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
沈浪一翻身落地,插腰怒喝:“再不動手,我女人就要跟別人跑了!”
一想到那圓圓胖胖的小奶娘,將要被風沁這麼個偽君子壓到身下時,沈浪覺得格外蛋疼。
那樣可愛又好玩的小奶娘,怎麼可以跟了別的男人去親親熱熱?
嫉妒,發酸,抓狂!
“嗬!”
風沁挑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歡迎沈公子隨時來雲樓做客!”
白衣拂袖,他越過他,再度遠走。
沈浪在後麵氣急敗壞的跳腳怒吼:“風沁!你這個畜生!你不就是想要她天天給你解毒嗎?你還要不要臉!”
什麼美其名曰看上那小奶娘了!
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算是,那又如何?她心甘情願!”
風沁頓了頓腳,眸底一絲寒意閃過,卻並不停留。
風一般的身影,漸漸隱入暗色。
沈浪遠遠的看著,雲樓的燈,始終沒有再亮起。
……
這一夜,天氣突變。
先是夜風突起,緊接著烏雲密布,不多時,驟雨傾盆而下。
原本是盛夏的夜,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場雨,後半夜已經變得涼爽可人。
婉溪躺在床上,幾乎整夜未眠。
翌日清晨,天剛微微亮,咆哮了一整夜的風雨終於停歇了下來。
婉溪索性再也睡不著,便翻身起床,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拉開門走了出去。
雨後的地麵,格外的濕滑,人走上去,一不小心就會打跌。
再加上這天氣朦朧,隱約間又起了些霧氣,更加不好的辯別方向。
婉溪也顧不了這些,她悶著頭衝出,仔細的看著腳下的路,一步一打滑的走著。
微胖的臉上,滿是擔憂的牽掛。
樓上,門窗“吱呀”一聲輕響,一道素色的人影靜靜的望了下來,目送著她微胖的身形漸漸消失在霧氣之後,他微微抿唇,眉間有一絲冷漠,漸漸暈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霧色不但沒有消開,反而更濃。
越是接近竹林,霧氣越濃。
簡直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沈浪?沈浪?”
婉溪氣喘籲籲的抹了把臉上的霧水,小聲的向林間喊。
這一路走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被路旁草葉上的雨水打濕,渾身上下,也被這林間的霧氣所蒸騰得沒有半點幹燥的地方。
說句不客氣的話。
現在的她,跟一隻剛剛從水裏打撈出來的落湯雞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隻是一個褪了毛,一個還沒褪毛。
“丫頭?這麼早你不睡覺,你跑來這裏做什麼?難道是那個混蛋欺負你了?”
林間空氣震蕩,沈浪人未到,卻聲先到。
還是那麼的姿意張揚,還是那麼的對誰都不客氣,婉溪卻是異常的安了心。
她微微勾了唇,東張西望的看著:“沈浪,我睡不著,就過來看看你。你在哪裏呢?”
眼前一片白茫茫,林間竹子又多,聲音被傳播得亂七八糟,令她分不出他到底在哪裏。
“傻丫頭,我在這裏。”
驀然,她後背一暖,沈浪暖暖的懷抱向她張開,霧色琉璃的眼底含著一抹難得溫柔的神色。
“傻丫頭,是不是一整晚沒睡好,雨一停就急著過來了?”
他緊緊的收著懷抱,鎖定她。
心裏的感動前所未有的翻騰出來。
想到影無雙的警告,想到風沁的警告,沈浪微微失神,又邪魅的勾唇。
他想要的女人,又何須別人來插手?!
影無雙不行,風沁……也不行!
“好啦好啦!隻是想起這一片竹林,也好像沒有房子,看你身上的毒剛剛解掉,萬一再被雨灑了,麻煩的還是我!”
婉溪嘟著嘴,難得的沒有掙開他。
現在才發現,她一身的濕衣,他卻一身的幹爽……這到底,誰更該擔心誰?
沈浪笑笑,璀璨的星眸閃著爍爍光華:“傻丫頭,你真的隻是為了怕給你自己麻煩嗎?”
嘴硬心軟,明明擔心,還偏偏亂找理由。
“當然!你以為,我會真的為了你?”
婉溪撇唇,很不屑的鄙視著,典型的說謊不打草稿。
“好!算你厲害!”
沈浪失笑,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走!既然來了,就帶你回我的家看一看!”
“你的家?”
“當然!”
沈浪攬住她,帶著她往林間走去。
婉溪傻傻的跟著,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一片霧氣蒸騰的竹林,居然真的會有他的家?
“嗷!”
小白得瑟的吼一聲,扭著碩大的屁股悠悠然的走在前方,婉溪更加的玄幻。
這白虎是修成精了麼?
“刷”
一道人影鬼魅的閃過,帶起陣陣涼風,又隱入霧中。
婉溪驀然回頭,沈浪一隻爪子使勁扳著她的肩,禁止她往後看:“溪溪,你一定要乖啊!走過的路,千萬不要往後看,否則……就會被身後的厲鬼拖進墳墓裏吃掉!”
沈浪一本正經的恐嚇著,婉溪頓時炸毛!
“你胡說!這世上哪有什麼厲鬼!你怎麼不怕?!”
作勢要回頭看,沈浪停下了身子,笑嘻嘻的瞄著她,也不阻攔。
婉溪突然就心虛了。
嗚嗚嗚!
沈浪你個王八蛋!為什麼不攔我不攔我不攔我……!!!
“哈哈!”
沈浪手臂再次攬上她,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脖間,低低的笑道,“你呀,就是不乖!說了不要回頭,偏就回頭!走吧!”
再度將她身子扳正,擁著走進竹林深處,在轉身的瞬間,他回眸一望,犀利如劍。
這一次,婉溪老實了好多。
她原來真的是那堅定的無神論者的,可現在……她人都已經穿到這裏了,還能說不信鬼神麼?
她就是那現場版的,活生生的例子!
兩人走過的身後,霧氣氤氳,又漸漸舞動散開,露出一個淡淡的人影。
皇上,那一晚的刺客,終於找到了……
……
雲樓:
清晨起來,陽光很好。
雨後的天空,清藍如洗,像是一塊漂亮的藍色大寶石,閃爍著令人驚豔的光芒。
風沁一身白衣翩翩的剛剛下了樓,雲樓便來了客人。
他微微抬眼,韋皓那一身玄色的身影入了眼底。
陽光下,他衣袂飄飄的站在那裏,身形厚重,麵色肅然,整個人看起來凜然不可侵犯。
可也隻有極少人能夠知道,這樣的他……其實有多麼的膽小,怯懦,卑鄙!
風沁,恰恰便是這知情人中的一個!
他看著他,微微嗤了一聲,直接下樓,轉身要去一樓的廚房看看,韋皓的聲音已然在雲樓外響起:“風弟,朕既然已經來了這裏,不請朕進去坐坐嗎?”
雲樓,雖然是他自己親手劃出的禁地,卻是連他也不能入。
風沁有能力將這裏變得水火不侵,人畜勿近。
韋皓如果想要進去,就必須得征得風沁的同意。
否則,死活自負啊!
韋皓不是神仙,也自問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所以,他不想進去。
風沁轉往廚房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慢慢回過頭,陽光下,他白衣墨發出塵脫俗,完美的俊顏,淡漠的雙眼,看著韋皓的眼睛,跟看著陌生人一般無二。
他說:“皇上,誰是你的風弟?皇上貴體駕臨,雲樓蓬蓽增輝,不過皇上還是不要亂認親戚的好。”
他拂袖,像是一眼都不想看見他,直接進了廚房。
韋皓呆呆的站在樓外,忍不住苦笑。
風沁一向是雲淡風輕,對任何人都是疏漠有禮的,可偏偏對他……總是這般不客氣。
他知道風沁的心裏有怨,有恨,有怒。
可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他既然囚了他的姐姐,那也隻能先困了他了。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風沁……就是那樣一隻有著無窮後患的病虎。
但凡有一日,他能去病消災,絕對會是天龍皇朝的一大惡夢!
而他,身為天龍皇朝的一國之君,他承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他必須要困住他!
哪怕是一生一世,風沁,也永遠隻能待在這雲樓禁地的一畝三分地中!
“皇上,花玉容有消息了!”
太監藍一低低的稟報著,韋皓眼睛一亮,看一眼那仿若仙境一般的雲樓內部,擺擺手道:“回去再說!”
兩人一前一後離去,風沁素白的身影從雲樓裏隨後走出,目不斜視的走向山間的竹林。
宮中,上書房,花玉容一身黑衣跪倒在階下,韋皓高高在上,雙目泛冷,唇色沉凝。
他猜想過那名刺客有可能會是她的孩子,卻沒想到竟是那個人!
“花玉容,你是親眼看到沈浪與那個小奶娘勾肩搭背走到一起的嗎?”
花玉容:“是!皇上!屬下親眼所見!”
“哦!很好!”
韋皓冷冷一點頭,花玉容的本事他清楚得很。
凡是他所有見過的人,絕對過目不忘。
他說是沈浪,就肯定是沈浪。
隻是……他為什麼要與婉溪那個小奶娘在一起?
“花玉容,繼續回去監視那名奶娘!另外,著影無雙即刻前來!”
韋皓微微垂眸,冷暗的捷毛掩蓋了他內心的一切想法。
藍一不敢怠慢,他喏喏應聲的出去,立即找了影無雙回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