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宮中遊玩兼出外打仗 素靈

裴府

普通的宅苑,木窗門柱經過久遠的年代洗禮已經褪去原來的光華,桌椅斑斑條條,環視房內一周坐下也忍不住歎,這裴大人身前還真是個清官啊,可如今留下兩位女兒怕是往後難過……

“這裏就我和我妹住,沒下人招待不周了。”裴伊伊端著茶水走進,這時她換下了一身水湖藍色的輕紗衣裙,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沒有,沒有。”雪兒嘻笑著站起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杯。

輕抿一口,唇角上揚,茶雖然苦卻後覺甘甜,顯然裴小姐也費了不少心力。

不經意側轉,卻對上那銘珞望我的眼神,撲朔迷離難以捉摸,望入心底卻有隱約的涼意。

“姐姐,來客人了呀。”這時從內堂跑出一位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子。羅衫紫衣輕盈似蝶舞叢中。雙眸沁水雪亮如銀河係閃爍的璀璨星宿,長長濃黑的眼捷毛正在眨個不停,略帶撒嬌的嘟起那櫻桃小嘴,真是可愛至極活像個限量版的SD娃娃。

“這位是?”我站起來有些著迷的看著這小女孩,比起裴依依她年紀尚小,可也略勝一籌,再長大一點必然是傾城禍國的人才啊。

“這是令妹,素靈。”伊伊一臉笑容的將她拉到我麵前。

裴伊伊,裴素靈不愧為銘城雙花,擁有著傾城之本,怎能不招別人覬覦,況且現在父親去世也無外戚支柱,便更加讓那台府有恃無恐了。

裴素靈調皮的望了望我,看到一旁靜坐品茶的銘珞時眼睛一亮,笑道:“姐姐這位漂亮的哥哥是誰呀?”

搖頭,銘珞公子這張臉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也難。

裴伊伊弱弱瞧了眼銘珞,見他依然是冷漠如常,有些斷絮輕喃的解說道:“這位公子跟這位小姐是救了姐姐的人。”

“哦。”小丫頭終於,總算也注意到渺小的我了。

她那黑溜溜的眼珠在裴伊伊跟銘珞身上亂轉,笑意越深濃厚。

我不語道破,卻淡然的笑著,裴素靈這小家夥到是早熟得很啊。

小素靈扯了扯我的衣角,問:“姐姐是那哥哥的什麼人呢?”她笑得天真,白齒如貝。

可真是聰明,不禁暗笑,這小妹妹鐵定是想湊合他們倆了,我俯下身與她平視,道:“小妹妹為何如此一問呢?”我有意的調侃。

“人家小孩子好奇麼。”她噘起小嘴,紅紅的臉蛋真想掐掐,又犯老毛病了我。

“哦?”聲音扯的漫長,顯然不相信眼神瞅睨說道。

“你是他妹妹嗎?”她眨著水靈的眼睛,又問。

“像嗎?”我搖了搖頭。

皺了皺眉,她咬著手指,上下打量我一番,道:“你都沒這哥哥十分之一好看呢。”

年紀尚小,嘴卻挺利的,雪兒尷尬的僵笑住。

柳柳看著不爽插道:“我們小姐哪裏不漂亮了,清麗無雙懂不懂,再如何濃豔絕容的人都是比不過的。”

春日扯住她越說越激動的袖口,表情不變,動一動力又把她拖回原處站好。

柳柳還不依不饒的說著春日。

雪兒冷射向她一眼這才安份下來。

“小妹無理了,雪兒小姐莫怪。”裴伊伊忙上前心急的說道。

“沒事。”

裴素靈被裴伊伊訓了幾句臉正拉長著,雪兒蹲下望著她的眼說:“怎麼小素靈?不高興了?”

……

她緊咬著唇不說話,她沒有錯嘛,本來就是為姐姐著想,卻被訓嗬,實在氣惱異常。

……

雪兒還真是不會哄小孩,牽起她小手,道:“小素靈其實我也不認識那哥哥,是他救了我和你姐姐的哦。”算起來也是我的半個救命恩人,雪兒含笑慢慢又轉頭望了他一眼。

想來這話對她起了幾分作用,她抬起頭又是一臉笑容了。

心裏興奮極了,看來姐姐跟那哥哥可能極大的,無能種種姐姐也比那慕容雪姐姐強啊,男人不都是喜歡漂亮的女人嗎?何況是姐姐如此絕色。

閑聊多時,裴伊伊便要去廚房準備飯菜,我便叫\\春日柳柳一同幫幫忙,她推脫幾次見我決意如此也不再相讓。

小素靈也沒閑著,跑到房裏抱出一大堆東東,獻寶的給我們介紹著,這裴伊伊絕非空有外相之人,琴棋書畫可是樣樣占全,連那女紅刺繡也做得特別出色。

拿起那白色錦上繡的是富貴逼人傲然淩開的牡丹,翻轉望著不經吒舌,雙麵繡!真是厲害啊!

“怎麼樣不錯吧。”小素靈歡喜得很,“我姐姐可是一等一的才女,提親的人踏破門檻呢,可惜……”

見她眼色黯淡下來,輕聲問道:“怎麼?”

“都是怪我呢,扯了姐姐的後腿。”想著那些媒婆一見姐姐出嫁還得帶上她照顧便說也懶得再說,卻有些猥狽不正之人卻隻貪其姐姐的美色,其身不正,她們更是能避多遠就多遠了。

拍拍她肩,安慰道:“伊伊以後一定會給你找個最好的姐夫,乖素靈不哭了哦。”

“人家哪有哭。”她邊擦著,眼神卻停留觀察著銘珞。

銘珞有所感應的望向這邊,那如西湖冰結的水,悠長清冷……

*

*

這時裴伊伊、春日、柳柳端著幾碟炒好的菜進來,來來回回,把飯桌布置好,請我們大家入席。

“都是些農家小菜,失禮了。”裴伊伊謙虛有禮的道。

桌上菜色俱全,三縈兩素一湯,做得也都極其講究,碟邊還配有用蘿卜雕刻的小花朵修飾,顯得十分雅致。

“柳柳、春日快坐下。”見兩人佇著,沒打算動。

“是的,夫人。”春日首先開口道,臉容無所起伏,卻不知,這聲夫人卻驚了裴家兩姐妹。

“雪兒小姐……你……成親了??”裴伊伊滿臉不敢相信。

“嗬嗬。”麵色頓時僵硬,這春日真會給我添麻煩,端起碗笑道:“是的。”埋在碗裏的頭都不敢抬出來。

柳柳、春日滿意的夾坐在我兩側,銘珞無位可選坐在了春日與裴伊伊中間。

“小姐,你喜歡吃的魚。”柳柳一見桌上有魚,就沒差把整條夾到我碗裏了。

喜歡吃魚?銘珞望著,內心暗暗記下了。

“銘公子,飯菜還合您口味嗎?”裴伊伊笑望著側身坐的銘珞。

……

……

見他漠然沒答,裴伊伊臉色有些暗淡,我笑著解圍道:“伊伊做得可真是不錯,比我們柳柳的手藝還好呢。”

“小姐,你都沒誇過我。”柳柳不依的噘起嘴。

“心裏誇過了。”敲了敲她笨笨的頭。

用完餐後,與伊伊也是相談甚歡,這女子看似溫婉嫻淑,不過接觸深點便會發覺,她那裏蘊藏著一股傲氣呢。

春日靠在門邊,見著王妃那邊偶爾傳來的幾聲歡愉笑聲,自己心情也不錯,眼光掃過那個身著黑衣泰然自若安坐的銘珞,雙眸半眯,直覺警示著她,此人絕對不簡單。

“小姐,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回去吧,等下少爺又找你了怎好……”柳柳扯著我袖子,提醒道。

春日嘴唇上揚,隨又抿下,這柳柳今個到是聰明了一回,很值得獎勵,她決定一個月不敲她頭

這幾天在糾結,雪兒還沒從那情緒裏走出來,相交多年的姐姐,以往對你的好卻隻是虛偽的把戲,心真的很痛,我在思考人心到底可以可怕到何種程度。

“伊伊,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以免夫君擔憂,改日再敘。”謙和歉然道,回去晚了還指不定要受那人的氣呢。

“真希望能再次見到你。”她拿起我的手,十分不舍。

“一定會的。”雪兒淺笑望著她。

突然想到什麼,又有些憂心道:“伊伊,我想那台府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如若有事你就到逢來客找我,我定會全力幫你,記住一定不要和他們硬鬥!”

裴伊伊很似感動的拭著眼角,那沁在水裏的雙瞳越發晶瑩,抿唇輕咬道:“嗯,我會的。”

“那我們走了。”戀戀難舍的離去。

銘珞默默跟走在後麵,見他要走,裴伊伊忙急道:“銘公子~!”

那步子停下來,他轉頭望向她,眼如夜暮深沉似海。

躊躇的絞著手中的方絹,臉頰泛著少女難為情的紅潤色,刹是好看嘴硬是半天才擠出:“銘公子,還會再來嗎?”

說完一臉期待的望了他一眼,卻不再敢正視。

我也很好奇的停下盯著這兩人看。

“有緣再見。”靜寂的黑夜,他的聲音清冷如霜,說完便轉身先行。

我們離開裴家大門那一瞬間,連我都能感受到背後傳來的灼熱視線,看來裴伊伊

是真對這銘珞公子動心了,動情動心往往隻在一刻,偏生的那股感覺,說不上來,現在看來原來愛情也可以如此簡單。

不由的輕笑望月。

“在笑什麼?”那沉重的男生響起,雪兒才驚覺,原來他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沒有離去。

“銘公子順路麼?”我帶有質疑。

“不順。”他一點也不隱晦的說道。

“既然不順,就此別離吧。”我笑道,委婉相拒。

“今天我想走這條路。”他如冰亙古不變的臉卻染上幾分輕浮邪笑。

“哦。”真是讓我啞口無言。

好不容易出來趟,都沒有怎麼遊玩,聽說銘城可是稀奇古怪東西多不勝數,雪兒是不指望他軒轅哲有好耐心帶我出來逛街的。

“聽說銘城最出名的一奇便是伊人姑娘做的千雪衣,織錦似雲,流轉光華如幽月湖水瀲灩。”春日突然來這麼一句,停下腳步,我到是有些好奇她的話。

“繼續說。”

春日內心一笑,就知道皇後必然感興趣,不知道為何,她不希望皇後與這位銘珞公子有太多交際,那人的眼神,雖然冷冽,可卻又會在不經意間閃動那種占具性的光芒,怎能讓人不熟悉,在肖少爺跟皇上身上看得太多。

“可惜千雪衣隻亮過一次,也無人知伊人姑娘是何人。”

“這到是樁奇事。”有點興趣了。

“你喜歡那件千雪衣。”見我笑意不止,旁邊的銘珞突兀問道。

雪兒點了點頭:“漂亮的東西每個人都想擁有的。”不過好東西卻是難求的,“能看看也是好的。”

眼見客棧就在轉角路口,我轉身本想跟他說聲告辭,卻已然不見其身影。

“他幾時走的?”雪兒問了柳柳跟春日。

柳柳搖頭,她根本就沒發覺。

春日卻默而不語,那個人功夫究竟高深到何種程度,移形換影一般消失,就好像隻是一陣輕風從你身邊穿過,視而不覺。

夜梟一般那黑色的身影與夜相溶,佇立站在層頂,狂風颯颯卷起衣角。

直到那抹倩影進樓,他才舍得去。

*

一進客棧,本是熱鬧異常的客棧冷清得連針掉在地上也聽得靜,肖慕然見我異常激動跑向這邊來。

卻不料,有人比他早一步。

被被軒轅哲狠狠一把拉入懷中,他怒道:“你跑哪裏去了?!!”

原諒我實在震驚不已,半響說不出話來。

肖慕然望著手空笑一聲,負手上樓,身影蕭索,君泠衫那眼底有份無奈,這兄弟之情,真是岌岌可危。

“我……。”

“哼,春日跪下。”剛還有些溫柔的表情卻轉瞬冷卻,他推開我,向春日嗬訴道:“春日你越來越沒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了。”

“少爺,奴婢知錯。”春日並沒有驚慌,隻是平靜的跪下。

雪兒皺眉,道:“不關春日的事。”

他清冽的掃視我一眼,又朝春日道:“做錯事就得受罰,春日你該明白的。”

“是,少爺。”

春日起身,退到牆邊再次跪下。

“明早再起來。”

“是。”

“好,很好……。”我抬起頭,倔強的說道:“都是妾身的錯,受罰該是我。”

“慕容雪,你到底想怎樣!!。”

“春日、柳柳你們先回房。”雪兒側頭,並不想看他暴跳如雷的黑臉。

春日不動,雪兒向柳柳使下顏色,叫她扶起。

可偏生不領情,她還是垂頭安靜的跪著,這個春日真是愚忠的想拍她。

“春日回房。”麵色微冷,雪兒嚴肅的道:“我的命令也不聽了嗎?記住,我才是你的主子。”

轉頭,我朝軒轅哲譏誚道:“你家老太夫人的家規不就規定一婢不侍二主,我的丫環自然也不勞心您來管。”

說完,丟個讓他氣極盛怒的眼神,輕飄的踏上重階。

春日也不做矯情,皇上將此話說到這份上,如若自己再不起,怕是引發更大的戰爭。

隻有軒轅哲氣得不淺,一拳就震碎了木桌,嚇得老板躲在了框子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