但就在他們將要被吞入的一瞬，林凡與令狐，都發出一擊，不為殺敵，隻為毀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