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點火!”曾悅雪大叫了一聲。
本來今日她是想炸死言鈴顏的,不過自己沒了孩子,那一起死也未嚐不可。
言鈴顏聽見底下人群逃散的聲音,聽見有的人說“有炸藥快跑。”
接著耳邊便一陣轟鳴,她撞到一處溫熱,失去意識。
心絞痛。
這爆炸很大,整個青夢歇被炸成黑灰,裏頭有幾具燒焦的屍體,破碎得不成樣子。
僅僅當了幾天郡主的言鈴顏,如此殞命。
青欏這樣寫道。
關於言鈴顏的事,就這樣結束了。
距離那次爆炸三個月後,人們才敢確定言鈴顏是真正的死了。
眾人感歎紅顏薄命,而宰相府和裕王府卻開始了大動作。
兩府暗中聯合,欲謀朝篡位。
五姨娘也得以坐上正夫人的位置,言鈴小梅也成為了嫡小姐,風光了幾日。
這時候,言鈴忠也才真正抬起背脊做人。
言鈴顏死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竹院鏟平,燒了漫山青竹,直到不剩一棵竹苗才肯罷休。
對了。
過程很順利,言鈴蘭坐上了貴妃。
隨後,言鈴蘭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言鈴小荷和言鈴小雨嫁出去。
嫁得似乎並不合言鈴忠的心意,他去和言鈴蘭討個說法,卻不想言鈴蘭閉門不見。於是他把氣撒到了三姨娘四姨娘身上,兩位姨娘被休出府,也揚言和言鈴小荷和言鈴小雨斷絕父女關係。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一道聖旨從天而降,歐陽駱以欺君之罪將宰相府剩下的人發配邊疆。
這事才這麼過去。
言鈴蘭在壽康宮裏接受百妃跪拜,她的目的達到了。皇後之位被歐陽駱特地空了出來,這時候,明樂郡主也光速嫁給了龍飛。
攝政王府那邊,卻沒什麼動靜。
玉玄機看著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言鈴白,有些著急了。
“王爺,少爺他怎麼還沒醒?”他不知第幾次這樣問。
蕭黎淵看著床上的言鈴白,又似乎透過言鈴白在看另外一個人。
“再等等吧。”他說。
整整三個月過去了,直到她所有的氣息塵埃落定,他才敢確定她真正的死去。
她是否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會不會還記得他?
會不會想他?
她生活得如何,是好是壞,是憂是愁?
是否還會想起這裏曾有一個愛她的人?
這時候,玉清水推門進來,“王爺,妾身給你們煮了粥,你們吃一些填填肚子吧。”
“姐姐,你還沒嫁給王爺呢。”玉玄機不留情麵地提醒說。
玉清水咬咬唇,看了蕭黎淵一眼,發現對方並無動靜,似乎在想些什麼。
她心中暗喜。
她回道:“姐姐如今也算是王爺的未婚妻,日後也總歸要如此稱呼的。”
玉玄機被噎了一下,看了玉清水和蕭黎淵一眼,哼了一句。
這時候,床上的言鈴白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水……”他虛弱的聲音似乎並不存在。
玉玄機忙起身給他倒了水,小心翼翼地給言鈴白喂下。
過了好一會兒,言鈴白才恢複些生氣。
蕭黎淵看著他,問道:“三日之前,本應該去邊疆的你卻突然出現在王府門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言鈴白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明明都已經到了江西了……我隻記得路上隊伍停下來休息,言鈴小梅想逃跑,卻不想被五姨娘告密,又給抓了回來,被打得很慘……”
他又想了一會兒,又說:“路上我聽到一陣笛聲,結果看到隊伍都停下了,我以為遇上了土匪…可是…可是醒來時…卻在這裏了……”
“真的是笛聲?”蕭黎淵語氣中透露出興奮。
言鈴白想了想,又點點頭,“是笛聲!”
“太好了!”
她還活著!
蕭黎淵忽然跑出房間,一路到了自己的書房。
召集了密衛,“快,去江西那一帶找,找到言鈴顏!”
密衛頭頭有些疑惑,“言鈴姑娘不是已經……”
“去找。”蕭黎淵說。
眾人不敢違抗主人的命令,縱使知道言鈴顏已經死了。
於是他們又一次出發。
“王爺,這樣把所有密衛都調出去,真的好嗎?”玉清水走了進來。
蕭黎淵:“她還活著,找到她就夠了。”
玉清水垂了垂眸,“或許,是言鈴小姐的舊識呢?”
蕭黎淵搖搖頭,“就是她。”
“王爺。”玉清水捉住蕭黎淵的手,心痛地道,“都三個月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接受現實?小姐她已經死了……”
蕭黎淵卻抽回手,從抽屜裏拿出寫好很久的退婚書。
是他以玉清水的名義寫的,退婚攝政王。
這樣一來,她也不會讓人恥笑。
玉清水一怔,“王爺……你要趕我走?”
“你還是早日回到雲城,別讓愛你的人等太久了。快走吧。”
“王爺,言鈴顏她已經死了,你也見到了她的屍骨,還有你送給她的侍衛,素娘,穿羽曾悅雪她們都已經……”
“她和她們不一樣,你走吧。把小白和玄機也一起帶走,他們跟著你安全。”
“王爺,不要……”玉清水泣不成聲。
她追了半生的人,終歸還是不屬於她。
有人說在硬的石頭,也總有心軟的一天。
可卻沒人說,是不是因為你而心軟。
不屬於自己的,終歸是不屬於自己。
而此時的玉清水,心裏隱瞞了一件大事情,也隻能永遠的閉嘴了。
回雲城的路上,她時常在想,自己到底哪裏比不上言鈴顏。
如果這樣下去,她永遠都想不到自己的哪裏比不上言鈴顏。
雲城鑲嵌在崖上,雲霧繚繞,豔光之下透著翠色。
遠在天汜的皇非遺,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三個月,發生了太多事,他已無心顧忌,都是安子奕替著安排。
童煙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
事情瞞不住了,皇帝也公開了童煙懷孕的事實。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了,皇後心灰意冷。
枕邊人的心,其實離她很遠很遠,遠到她都追不上。她整整用了三十五年去追,也還是追不
上。
現在她的心思,都在皇非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