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讓傷痛來得快一些

素娘:“我這就去拿一些草藥,你們先安撫好主子。”

幾個殺手一時手忙腳亂,安慰人什麼的他們根本就不會。況且現在哭得像個八百斤孩子的還是他們的主子,那個神奇的小姑娘。

祈豹:“主子,別哭了,我給你吹一吹……”

椊:“不要哭,乖乖乖,你看,遮起來的話你還是我們漂亮的主子是不是?”

杉:“再哭的話……”

言鈴顏哭得更大聲了。

杉默默地把打你屁屁這句話咽了回去,她不敢。

這件事情傳得很快,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個開始的。

不出一個時辰,一大票浩浩蕩蕩地人開始往相府趕。

百姓不由感歎,這是活久見,公主出遊都沒這麼壯觀過。

首先趕到的是鎮國公府的一大家子,連老鎮國公夫人這次都是親自出動,還包括出嫁了的洛沁蘭和她的夫家,最小的連洛學武都到場了。

其次是安王府的,隻見歐陽彥左手帶著一個翼聆,右手帶著一個紅袖,騎著最快的馬從宮裏狂奔出來,一路衝進了相府。

而後是蕭黎淵,說實話,他明明在回天汜的路上,聽到這一個消息還是掉頭衝了回來。他知道在哪兒能見到言鈴顏,也可以告訴她,就算她變成什麼樣,自己還是不會離開她。

這時候,愛湊熱鬧的宇文飛斛竟然也來摻和這麼一腳。他把自己府裏收集了很久的藥,隻要是能用上的都帶上了。

這次他能來,當時讓人很是意外。雖說半路上遇到了歐陽駱,歐陽駱說:“一起吧。”

宇文飛斛不知道這時候這裕王殿下還來湊什麼熱鬧,雖說言鈴蘭做過他嫂子,可如今兩個人也是兩杆子打不著的關係,按理說他出現的話可能好會顯得突兀。

“王爺去相府做什麼?”宇文飛斛問。

歐陽駱回說:“這事兒傳得極快,父王母後不可能不知道。”

原來是替老爹老媽送溫暖來了。宇文飛斛這才放鬆警惕。

如果這裕王又要用女人來提高知名度的話,他可是不會放過。

.特別是言鈴顏。

二人知道現在就算去到相府,自己也可能會被擠在後頭,所以便慢悠慢悠行著,一邊聽路上百姓的反應。

“多好看的女娃子,說毀容就毀容,你說是不是得罪那個大貴人了?”

“你聽誰說的?我聽的可不是這樣,聽說相府裏新來了一個五姨娘和五小姐,那相爺疼愛得不行,幾個小的吃醋,把那五小姐欺負了一頓,這不,相爺怪罪下來了……”

“不是吧?這麼狠?”

“當然了,我有個親戚在相府裏當差,聽說那言鈴顏整張臉都毀了,比隔壁那麻婆子還難看喱!”

宇文飛斛聽得心驚肉跳,停下馬,道:“冒昧問一句,那麻婆子長什麼樣子?”

農婦側身,指著不遠處一個煎芝麻餅的人說:“就是她。”

宇文飛斛看了一眼就瞬間轉身低頭彎腰,動作連貫一氣嗬成。

歐陽駱捧著宇文飛斛地臉,笑容有些僵硬:“將軍你還好嗎?”

“我有密集恐懼症,芝麻餅都沒這麼恐怖,真的。”

“別吐出來。”

“我盡量。”

而後的而後,就是龍府的兄妹兩個,硬是把全京城的大夫都塞進一個馬車裏,不顧路程如何,飛奔到了相府。侯檸靂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姿勢很怪異,扶著根本直不起來的腰歎了口氣,龍蜜拍上他的肩膀,幽幽地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是不是腎透支了?”

“主子你忍著點。”素娘一邊說著,一邊把藥膏往言鈴顏臉上塗抹。

說也奇怪,那藥膏一抹上去,那傷痛處再也不疼了,變得清涼清涼的。

祈豹看著言鈴顏的模樣,不由笑出聲,“主子,你看起來好像破了皮的包子似得。”

“這次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好了。”言鈴顏現在提不起興致去跟別人較勁兒,興致缺缺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這臉要是毀了該怎麼辦,老大說過臉是個好東西,丟不得的。可現在居然給毀成這鬼模樣了,自己就跟斷了隻手一樣心疼。

素娘安慰她:“主子別擔心,我一定找最好的草藥給你治的,一定把你恢複成原來的樣子。現在,還是別照了。”

說罷她把言鈴顏的鏡子拿了過來。

言鈴顏又拿起鏡子,“都傷成這樣,還怎麼變回去?如果可以把腰上的皮換到臉上……等等!”

“怎麼了?”眾人一愣,不明白言鈴顏為什麼突然興奮起來。

“換皮!”言鈴顏說。

“換皮?”素娘聽罷一愣,不明白言鈴顏為什麼會知道這個。“這個使不得,風險大得很,要換也是一身都換,可沒一個人能活下來。主子這麼小一塊傷疤,用不著這麼大動幹戈。我一定會把你的臉治好的。”

言鈴顏搖搖頭:“素娘,我現在不相信任何一個人的醫術,除非現在一個整形醫生在我麵前。”

作為亞洲四大邪術之一的整形如果能出現在這個時代就太好了。

“整…整形?”素娘聽得一頭霧水。

言鈴顏知道他們不明白,便沒再說下去。

她拿起鏡子,卻不想鏡子裏出現蕭黎淵的臉,她嚇了一跳。

言鈴顏驚慌地捂住臉,對後頭的蕭黎淵道:“你什麼時候來的,都不出個聲,要嚇死人嗎?”

“我來了很久了,傷口還疼不疼?”說罷,蕭黎淵要去拿開言鈴顏捂著臉的手。

言鈴顏順勢一躲,說真的,她實在不想蕭黎淵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

世人有誰愛美麗的皮囊,而美麗的皮囊的吸引可以說是致命的。

現在她沒了這皮囊,又如何麵對他?

若是他看了,肯定會嫌棄自己的。

蕭黎淵知道言鈴顏的想法,瞧著她眼裏鮮有的小心翼翼不免心疼,他抱住她。“肯定很疼對吧,你不讓我看,我就不看了。不過日後你總要跟我生活,總有一天我是要看到的不是嗎?”

都這時候了,他還說這種話。

如今的言鈴顏是越來越沒有安全感,唯一僅存的安全感都所剩無幾。

不如趁現在,揭露自己的傷疤,讓傷痛來得快一些好了。

“王爺,你真的要看嗎?”言鈴顏問。

蕭黎淵:“如果你願意的話……”

“被瞎跑了……”

言鈴顏嘟囔著,把那層已經變成固體的藥膏從臉上撕了下來,露出底下的傷口。

言鈴顏的目光開始躲閃,心裏害怕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