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鈴忠不敢相信,熱淚一下就湧出來了。“小白…你多久沒吃飯了…”
言鈴白搖搖頭,顯然忘記了上一次吃飯是什麼時候了。
“有人給他吃了秘藥,讓他死不了,一直就這樣吊著。”素娘觀察了一下又說。
言鈴顏聽完,眸子冷得可怕。
柳姨娘,你做得真好,我都忍不住佩服起你來了。
既然都如此了,我就不客氣了。
“爹爹,你去為小白拿一身衣裳來,我們帶小白出去吃東西。”
言鈴忠一聽,連連點頭,沒一會兒幾人就帶著虛弱的言鈴白到了前廳。
柳姨娘見到言鈴白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又得意得不行。
卻不想接觸到言鈴顏冰寒的目光,她渾身止不住的發顫。
言鈴顏動了動嘴,沒有出聲,可柳姨娘分明聽見她說:
我不會放過你們,為此付出代價吧。
她僵在那裏,止不住的發顫。
三姨娘認出那言鈴白,驚了一聲:“大少爺,怎這般虛弱?”
先前一個好好的小夥子,據說被柳姨娘禁足了,再後來就再沒聽到他的音訊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不想卻以如今這模樣出現。
四姨娘看了柳姨娘一眼,說:“也不知是誰這般缺心德,竟對一個孩子下得去手。”
“大哥……”言鈴小荷似乎悲痛地哭了一聲,狀似傷心欲絕。
言鈴蘭不滿地叫囂起來,“你們兩個說誰呢?”
“誰應就說誰嘍。”言鈴小荷回答。
“你……”
“夠了!”柳姨娘狠狠說,二人停了聲。隨後僵硬地笑笑,看向言鈴白,“大少爺,是妾身的錯,這些年府上事情太多,妾身竟把你給你忘了……”
誰想言鈴白向言鈴顏身後縮了縮,滿臉的驚懼,想來是怕到極點。
柳姨娘麵色更僵了。
心中暗罵:這般都還死不成,真是便宜你了!
言鈴顏冷冷地看了一眼她,“日後不許再靠近小白半步,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弄死你,跟弄死螞蟻一樣簡單。
“妾身明白了。”柳姨娘咬著牙說。
總有一天,她會讓言鈴顏後悔今日,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
“都等急了吧,還是快走吧,別耽誤了時辰。”
言鈴忠適時的開口,眾人這才放鬆了些。
言鈴白和小姐們坐同一輛馬車,言鈴小荷嫌棄他臭,便讓言鈴小雨先上車,坐在言鈴白身邊。
“大哥,大……大姐。”言鈴小雨怯生生的叫了一聲,顯然是有些怕的。
言鈴顏點點頭,算是應了。
一路上,言鈴顏和言鈴小雨都不時查看言鈴白,一個是擔心,一個是好奇。
言鈴顏察覺到了,心裏便把言鈴小雨從黑名單裏暫時拉出來了。
她記得從前言鈴小雨也有欺負過她,不過是因為言鈴蘭和言鈴小荷的威脅。言鈴小雨膽小,娘親也沒什麼勢力,也隻能乖乖照做。
如此這般,也不算壞人,至少也沒有真正變壞。
言鈴顏心裏忽然多了幾分安慰。
“籲!”馬車忽然停下來。
“啊……”言鈴白叫了一聲。
言鈴顏看向他時,言鈴白已經撞在了馬車欄杆上。
言鈴小雨不停地搖頭,小臉刷白:“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
“別說了。”言鈴顏說,扶起言鈴白查看傷勢。
索性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撞青了一塊。
一路上,空氣都靜得可怕。
隨後,馬車停在京城最大的酒樓麵前。
言鈴顏小心地扶言鈴白下了馬車,旁人近不得一步。
待眾人都進了酒樓,後頭的三姨娘看到自家女兒偷偷抹了抹眼淚。“怎麼了?”
“姨娘,小雨惹大姐生氣了。”
三姨娘心疼地替她擦幹眼淚,隻是歎了口氣。
這會兒,歐陽駱也在酒樓裏。
這永安酒樓是他的產業,今日他微服來看看酒樓,卻不想見到了言鈴顏帶著一群人來到自己的酒樓。
他看到言鈴顏小心護著的一個男子,瘦弱得可憐,似乎隨時都可能去了。
是那個失蹤已久,差點就不存在的大少爺言鈴白吧。歐陽駱猜測。
他叫來小二,“替那言鈴家的大少爺送些藥膳過去。”
小二點點頭,下去安排了。
言鈴顏來到菊之間,如小二說的一樣,歐陽駱正在那兒喝茶。
歐陽駱見到她,先是一愣,沒想到她會親自前來。
“皇……顏小姐怎麼來了?請坐。”他抬手。
“多謝王爺。”
言鈴顏坐到他對麵,小二上了茶。
“方才多謝裕王殿下了。”
“顏小姐說的哪裏話,本王也隻是略盡綿薄之力。小姐到這兒來,莫不是來賠錢的?”歐陽駱笑笑,將手中的書放在一旁。
言鈴顏搖搖頭,直言:“家中沒落,自然隻是來道謝而已。”
歐陽駱沒說話,不過算是認同了。
“王爺也喜歡看這種書?”言鈴顏眼尖,瞥見了書的封麵。
《山海經》。
歐陽駱笑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故人喜歡的,遂她的愛好罷了。”
隻是眼中,多了幾分真切的溫柔,如細水清流。
言鈴顏一愣,想必是很重要的人。
能讓一個人流露出真是情意的人,必定對那人非比尋常。
“想必是一個調皮可愛的孩子吧?”言鈴顏試探說。
她相信歐陽駱也不在那點錢財,而是在賭她會不會出來見一見。
歐陽駱無奈笑笑,眸中已經沒了方才的真切。“是一個很讓人頭疼的人。”
“能讓王爺記掛,也是個特別的女子呢。”
言鈴顏基本猜到,小說套路都是如此。
歐陽駱眸中一閃而過的冷色未逃過她的眼,心想還是離開的好。
這歐陽駱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自己前先把安德公主弄得那般狼狽,心裏頭肯定是恨自己的。
“爹爹他們還在等著臣女,臣女就先告退了。”言鈴顏起身。
歐陽駱溫弱如蒙雨的聲音從後頭傳來:“本王話還未說完,顏小姐還是先坐一會吧,畢竟那兒也沒個真心實意等你的人。”
果真。
說話溫柔的男人不一定都是好東西。
言鈴顏坐回位置,也不裝了,冷聲:“王爺想說什麼?”