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林凡心顫顫，那是激動。
若真如此，決戰能提前發動，可將最危險的厄難扼殺搖籃中。
老者搖頭：“你想得多了，我本在列國馳騁，入一禁地後詭異落入此地，在此三十年，也從未窺出這片海域的根本與究竟，龍洞下，是一方浩瀚的神戰場，且定有一隻巡狩潛藏其下，但定不是他們的大本營。”
林凡眼中露出一絲失望，隻聽這老者繼續道：“且，你苦尋的大天王，定不在此處。”
林凡歎息，若是大天王這般好尋，也許，就不叫大天王了吧，他看向老者，道：“師兄如何稱呼？”
“叫我令狐便是。”
老者開口，他站起身來，一步踏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氣息盡去，那種衰老模樣不見，恢複他的真實模樣，劍眉星目，黑發飄散，這是一個極為陽剛的男子，風華絕代。
“走吧，鎮守此地三十年，也足夠了。”令狐開口，眼中有一縷失落。
他在此地鎮守三十年，不知間接的阻止了天下多少殺戮與悲劇，但，也失去太多了。
林凡隨令狐一道上路，隻因，令狐曾感應到雪峰首的氣機，知曉她大致在何方。
一路前行，諸多龍洞、蛟洞，狗洞依舊在噴射一些東西，或是珍品又或是垃圾，一路順手收刮。
“下方的古戰場定然凶險無比，我懷疑死去的古神，不是我人族。”
令狐開口，說出他最大的猜測。
林凡眉頭緊緊的皺起。
若下方死去的古神，是巡守一族的，那麼，想要率軍殺入，太危險。
神，那是什麼層次的存在？
直到現在他都還不能想象，那等人物，哪怕隕落千萬年，也定當有不知多少後手，可抹殺一切。
林凡並未說話，隻因，他已經遠遠看見了雪美人的身影，她坐在一口深淵上，背後有一展翅的冰凰，將天地都冰凍。
“拜見雪峰首。”
令狐執大禮參拜。
雪美人雙眸睜開，看著令狐笑了，最後，眼中卻是露出一縷歉意，道：“以前，我以為是你，最後發現我錯了，不是你，是他，所以……”
林凡皺眉。
修行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敏感的察覺到一些東西，也最是不信，什麼狗屁的天選之子等，那都是被宰的貨。
但偏偏，雪美人、摩嚴、藥噥等的態度，無疑不在述說，他就是那個人。
“峰首何必如此說？弟子感恩峰首兩次出手救我性命。”令狐再拜。
林凡眉頭皺起，他看向雪峰首：“你、不累麼？”
“累？”雪峰首搖頭失笑，道：“當有一天，你的親友皆死，整個天地皆寂，環顧宇宙星海，再無一故人，隻有你一人在浩劫中，被諸友舍棄一切護下時，你會知道，整個天下在我眼中如虛無，餘生隻有複仇二字。”
林凡腦海中，似想到了那一幕，大戰至滄海成塵，星海枯竭，舉世寂滅，茫茫星海一人獨行的那種悲涼，他在想，若是他的遭遇與雪美人如此，那麼，他會如何選擇？
雪美人笑著，道：“你滅巡狩，為的是大義，但我，不為天下，隻為複仇，為了複仇，我連我自己都可以舍棄，更何況其他？”
“所以，你就在我被逼迫時不出頭相互，就是為了讓我心中有無邊仇恨，走上統一的那一條路？所以，你就在一元子欲一統天下時，袖手旁觀，獨自鎮守一個魔窟？”
林凡笑了：“你說你眼中無天下，天下萬靈在你眼中如虛無，但，你騙得過自己嗎？曾經你們的征戰為何？”
雪美人眼中升起一縷波瀾，是啊，他們在史前的征戰，為何？
最開始，是修行路的不同出現的爭執，最後，一個大物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要抹殺他們這些歧路與逆天者，好像是這麼來的吧？
但究其根本，隻是為了萬靈不再受製約，生死輪回該當有秩序，而不是成為某一群人的養分。
“不談了，太久，久到，這世間都早已忘記一切，久到，就連不腐的神骨都已成塵。”雪美人話語中帶有一絲悲涼。
林凡看著雪美人，心中對雪美人，真的有恨，但也有敬，這是一個了不得的女人，知曉自己心中追尋，冷漠與執著得近乎殘酷。
“這是三天王的魔窟。”雪美人看著林凡。
她同樣也不想提起一些事。
“確定？”
林凡雙眸猛然發光。
巡狩十大天王，從四天王以下都死了，若是此地真是三天王本部，那麼再殺絕之，將對未來的決戰有大用。
“確定，遠古時麾下一將億萬裏外的一劍斬下，將他逼入此地，想來，他也快複蘇了。”雪美人淡漠的開口。
林凡瞳孔一縮：“三天王，是什麼境界？”
“規則。”雪美人開口。
“該死！”林凡咒罵。
隨後，他考慮到一個嚴峻的問題，帶著試探問道：“莫非排名前三的天王，都是哪一個境界，或者以上？”
雪美人點頭。
林凡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規則境！
這是他們這個世界暫時已知的最高境界，無數萬年以來，隻有平天下一人到達了那一步，其他人根本無望。
但此時，他卻是得知，前三的天王魔頭，最低都是那個境界。
這，怎麼去戰？
哪怕他再自負，可放言虛法無敵，但那又有什麼用？
別人根本不在虛法這個境界，怎麼去鬥？
“放心，他們曾在那個境界，但現在肯定不在了，被碎了魔魂，最多相當於半步規則。”
雪美人笑著。
“半步規則。”林凡苦笑。
有區別嗎？
平天下淩天的劍意不止一次的見過了，他自問，就算是平天下那種劍意的一半，他都不能抗幾劍。
“十年時間，十年內，他們不可能複蘇，隻要十年時間，這片天下再次湧現一兩尊規則境，那麼這場滅魔之戰，我們必勝。”雪美人開口說出一個時間。
“十年。”
林凡眼神悠遠，也許夠了吧。
他看向下方的龍洞：“我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